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戀愛循環(十)

有誰在純情和S情狂中間反覆伸腳◎

時寸瑾從天空城抵達陸地醫療區, 沒有通知任何人。

當然。“任何人”僅指活人。

遍佈整片中立區做門面擔當、監視工作、引導工作的ai畫像隱約有所覺察。

它們的網絡連著AI西比爾的主機,當AI西比爾臨時關閉部分開放展覽的城市交通,加強部分城區的電子安保卻又調走活人安保的時候, 一部分歷史人物ai像開始彼此低語。

它們很快發現主城北面的神經醫學實驗區悄無聲息地全面戒嚴了。

最先發現管理員位置的ai畫像,是專屬畫框掛滿醫療城每一個部門的賽西約斯。

傳稱第七紀的賽西約斯有一雙明辨對錯的先知眼, 醫療城每一個部門區的管理者都會申請一副ai賽西約斯的定製科技畫框配給到自己部門。一旦處理到難以抉擇的難題對錯,他們會摁響空白的科技畫框,請求ai賽西約斯來訪, 給出意見。

“晚上好, 菲特。這個時間來地表區,有很重要的事情嗎?”實驗區的主樓特殊電梯旁有一副屬於ai賽西約斯的科技畫框。晶紅的人影耐心停留,觀察等待,電梯門一開,果不其然是銀髮管理員菲特走出來。賽西約斯關懷地問:“為了新的實驗現場成果?還是那群仍在吵談判的議員們?”

“晚上好, 賽西約斯。”時寸瑾微笑,沒有正面回答, 聲音輕而愉快地說:“請先別和你的老朋友們聊我在哪兒落地, 不然又該有一些現代畫像穿過好幾道科技畫框,專程來找我去評理他們和中古畫像的社交謬論了。”

“就算我不聊,一部分掛在醫療成果展覽城區的ai畫像也該發現了。”ai賽西約斯搖搖頭, 輕皺眉頭, 口吻不喜:“貝林和安東尼, 他們對局勢和環境的變動有著難以解釋的敏銳。還有那些來自南區的ai畫像, 你早該把它們卸下牆,隨著南聯盟的永禁通行令一塊兒丟出去……”

時寸瑾安靜聽著, 不置可否。

這些ai畫像的每一條邏輯思路、性格、喜惡、專業的關鍵詞, 都由他親自翻歷史資料、採訪資料、家族相關材料存檔找出, 最後彙總交給AI西比爾,請西比爾運算關鍵詞,重塑出這些鮮活的虛影。

一開始,歷史虛影的ai算法只能按照AI主機給的關鍵詞演算。但很快,它們的運算邏輯體系日漸成熟,自動補全邏輯思考,變得更像真人,產生陣營傾向,對創造它們的管理員菲特很友善。畢竟它們的運算主機是AI西比爾之眼。

AI西比爾之眼是時寸瑾的重要工作夥伴,兼工作證本體、工作本身——這個混亂奇妙的世界對時寸瑾而言是一場奇異大冒險。

白天甦醒,時寸瑾在現實世界醒來,有一個溫暖大家庭,三兩知己,五湖四海的好友,生活平靜祥和,一帆風順。

晚上入睡再睜眼,時寸瑾又會重新擁有24小時,親身來到一片混亂又充滿魅力的奇異大陸——大陸背景近現代,又類同中古西歐,大陸坐擁超前科技、完整的軍火體系、各類運載工具和匪夷所思的醫療科技——時寸瑾在這片奇異大陸體驗著一場不同尋常,精彩又危險有趣的開拓者生活。

——“為規避某些特殊原因及保護您的真實DNA,我微調了您來到這邊後的身體髮色和瞳色,模糊您的五官具體種族特徵。請用心經營您的冒險生活,您的決定將影響這片大陸的發展走向。”AI金手指如是說——

時寸瑾平時不住地表城市。

四區常有人會把近代與新喪的家人資料送來中立區。他們祈求中立區的主人對這些冰冷的死物施以魔法般的超前科技,哪怕回來的不再是真正的親人,他們也想看一看舊影的笑臉。

地表城區到處掛著被複刻的ai畫像,從展覽大廳到圖書館盥洗室,歷史偉大人物和小民之輩應有盡有。這些被歸類成子ai的畫像有一個共同核心點,十分信賴管理員菲特,如似依賴親長兄弟。

一旦ai畫像吵架了,它們只要知道管理員在地表城的哪兒,必定跑過去找管理員主持公道。就算連跨成千上萬幅的科技畫框,挨更多ai畫像的指罵,它們也要拼著一口氣去找親切的菲特傾訴。

但,如果時寸瑾幫了這個,那個就生氣,就藏起來罷工。

如果管理員請帶著氣的ai畫像上工,它們還會亂指點醫療城求助者,直到管理員菲特站到它們身邊才會消氣。

比如,近現代的偉大醫生——解剖醫學與神經醫療科技病毒之父——戈貝利爾·貝林的ai畫像產生不滿時,就會面帶危險微笑,主動指點並引導一切前來求助醫療建議和醫學常識的年輕醫生;有的年輕醫生有幸得到真學識,平步青雲;有的年輕醫生則迷失在ai鬼影的絮語聲中,最後變成低配版貝林。(AI西比爾銳評:東聯盟的貝林醫學生都不找這幅畫像求教求祖爺帶飛,你們其他區的醫學菜鳥怎麼敢找他啊!)

畫像貝林工作的第一年,被它指點成邪惡醫學狂人的醫生就有9個——搞得那段時間合眾盟還以為中立區主人不滿某些科技限制政策,設法殺他們區派去中立區求學的年輕人洩憤。

之後,管理員菲特刪了ai貝林的幾條運行代碼,禁止貝林畫像進入醫療城主區串門,只准許ai貝林在科技展覽與住院部區活躍。

很多鬧脾氣的ai畫像一下就老實了。它們不太能接受自己被刪邏輯代碼。

但也不是所有ai畫像一生氣就製造混亂。

有的畫像生氣,則會給前來參觀/求助的異區人/醫生講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故事。

但偶爾總有那麼幾個求學青少年和年輕醫生分不清現實與故事——比如中古畫像卡羅爾·蘇佩裡投入工作的第一年,中立區不得不專門開闢一棟新醫學樓,掛牌【青少年荷爾蒙藥理及幻想心理學】。專門收治被畫像卡羅爾講述的愛情故事打動心絃,準備回家啟動一下“兄弟兄弟我來了”計劃的年輕醫學生;和專門醫學電療救助一些什麼喊著:“卡羅爾先生請賜予我您美妙的邏輯運算代碼!”就衝上前嘗試偷走科技畫框的南區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