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 作品

32.第32章 叫我

檀灼第一反應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蜷縮的足尖下意識地往裡,金屬質地的鎖鏈發出清脆的聲響,清晰傳到耳畔。




雙腿不自覺地重新變回最開始的狀態。




冰涼的拉扯感, 讓她徹底清醒了。




檀灼呆呆地坐在潮溼的床上。




這是……被朝徊渡給鎖這兒了?




啊啊啊!他是變態吧!




金色鎖鏈垂落在少女雪白的足背, 由於她亂動,肌膚上隱隱多了一條條緋色痕跡,莫名更有靡豔感。




朝徊渡像是被水浸潤的嗓音溢出來句:“醒了?”




檀灼看了看腳踝上的鎖鏈, 又看了看坐在床邊男人清雋出塵的側顏,很難想象他會幹出這種事兒。




不就、不就去看了場藝術展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先騙他解開再說。




檀灼默默地將快要掉在床尾的薄被拿起來, 蓋住自己的手。




藏好之後, 蹬了下腳, 隨即跪坐在床上,可憐巴巴地拽著床柱, “那就是個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藝術展。”




“那場表演就是意外。”




先把自己摘出來, 隨即話鋒一轉, “還不是昨天在醫院被氣到了,我想出去散散心。”




又沒真摸到!




等等, 沒摸到都差點把她手擦脫皮,這要是摸到了, 朝徊渡不會直接把她手剁掉吧。




危險危險危險。




朝徊渡極具冷感的長指慢條斯理地落在她腳背上, 清冽嗓音有種磁性的繾綣:“你準備好了。”




意思明顯, 要正式開始了。




檀灼卻被他嚇得差點魂兒都沒了。




都給她形成條件反射了, 身子驀地僵住,不能再來了,她會缺水而死的。




朝徊渡甚至都沒有動真格的,只是用那張形狀漂亮的唇, 自己便毫無反抗之力。




檀灼突兀地想起上次辦公室裡。




她問朝徊渡手和嘴有什麼區別的時候,朝徊渡那時說以後你就知道區別,是什麼意思了。




又熱又滑又靈活。




男人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將束縛著的黑色暗紋緞帶一道一道地截開,動作隨意又不羈,露出裡面神秘又詭譎的經文鎖鏈。




一道道黑色緞帶,彷彿是封存著七情六慾的潘多拉魔盒。




他的動作優雅又從容,不帶半分情與色,更未像那些演員那般,每一個動作都在博取觀眾眼球。




偏偏能心如止水看那種表演的檀灼,此時卻輕而易舉地忘記了掙扎,似被蠱到了。




她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吊橋效應’。




在極致危險的境地,驀然加速的心跳,會被當成心動。




不對不對。




檀灼強迫自己要保持清醒,怎麼能隨便掉進男色陷阱,別開眼睛,不去看他,探身去扯了扯腳踝上的鎖鏈:“別、別發瘋了,快把我放開,你這是違、法、囚、禁……”




朝徊渡似賞玩一樣,指節勾起纏繞在上面的細細鎖鏈,將兩條鎖鏈分得更開:“怎麼能是違法呢。”




居高臨下的視線從少女瀲灩迷離的眼神上,落在懸著露水的花上,聲線輕緩,“你多喜歡。”




“頂多是……你情我願。”




檀灼瞳孔陡然放大。




下一刻。




雕刻精美的床柱上,兩條華美又漂亮的金色鏈子碰撞在上面,發出愉悅又動聽至極的聲響。




真絲床單潮溼又綢滑,檀灼躺得很難受。




她深吸一口氣,人在屋簷下,綁就綁了,做就做了,但——




“能不能給換個新床單?”




起初這上面全都是她的味道,甜得發膩,是那種甜到靡麗的氣味,後面又染上了他的味道,濃烈的白檀香混雜著玫瑰荔枝,揉雜成一股子密不可分的繾綣,不難聞但是很讓人難為情,臉紅心跳,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回憶起這張床單上發生了什麼。




朝徊渡保持著磨人的速度,清冽聲線纏繞著絲絲縷縷的啞,他說:“不是喜歡當人魚,活在水裡怎麼會不舒服?”




