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番外九帝后(七)賞雪
私心趙蕙茹還是希望是個小皇子的,這樣的話後頭再有什麼都好,當然公主也不錯,自然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
林氏鬆了口氣,說道:“早先也沒太擔心,看宮中的樣子,就知娘娘在宮中一切安好,如今只是更確信,心裡放心罷了。”
楚欣說道,“日後少不了人打聽娘娘在宮中的消息,咱們呢都嘴嚴著些,等平安生產再說,府裡的人仔細敲打一番,不許議論。”
林氏點了點頭,楚國公府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前兩個月中秋宮宴嚴氏雖然沒說在宴會上發生了什麼,可後了,忠毅侯府的嫡出姑娘在宴會上主動跳舞,舞步錯了,殿前失儀,回來不久就病了。
後來忠毅侯還在家中反省,李雲珍就被送去老家養病,不知以後會不會像楚盈一樣再回來。
由此可見,盯著的人實在多,嫉恨的也不少,不得不謹慎。
好在皇宮和不透風的牆也沒什麼差別,貼身伺候的宮女都是楚沂心腹,夏蟬在御膳房,也有手段,劉院判、許太醫還有數名太醫守著,嚴氏在宮中住了三日。每日也就陪楚沂說話吃飯,逛逛御花園。
天氣漸冷,實在沒她什麼事兒,嚴氏在十月十九這日下午回國公府了。
回府之後嚴氏就深居簡出,別人邀請她赴宴她也不去,月底盛京城飄雪,不少人,遞了帖子邀嚴氏去賞雪,嚴氏也都推拒了,就坐在窗前看了看。
楚沂是最喜歡今日,在永城時她就盼著下雪,回京多月,總算等到入冬飄起雪花了。
不過雪天是宮女們最擔心的時候,雪天路滑,萬一腳下不穩摔了,那後果想都不敢想。
留夏是知道自家主子喜歡下雪,今日一早伺候完楚沂起身,她一直擔心娘娘開口說去御花園賞雪,御花園都是鵝卵石,就算坐轎輦也不穩妥,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在屋裡哪兒都不去。
留夏在這兒擔憂半天,誰知楚沂只吩咐在殿外支張小桌子,再打把大傘,她在傘下看看雪就是了。
楚沂去御花園看雪的念頭只冒出來一會兒,就被自己壓下去了。
下著雪,她也不敢保證走路穩穩當當。若是不小心摔了,這昭陽殿的宮女必然受罰,她自己也覺得愧對孩子。
在哪看都一樣,昭陽殿內也是紅牆黃瓦,大雪飄著,給瓦片穿上一身白衣裳,也好看得緊呢。
不過知道皇后娘娘喜歡雪,殿內宮女就把厚雪掃起來,堆了漂亮的雪人,這女子做事本就細心,雪人有鼻子有眼睛,白白胖胖的。甚至有幾個宮女打雪仗,就在一小片地方,專門打給楚沂看。
雪地上一片嬌笑,都是年輕姑娘,看著生動又活潑,楚沂
遠遠看著,臉上也笑盈盈的。
她覺得就算不去御花園看雪,不去看梅花,這樣也挺好的。
只不過中午蕭秉承回來得早,還是帶著楚沂去看花了。
別人他不放心,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楚沂摔了。蕭秉承想得簡單,一年下雪沒幾次,頭一回看了,以後不看也使得,不然總想著。
再說第一場雪和後頭的,也不一樣。
他還記得當初在永城時,楚沂看地上薄薄一層跟鹽粒兒似的雪花,抱怨著不如盛京的雪好看。還跟他說過,若日後有機會回盛京,一定邀冬日回去一次,跟著孃家二嫂一道賞雪喝酒。
終於下雪了,孩子是要緊,可不能真的為了孩子什麼都不做了。
況且頭一日雪只是厚,等到後頭化雪時,雪被人踩過才是又滑又冷。
有蕭秉承在,楚沂自然敢出門,穿上厚衣服,披上斗篷,就和蕭秉承一起出門了。
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下的,一晚上加上一上午,雪已經沒過腳踝。
不過宮牆中間的路上掃出了供三人過的小路,因為空著的宮殿多,楚沂和蕭秉承也不去,就只把御書房、昭陽殿、御花園這一片路掃了出來。
雪下個不停,太監也掃個不停,被踩瓷實的就用鏟子剷掉,所以路上並不滑。
