將月去 作品

第 162 章 番外六帝后(四)有孕

 紅糖薑茶很快就送來了,楚沂喝了幾口,被難聞的氣味刺激得皺了皺眉,她道:“太醫就是來了,也是開暖身的方子,沒準兒開的藥比薑茶更難喝,你揉了腿已經好受多了。”

 夏荷揉腿揉得更賣力了,“那奴婢多揉一會兒。”

 腿揉過,肩膀捏過,楚沂就讓夏荷停了。

 桌上的點心,她就吃了一口,有她喜歡的蜜棗酥,可今日覺得不怎麼好吃,嚐了一口後就沒再動過。

 到了中午,因為早上和上午都沒怎麼吃,肚子餓,楚沂倒是忍著不適多吃了幾口。

 吃過中午飯,一覺又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之後她就開始準備中秋宮宴的事。

 中秋宮宴還是蕭秉承登基以來,宮裡頭一回舉辦宴會,後宮沒有妃嬪,參加宮宴的都是朝廷重臣和世家大族。

 楚國公和嚴氏,中秋宮宴也會來。

 宮宴幾日前就開始準備了,下午對了對菜單和入宮人選,這一日的事也就做完了。

 八月份是秋收時節,各地都忙著秋收,蕭秉承也忙,楚沂手裡也有事,夫妻倆也就早晚吃飯的時候能見見。

 晚飯楚沂也沒什麼胃口,蕭秉承見她吃得不多,說道:“聽宮女說,今兒你精神不太好。”

 楚沂道:“春困秋乏,許是馬上要來月事了,所以才感到有些不適,不打緊。”

 蕭秉承道:“請太醫過來看看,也放心些。”

 楚沂笑笑,這外頭天都黑了,她道:“明兒再說吧,後日又請平安脈了。以前也有,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若是真不舒服了再請太醫吧,你不用擔心。”

 蕭秉承還得回御書房議事,聞言點了點頭,離宮時囑咐宮女盡心伺候。

 楚沂沒什麼事兒,梳洗收拾之後就上床歇下了,還沒入冬,但被錦被成卷,裡面放上了兩個湯婆子,暖和得不得了。

 她很困,哪怕上午打了盹兒下午睡過還是困,明明昨兒晚上睡得也不錯,也不知為何這樣。

 但楚沂知道,困了多睡能養足精神。

 次日,晨起的時候天還沒亮,蕭秉承也沒走,楚沂覺了睡了一覺,精神飽滿,連帶著早飯也用得.多。

 明明跟昨兒差不多的飯食,尤其還有昨天她覺得不好吃的蝦爬子鍋貼,今日就覺得好吃得不得了。

 皮薄,蝦肉鮮嫩,楚沂吃了兩個鍋貼。

 她這胃口當真是奇怪。

 楚沂道:“這鍋貼誰做的,賞。”

 蕭秉承也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昨日楚沂還不怎麼愛吃,興許今兒御膳房的人又換了方子做的。

 不過蕭秉承嘗不太出來,他覺得和以往一樣。

 但看楚沂精神不錯,不似昨日那般萎靡,蕭秉承也放心去上朝。

 吃飽了早膳,楚沂也不覺得多撐得慌。

 上午沒別的事做,楚沂看了十幾頁書,看書的時候又吃了點心,今日新上了紅棗糕,甜津津的,裡面有漬好的紅棗蜜餞塊兒,咬一口慢慢都是棗香味,伴著一杯奶茶,一上午楚沂就吃了三塊紅棗糕,喝了杯奶茶,還剝了一大把松子兒吃。

 胃口好得不得了。

 留夏在殿外,狐疑地對夏荷道:“娘娘今日這是怎麼了?”

 做宮女的關心皇后娘娘的一言一行,吃少了不放心,用得多了也不放心。

 留夏記得昨日點心娘娘就沒動,御膳房今日才換了新的,楚沂並不喜太甜的。

 娘娘喜歡不那麼甜的點心,這些甜膩的點心吃多了膩得慌,不怎麼甜的慢慢吃,也就吃幾口,少有一上午吃這麼多塊棗糕的。

 還喝了一杯奶茶。

 留夏和夏荷說著,然後擔憂地往殿內看了看,眼見楚沂站起來,想活動活動筋骨,卻身子一軟,癱倒在了羅漢床上。

 留夏:“娘娘!”

