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其 作品

第 46 章

聞紅毓子宮肌瘤復發,瘤子很大,伴發症狀明顯,不能等到絕經讓它自然萎縮,需要一次手術。




聞依聽完,臉色沉沉,病房氣氛僵滯,母女倆互相盯著彼此。




旁邊兩個男人插不進去。




聞紅毓再次說:“真沒事,做個微創手術再住幾天院就好。”




聞依沒好氣:“那我生孩子也沒事,順產住兩天回家,不告訴你了,省得麻煩你跑一趟。”




“哎你這孩子,存心氣我是不是。”




“你才存心氣我呢,誰家媽住院從鄰居嘴裡知道的?要是我今天不回家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聞紅毓不跟她爭,“行了,就這麼個事,這裡也住不了你,你坐會回去。”




聞依轉頭問徐朗,“徐叔,我媽什麼時候做手術?”




“明天早上八點。”




“我加您個微信吧。”聞依掏出手機,“這兩天您辛苦,我今晚留下,您回去休息。”




徐朗為難,看向她身後病床上的人,聞紅毓當然不同意:“你留下來幹什麼,到時候是我照顧你還是你照顧我?”




聞依堅持:“我不用你照顧。”




聞紅毓也堅持:“你給我回去,明天不上班啊。”




“明天週六,上什麼班。”




“那也回去。”




最後是秦南山說:“媽,我們晚點回家,明早過來。”




聞紅毓笑了,“還是小秦懂事。”




聞依瞪向秦南山,撇撇嘴,最終放棄堅持。




病房小,還住著其他病人,床邊只有一張凳子,聞依坐了。




徐朗坐在床尾,秦南山站在聞依身後,爭執過後的安靜有些尷尬。




徐朗指指床頭櫃的水果問:“依依吃不吃蘋果?”




“不吃,謝謝徐叔。”聞依視線從聞紅毓身上離開,問他:“徐叔,我媽什麼時候不舒服的?”




徐朗照例是先看了眼聞紅毓,得到默許後才說:“一個月前,沒什麼嚴重症狀,就是尿頻尿急,有些出血,你媽還說沒事,後來有回血流得多了才意識到不對勁,我就陪她來檢查,確認是復發了,醫生原本讓觀察、吃藥,但吃了兩個星期沒見好,還越來越嚴重,這才約了手術。”




大學剛畢業那會也是,子宮肌瘤超過5cm,影響生活了去做手術,聞依以為聞紅毓這個年紀應當不會復發,也每年按時讓她去一附院體檢,體檢報告都是親自去拿,沒想到現在六七年過去還是復發了。




聞依想著之前打電話聞紅毓的異常,估計從那會開始她就有意瞞自己,還專門問自己要不要跑醫院,怎麼,這麼怕被她碰見啊?




她想著想著又開始生起氣,子宮肌瘤不算大病,但好歹也是要做手術,不像感冒發燒,睡幾覺就能好。




聞依嚴肅說:“徐叔,以後我媽有什麼您及時跟我說,別我這個女兒什麼都被她矇在鼓裡。”




徐朗:“行,沒問題。”




聞紅毓看著做下約定的倆人,好笑:“我人還在這呢,你們當我不存在是不是,怎麼的,以後不需要我了?”()




聞依睨去,給了她個不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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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含笑說:“你媽也是不想讓你擔心,要是真嚴重不會不跟你說,你別多想。”




“嗯,我知道。”聞依再次道謝:“謝謝你,徐叔。”




“謝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




聞依回身,讓秦南山去把費用先給結了,徐朗說已經結過,不用操心這個,她只好再次道謝,也不再客氣。




到底怕聞紅毓還有什麼瞞著自己,聞依坐不住,起身去護士臺,順便問問預後照顧。




秦南山陪她一起,所幸護士也說了無大礙,不用太擔心。




回來時經過窗戶,倆人停下腳步,透過玻璃望向屋內。




徐朗從床尾坐到了床頭,手裡拿著清腸的水喂床上的人,喝完幾口,聞紅毓估計不想再喝,推他手,徐朗不讓,說了句什麼,聞紅毓無奈就著他手喝完,徐朗把水杯放在床邊櫃子上。




聞紅毓表情不太好,徐朗含笑摸摸她頭,又說了什麼,聞紅毓笑開,臉上少見地出現些小女人姿態,哪還是那個剛剛跟自己吵起來的人。




聞依唇角劃出笑意,看向徐朗,徐朗四十多歲,她叫叔其實把他叫老了,她至今覺得倆人的結合神奇,可後來漸漸明白,愛情這東西哪有什麼經驗、道理可言,來就來了,不分時間不分年齡。




她結婚後不常和聞紅毓住一塊,只偶爾回家碰上他們,也只和徐朗一起吃過幾頓飯,她不知道他們怎麼相處,但聞紅毓的狀態她能感受到,她擁有的是一段健康積極的感情。




聞依嘴邊笑容又慢慢淡去,她太忙,除了偶爾的電話聯繫根本不知道聞紅毓在做什麼,即使不懷孕,這次生病按照聞紅毓一直以來性格估計也不會告訴自己。




如果沒有徐朗,也就意味著她會倔強地一個人看病一個人做手術,而聞依將什麼都不知道。




聞依從不覺得一個人做事孤獨或者丟臉,她有能力不去依靠任何人,但有些事情體會過後才明白,困難無助時身邊的陪伴是一場及時雨,能把所有焦慮低落澆滅。




她和聞紅毓,也許都是幸運的。




秦南山察覺出身邊人狀態,溫聲說:“好了,進去吧,再坐會我們回家。”




“嗯。”聞依調整好情緒,提步進屋。




......




晚上快十點到家,秦南山簡單煮了兩碗麵條解決晚飯,又催著她去洗澡洗漱,躺在床上時已經十一點。




秦南山端了杯溫牛奶進來,聞依端在手裡一點點喝,若有所思出神。




秦南山坐上床,“想什麼呢?”




聞依不想喝了,把牛奶扔給他解決,拉了拉被子,輕聲說:“在想我媽。”




秦南山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好。




“我覺得我媽是一個很勇敢的人。”




“是。”




聞依轉頭看他




(),說起陳年舊事:“你知道過年時候我去你家你伯母說了什麼嗎?”




秦南山點頭,他知道,後來找過宣英,她告訴了自己,那會覺得十分對不起她和她媽媽,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通過減少交往來保護她。




“你知道啊?媽告訴你的?”




“嗯。”




聞依說:“其實沒什麼,那些話對我們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我們從小聽的難聽話太多了,我是沒有爸的野孩子,從垃圾堆裡撿的,我媽不檢點、亂搞、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