楚沂看著他們忙碌,說道:“今兒天冷,讓御膳房煮些羊湯,宮女太監去領,喝著也能暖暖身子。”
徐安一聽,也不等蕭秉承發話,直接道:“娘娘這主意好,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他如今可不只是皇上的奴才,更是皇后娘娘的奴才,聽皇后娘娘的吩咐皇上還會給他賞賜呢,只要按照吩咐把事情做好就行。
大抵是有孕之後多愁善感些,剛入秋那會兒,落葉子她也覺得難受。
看這些太監掃雪,總覺得這麼冷天做這種差事辛苦。雖說也是職責所在,但是喝點熱湯暖暖身子總比沒有得強。
徐安去辦事了,楚沂小心看著路,等到御花園,走的就是鵝卵石的路了,楚沂是感覺腳下有些滑,不過蕭秉承手臂有力,在御花園走路,像是被蕭秉承提起來走的。
御花園的景色的確更好,雪壓樹枝,很多冰掛。百花開盡,只有梅花抖擻開著,紅梅白雪,美不勝收,的確是在昭陽殿看不到的景色。
楚沂伸手摸了摸花,身後有宮女打著傘,不過她和蕭秉承頭上也落了不少雪。
並不覺得冷,她手很熱。
她問蕭秉承道:“你說明年這個時候,這一日,我們還會來賞雪嗎,是在殿中守著孩子,還是把孩子放在殿中,我們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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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沂倒是不用做什麼準備,安心等著就行,自有宮女把這些做好。
春桃春柳就去收拾後殿,留著嚴氏進宮時住。
這皇后有孕,滿朝皆知。
如今已經娘娘安穩地度過了前三個月,昭陽殿的宮女們又得了一次賞賜。皇后胎像平穩,她們都與有榮焉。其他各宮如御膳房、針線局……也都知道皇后有孕之事,整個皇宮洋溢著喜氣。
昭陽殿的宮女,在外頭都是被討好的。
針線局、內務府、花房的太監宮女將東西流水地往昭陽殿送,一部分去了正殿,供皇后娘娘賞玩,另一部分去了昭陽殿的後殿,就是春桃和春柳收拾的這處,哪怕只小住幾日,也得盡心收拾才行。
裡面的擺飾用具都是頂好的,鎏金香爐、紅珊瑚盆景、名人字畫……最難得的是翡翠雕的玉如意,一支並不多得,但在床頭擺了一對兒,模樣有九成像,成雙成對的,寓意極好。
床上的錦被是針線局新做的,暖和厚實,屋裡桌上床邊都擺著鮮花,是花房新培育的品種,因為皇后娘娘有孕,有些味道聞不得,所以這花兒草兒就全往這屋裡送了。
這都入冬了,可是滿室花香。香氣淡雅的月季,顏色是橙紅色,粉色的百合香氣浸了滿屋,再加上屋裡燒著炭盆,雖說已經到了初冬,可跟春日裡沒什麼區別。
春桃春柳收拾好屋子,又檢查了一遍,兩人看著這些東西,忍不住私語,“瞧皇上看重娘娘,連帶著咱們夫人都受看重,這些東西外面都難見到的。”
哪一樣不是精品,這要是傳出去,多大的恩典吶。
“可不是,夫人到了指定高興,我聽別的宮女說,歷代妃嬪有孕,只在臨產時才接孃家人進宮看看,哪裡
有小住的,而且這佈置得也太……”春桃忍不住看看左右,雖然比不上正殿,但也足夠用心了。
春柳笑著道:“你要不說我還真習以為常了,不過向來都是有好東西先送來昭陽殿,行了行了,咱們趕快收拾好回去覆命去。”
楚沂如今還並未顯懷,這幾日宮女們收拾的後殿,今日徐安去楚國公府傳旨,明兒一早就能接嚴氏進宮。
入冬之後她就穿了冬衣,瓜瓤粉的短襖,下面是藤蘿紫的冬裙。
聽針線局說,這是南方進貢的織錦做成的,領口是蝙蝠紋圖樣,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麼繡樣,不過南方進貢的織錦已經在衣料上織出了纏枝紋,紅底藍枝,顏色鮮亮。
而裙子則是蜀錦做的,裙襬處和正面繡的是寶相花紋,裙襬處的小,正面的大,蓮子白和褐色的繡線繡成,盡顯端莊文雅。
因為屋裡暖和,所以衣服並不是那麼厚實,領口也沒有兔毛什麼的做點綴,但這樣看著已經極其好看了。
楚沂隨手翻著書卷,看了幾頁春桃春柳進來複命,楚沂問道:“可都收拾好了?”