 夏荷一驚,回頭看都沒看見楚沂影子,忙跟著留夏一塊兒跑了進去。

 *

 蕭秉承正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御前總管太監徐安在殿外候著。

 門口還有幾個太監侍衛守著,門口鋪著金磚,四周是空曠的漢白玉石板,使得御書房看起來分外威嚴。

 徐安沒事可做,就在外面踱步,這遠遠看見昭陽殿的宮女匆匆忙忙地小跑過來,跑得極快,眨眼間就過來了。

 徐安揉揉眼睛,往前迎了兩步,“哎這是咋啦?”

 夏凡額頭出了好些汗,喘著氣道:“徐公公,皇上可在?我們娘娘暈倒了……”

 徐安知道昭陽殿的事要緊,忙問了什麼事,“可請了太醫去,我這就進去稟明皇上!”

 夏凡說道:“已經有人去請太醫了,到底是因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還請公公快進去稟告皇上!”

 徐安剛要推開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蕭秉承皺著眉道:“先去昭陽殿。”

 夏凡鬆了口氣,然後緊緊跟在後面,不等蕭秉承問就把事解釋清楚了,“娘娘剛剛在殿內看書,奴婢們都在外頭候著。就那麼一會兒,娘娘就倒在羅漢床上了。

 摔自然是沒摔著,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已有宮女去太醫院請太醫,奴婢來御書房稟告的。”

 蕭秉承走得快,徐安跟夏凡還有幾個小太監在後面小跑跟著。

 宮牆飛快地往後倒,走這一路,蕭秉承腦子裡想過許多事,想明明楚沂昨日就覺得不舒服,為何不早點

請太醫,非要等著人出事了才上心。

 蕭秉承後怕,甚至想了若是楚沂出了事,他該怎麼辦。

 楚沂出事了,他呢。

 蕭秉承覺得自己舊傷好像又犯了,四肢百骸都隱隱作痛,他大步邁進了昭陽殿,昭陽殿的宮女跪在地上行禮。

 蕭秉承連免禮都沒說,急著進屋看楚沂,自然沒看見跪在地上的宮女臉上還透著喜色。

 春鶯咧著嘴,看了看旁邊的宮女,旁邊的宮女嘴咧得更大。

 他直接進去,就見留夏笑著跪下行禮,聲音壓得極低,“給皇上請安,皇上,太醫剛剛診斷,娘娘似乎是喜脈,只不過月份尚淺,不敢確信。”

 蕭秉承心緊了緊,他問:“皇后人呢,現在可醒了?”

 留夏搖了搖頭,“回皇上,還未醒呢,太醫說最多半個時辰就能醒過來。”

 正巧太醫這會兒也從內殿出來了,行過禮後就候在一旁。

 蕭秉承看了太醫一眼,“朕先看過皇后再說。”

 別的事可以等會兒再問,他大步邁進西正殿,穿過花鳥屏風,床邊的宮女們紛紛低頭跪下行禮。

 蕭秉承點了下頭,坐在了床邊,楚沂正在床上老老實實地睡著。

 眼睛閉著,沒往日那般鮮活,也不知睡夢裡難不難受。

 前些日子的晚上,蕭秉承總趁楚沂睡著的時候摸她肚子,不敢相信,楚沂那麼平的肚子裡會有一個孩子。

 如今楚沂睡著,太醫也說是有孕,可蕭秉承依舊不敢相信。

 他這回沒摸楚沂的肚子,卻是拉起了楚沂的手,靜靜放在手心裡握了一會兒,最後給塞進被子裡,然後讓宮女們小心伺候著,自己出去和太醫說話。

 劉太醫已經四十多歲了,是太醫院的院判。醫術高明,得知昭陽殿請人,他便來了。

 若非他過來,當真還診不出來。

 蕭秉承道:“當真?”

 劉太醫道:“回皇上,如今娘娘月份尚淺,再過個十日就能確信,不過依微臣之見,八九不離十。”

 蕭秉承問:“那為何會暈倒?”

