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 作品

第 8 章

翌日一早。




檀灼惦記著要去和朝晉垣對峙,早早起床化妝,又換了身黑色吊帶長裙,紅唇雪膚,濃墨似的長髮捲成波浪,隨意披散在腰際。




此時慢悠悠提著裙襬下樓時,像是一幅濃郁明豔的油畫。




原本冰冷空曠的別墅,頃刻間鮮活了起來。




之前沒有檀灼時,朝徊渡喜歡安靜,不喜人多,傭人們說話都不敢大聲,工作時恨不得自己身披隱身衣。




餐廳已經備好了早餐。




檀灼指尖輕輕掠過新購入符合她審美的餐桌,這些都是需要提前幾個月甚至半年預定的,也就是朝徊渡身份好用,報出名號,人家一週內便運送過來。




管家候在旁邊,“太太,先生還未起,您要先用餐嗎?”




檀灼還有點記昨晚的仇,眼睫一撩,懶洋洋地吐槽,“快七點了還沒起床。”




“哪家總裁像他這麼清閒呀。”




管家沒敢吭聲。




畢竟,此刻鐘表指向六點半。




檀灼大度:“等等他吧。”




朝徊渡準時下樓。




入目便是檀灼坐在餐桌前,白皙指尖捏著一柄精緻的琺琅鑲嵌小鏡子,正微微嘟著唇,在照來照去。




少女唇瓣雖然消了腫,但豔麗的色澤過濃,且唇珠微翹,像是在索吻。




男人神色不變,平平靜靜地落了座。




幾分鐘後。




檀灼抿著勺子裡的湯,似是小聲嘟囔:“喝湯都刺激的傷口疼。”




實則眼睫悄悄地掀起,幾乎明示地瞥向對面儀態端方,正在用餐的男人。




試圖激起他少得可憐的慈悲心。




屆時,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提要求了。




檀灼還沒放棄研究他身上那些經文刺青。




然而朝徊渡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緊不慢地對管家吩咐,“給太太換清粥。”




檀灼:“……”




這可是廚師精心熬製了好幾個小時的養生湯,誰要喝清粥呀。




“我不喝清粥!”




朝徊渡:“還疼嗎?”




檀灼表面微笑:“不……疼了。”




內心:就很煩!用小本本給他記上,遲早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很快,朝徊渡便用完早餐,看了眼時間,起身準備去公司。




見他往外走沒有等自己的意思。




吃了一半的檀灼急了,連忙放下筷子,“你等等我呀!”




雖已至春末,可清晨還是有點料峭寒意。




檀灼追出門後,迎面便是沁涼的風,她為了氣場上夠碾壓對手,還穿著超高的細跟高跟鞋。裙襬倒是搖曳生姿,美不勝收,但……皮膚涼透了。




嗚嗚嗚。




檀灼小臉都白了。




誰知道早晨這麼冷啊,她從沒這麼早出門過。




朝徊渡慣常坐得那輛黑色賓利已經開了進來,崔秘書站在車旁恭恭敬敬地等著‘接駕’。




他剛走了兩步,忽而側眸看向旁邊多了株瑟瑟發抖單薄小嬌花,隨意一陣風吹來,彷彿能吹斷了細腰。




朝徊渡停頓了半秒,將原本搭在手臂處上的西裝,輕輕披到了她的身上,嗓音浸著極低笑音:“回去吧,你現在的身份,是他來見你。”




幽靜的白檀香極為霸道地將她牢牢包裹著。




檀灼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硬挺的布料,滿滿都是他的氣息,呼吸不由得輕了幾分:“啊?”




等她反應過來,朝徊渡的車已經走遠了。




崔秘書目送車子離開後。




才走到檀灼面前打招呼:“太太早安。”




“早安。”




檀灼狐疑地看著他問道,“朝徊渡什麼意思?”




“他不陪我嗎?”




崔秘書逐一解釋:“在朝家,尊卑為先,輩份次之。”




“您現在與朝總同樣的地位,所以理應是三爺來見您。”




“朝總有早會,我陪同您會客。”




在談判上。




地位高的向來佔據主動。




難怪朝徊渡大半夜要給她上個‘朝家戶口’。




這樣,她就從一個疑似賣‘贗品’古董的賣家,變成了朝家人,還是如今實際掌權人的太太。




無論交易的古董是不是贗品,朝晉垣都不敢為難她。




檀灼慢慢捋順,終於懂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輕哼了聲,沒再抗拒身上這件西服外套:“這身份還挺管用。”




回客廳途中,她忍不住摸了摸還有些刺疼的柔軟唇角。




就是……




有點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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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朝晉垣被朝徊渡的保鏢從病床上‘請’下來,還得親自捧著‘贗品’登門道歉,整個人都恍惚了。




搞什麼鬼。




他堂堂朝家三爺。




被騙子騙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萬,還得去給騙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