春桃答道:“已經都收拾好了,到時夫人過來,若有不合心意之處,再改改就是。”
楚沂點了點頭,蕭秉承說讓嚴氏住個十天半月都行,但楚沂已想好,住個兩三日就讓母親回去。
一來在宮中母親只為陪她,時間久了也難免想家,二來,蕭秉承是好意,怕她覺得無趣,可是這麼扎眼的事兒還是少做為妙。
楚沂從前不知道,但問過宮中伺候十幾年的嬤嬤,也知曉了,歷代皇帝,嬪妃有孕也只是在臨近生產時接進宮,也不小住,看一看就回去了,若是長住,恐怕朝臣又有話說了。
她有孕是喜事,蕭秉承也高興,所以昭告天下,大赦天下,這孩子還沒出生,便這般……楚沂本想著至少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但聖旨已下,也沒反悔的餘地了。
這期望越大,楚沂還怕生養不好,只得更謹慎些,也擔心福澤深厚,孩子承受不住。
日後低調些,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
也不用月月就夠了。
屋子都收拾好了,楚沂就放心了,她道:“明天一早讓留夏去國公府接人吧。”
春桃聲音脆甜,道:“奴婢一會兒就去告訴留夏姐姐。”
楚沂點點頭,又把心思放回書上,只不過嚴氏馬上就要過來了,她看書的心思也淡了,一門心思全盼著今日早點過完,明日母親能早點過來。
次日,風從西北而來,這十月中旬盛京的天就冷了,天灰濛濛的,不過第一場雪未至,不過已經覺得風霜凍人了。
天剛亮,嚴氏就帶著身邊穩妥的陳嬤嬤和一大丫鬟坐上了進宮的轎子。同行的還有趙蕙茹,今日嚴氏留下在宮中陪楚沂,中午待一會兒趙蕙茹就回來了。
本來嚴氏想上林氏去,後來想想,楚沂跟趙蕙茹關係親近,趙蕙茹也是生養過孩子的,帶過去楚沂還能高興些,如今自是一切以楚沂為主,楚沂怎麼高興怎麼來。
再說了,日後又不是沒有進宮的機會。
等全上了馬車,馬車很快消失在巷口,林氏和國公府眾人看著馬車遠走,直到消失不見才散了。
楚欣跟趙小娘一道,她這回沒搶著去,三姐姐有孕是喜事,她又幫不上忙,不如二嫂去好。
而她也得繡繡嫁衣,等著明年開春嫁人了。
年幼時不懂事,一晃眼三年已過,她馬上也要嫁人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
前兩日,未來婆家永康伯府還送來不少好東西,這送東西的次數多,日子也是一回比一回捱得近。從前怎麼也得隔三四個月,如今十天半月就送一次。
而她那未來夫婿,永康伯府的世子對她也十分殷勤。
楚欣明白,有一部分原因在於三姐姐當了皇后,如今楚國公府不是她的靠山,宮裡的皇后娘娘才是。
她呢,只要把妹妹把這層身份守住了,旁的根本不用擔心,永康伯府也不敢輕視了她去。
只要三姐姐好,她就高興了。
各人回了各自的院子,而嚴氏和趙蕙茹,這會兒已經快到宮門口了。
進宮依舊是下馬車走到昭陽殿,不過昭陽殿離得近,也沒走太久。
進了殿內,二人感覺一陣暖意,不過她們連披風都沒解,先給楚沂行了禮。
楚沂把嚴氏扶了起來,道:“不必多禮。”
嚴氏眼中含笑,對楚沂說道:“臣妾恭賀娘娘大喜。”
趙蕙茹也道:“臣妾恭賀娘娘大喜!”
楚沂笑了笑,“說是不滿三個月不能說,所以現在才告訴母親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