 這個劉太醫也解釋不清,“回皇上,這女子有孕,自是和以往不同。不說別的,身子疲勞害喜都是常有之事,皇上不必過分擔憂。”

 蕭秉承怎麼可能不過分擔憂,楚沂做母親,他亦是第一次做父親,他道:“那口味可會變?就比如昨日不喜歡的今日喜歡了,以前不喜歡的,現在喜歡了。”

 劉太醫道:“這也極有可能。”

 蕭秉承點點頭又問:“那忌口呢,前些日子吃過蟹,可有礙?”

 劉太醫道:“至少如今把脈,娘娘身子康健,不過螃蟹這類寒涼之物還是該少吃,微臣等下寫張單子,到時留在昭陽殿一份,送去御膳房一份,這樣也能避免不小心用了這些食材。”

 蕭秉承說了聲好,“寫三份吧,朕這兒留一份。對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要忌諱的。”

 劉太醫知道這是頭胎,六宮又無別的妃嬪,皇上皇后自然看重。

 甭管有用無用,皇上會不會採納,他一併說了就是,“民間有傳聞,說未滿三個月,不宜對外宣揚。還有便是未滿三個月,不能行房事。”

 蕭秉承認真點了點頭,說話間時不時往內殿看一眼,“那以皇后如今的情況,可用吃什麼補補?”

 太醫說道:“這可使不得,是藥三分毒,還得細細養著。皇后娘娘身子康健,倒也不用過分擔憂。”

 不用過分擔憂,這話劉太醫就說了兩三次。太醫院隔幾天就來請一次脈,皇后娘娘身子委實算是不錯的。不用過分擔憂也是實話。

 有孕也該走走動動,什麼都擔心,反而不利於養胎。

 蕭秉承又問了一些話,然後就進內殿守著楚沂了,昭陽殿的宮女也沒光顧著高興,跟太醫說了一些事,然後再把太醫好端端地送了出去。

 留夏出去送人,暗中塞了一個厚實的荷包,“這是喜事兒,劉太醫也沾沾喜氣,不過依太醫所說,娘娘有孕不得宣揚,還請太醫守口如瓶。日後昭陽殿請平安辦,還有勞劉太醫過來了。”

 劉太醫是院判,養胎之事交給他自然放心。

 劉太醫把荷包收下,笑著道:“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放心,微臣定盡忠職守。”

 留夏送人送了有一段,這才回昭陽殿。

 殿內楚沂還未醒,蕭秉承這會兒可算緩過來了,笑著吩咐道:“昭陽殿宮女太監伺候有功,每人賞半年月錢。”

 殿內宮女跪下謝恩,蕭秉承揮揮手道:“不用伺候了,你們都下去吧。”

 楚沂做了個夢,醒來已經忘了是什麼夢了,但是極其舒服自在。

 睡醒之後甚至還回味了一會兒,只不過天光大盛,這會兒應該還是上午,她腦子裡迷迷糊糊想起暈倒之前的事兒,她正在看書,想站起來走一會兒,省著總坐著脖子難受,誰知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嘴也不渴,她剛坐起來,屏風後面就進來一人,是蕭秉承。

 剛剛劉太醫把寫著有孕之人忌食東西的單子送過來,屏風那邊光線亮,蕭秉承過去看了看,誰知道楚沂就醒了。

 楚沂看向蕭秉承,一邊回憶暈倒之前的事一邊說道:“我這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暈了,是留夏她們去叫你的吧,其實沒什麼事兒。”

 至少楚沂沒覺得難受,“太醫可?”

 蕭秉承想開口,可是嘴還沒張開就先笑了。

 楚沂疑惑道:“到底是怎麼了,你笑什麼?”

 蕭秉承大步邁過你有孕了,月份尚淺,不過再等幾日就能診出來。

 診脈的是劉院判,醫術高明,大可相信。”

 蕭秉承又是高興,心裡又是酸澀,明明前幾日楚沂還告訴他,那是沒影兒的事,讓他不要著急,結果今日就有了。

 楚沂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蕭秉承,看一眼蕭秉承,又看一眼自己的肚子,“這……”

 蕭秉承伸手,把楚沂擁入懷中,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只不過剛剛楚沂睡著還沒醒來,“我們,要做父親母親了。”

 蕭秉承抱楚沂抱得很緊,而且他說話也在抖,只不過楚沂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也沒有心思注意這些小事。

 這就有了,不是烏龍嗎,怎麼就有了呢,劉院判的醫術自然能信得過,楚沂道:“好突然的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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