檀灼被噎了下,腦海中也浮現出昨天在外面招搖的美人魚妝。




前半夜用那張薄情的唇精神折磨她,後半夜再用尺寸不匹配的地兒對她身體上折磨,檀灼身心俱疲的情況下,總算是模模糊糊地琢磨出一點味兒了。




這個狗男人,心眼這麼小,就是在故意欺負她!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啊啊啊!




等醒了,一定要他好看!




絕對!!!




落地窗的窗簾沒有關上,就這麼大開著,檀灼清晰地看到濃郁的夜色逐漸變淡,太陽跳出來時,終於結束了。




昏昏沉沉地感受到朝徊渡將她腳腕上的鎖鏈打開,隨即抱去浴室。




溫暖的水流與熟悉的白檀香,讓她徹底陷入淺度睡眠。




直到被擦乾身體,送到乾淨的床單上。




檀灼主動找到被子裹住,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隱約聽到有極輕的剪東西聲。




少女晚上哭得很慘,所以此刻捲翹的眼睫都快打結了,整張小臉有種狼狽的豔色,勉強轉過身,看向聲源處。




天色已經大亮。




落地窗前,朝徊渡穿著白色家居服,幾乎與冷白色的沙發融為一體,面前擺放著那尊他最喜歡的甜白瓷古董花瓶,以及新鮮的花枝,多是帶刺的香檳金玫瑰,也有幾株芍藥,幾乎鋪滿了整個茶几,還有掉落在他身旁地毯上的枝葉與挑剩下的鮮花。




男人眉目淡然從容,雅緻又有情調,與此時充斥著糜爛氣息的房間,格格不入。




她還沒睡醒,隨時都能再次睡過去,尾音勾著點綿軟的啞,困惑地問:“你在幹嘛?”




朝徊渡骨節分明的手裡拿著一柄金色小剪刀,正在修剪著花枝。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他將玫瑰上的花刺也剪得乾淨光滑,而後一枝一枝插入甜白瓷花瓶內,嗓音清冽磁性:“留住我的花。”




如果在外面長不好,或許待在他親手打造的漂亮花瓶內,會長得更美更豔。




他養的花,就能永遠留在他身邊。




檀灼困得眼睛睜不開了,被光線刺了下,頃刻間在少女眸底織成細密水霧,瑩潤淚珠在眼睫搖曳,不自覺地重新闔上眼睛。




半睡半醒間,隱約聽到朝徊渡答了一句。




但又沒怎麼聽懂,她紅唇張了張,快睡著時,才呢喃了句,“就這麼喜歡花。”




辦公室裡的要製作成標本天天欣賞,在家裡,不睡覺大半夜也要插花。




這年頭集團boss都是這麼有閒情逸致的嗎?




別人家的霸總天不亮就上班,全年無休,他們朝總非但有雙休,還……隔三差五、徹夜不眠的‘修身’‘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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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檀灼醒來時,兩條腿疼的要命,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練舞時,為了身體柔軟度,保持劈叉動作足足一整天,恢復原樣時,稍稍一動就是撕扯的疼。




房間內空蕩蕩的,早就沒人了,連帶著那兩條金色鎖鏈也不見蹤跡。




若不是她皮膚白且薄,此時腳踝上還殘留著幾圈很深的鎖鏈壓痕,她真懷疑後半夜真做了場夢。




夢裡拼了命的練習舞蹈基本功呢。




有一說一,學習時代,可從未這麼用功過!




檀灼眼尾是濃郁的紅,像是被澆灌至開到最絢爛時期的豔麗玫瑰。




此時眼睫微微上撩,水波瀲灩的眸子流轉間,有種驚心動魄的瑰麗,看著腳踝上那羞恥到極致的痕跡,紅唇抿起,輕輕吐息,不能發脾氣,發脾氣對自己身體不好。




她不高興,罪魁禍首也別想開心!




檀灼這麼想著,準備轉身去找手機打電話讓他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