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米酒 作品

第一章 蘇寒山

 話音未落,他拎著魚,大步流星的走了。

 魚送到廚房,蘇鐵衣當即去武館前院看了看。

 十幾個弟子,有的在靜坐吐納,有的在演練拳法。

 這時天色尚早,武館的弟子已經來了大半,任誰都不能說他們不刻苦,但蘇鐵衣隔著院門看了片刻,心中卻有些想要嘆氣。

 滄水縣是附近幾個縣最富庶繁華之地,有水陸交通之便利,百業興旺,富戶不少。

 能在這個縣裡開辦下來的武館,館主自然都是有硬本事的,也不愁生源。

 松鶴武館最興盛的時候,有接近兩百名弟子,秋獵中的表現,連著好幾年,都是最優異的一家。

 富戶行商之時,山水迢迢,叢林中多有險惡之處,除了自家青壯、家丁、商鋪夥計等等,往往還要臨時僱傭大量武館弟子,充當護衛。

 究竟往後一年裡,僱傭哪家的人手,基本都是看秋獵的表現來決定的。

 地方上的豪門,為嫡系長者僱傭護衛、為兒女聘請教習,也都要把秋獵的表現納入考量。

 所以那個時候,松鶴武館的名頭,近乎是整個滄水縣的招牌,門前車水馬龍,賓客雲集。

 可是,自從蘇寒山癱瘓,另外幾家武館,也不知道是早有預謀,還是覺得自己肯定會被懷疑,索性先下手為強。

 他們竟然在那一年的秋獵中,摒棄前嫌,聯合起來,打擊松鶴武館的弟子。

 不少弟子,被打成重傷,或多或少的落下了病根,乃至是殘疾。

 之後那幾家還不顧規矩,直接打破底價,寧可自己也吃些虧,攬走了那一年武館行業相關的生意。

 松鶴武館連著被排擠了三年,館主親自走鏢的時候又失蹤,剩下幾個教頭,也被高薪挖走,帶走了他們自己的嫡系弟子。

 等到蘇鐵衣接手武館的時候,本身就是日薄西山,積重難返了。

 他去年帶隊參與秋獵,掙扎到最後也是個墊底的成績,甚至被倒數第二拉開了一大截。

 今年他下意識的迴避秋獵相關的事情,也是因為看不到什麼指望。

 “要是退出,武館的名頭就徹底倒了,剩下的弟子也難有出路。”

 蘇鐵衣面色木然,雙手環抱在胸前,心中沉鬱萬分,“他們硬是留到今天,我不能對不起他們。”

 “可要是還去參加,說不定他們之中,也會有人步了小山等人的後塵。”

 終身的殘疾啊,不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而是他這五年來,親眼看到自己的侄子,看到那些親如子侄的武館弟子們殘疾後的生活,在心中壘起來的萬鈞重壓。

 “還是得參加!!”

 蘇鐵衣努力讓自己壓下那些雜念。

 不能頹廢,不能認輸,武館的名頭不倒,多少還能接到點生意,賺到點銀子,照顧那些殘疾的弟子。

 要是徹底倒了,那就真的都沒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