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寶刀蜂鳴急,丹道古至今
壽全道士心中駭然,忽然意識到自家師父,可能不是被偷襲之後再抓住的。
東嶽廟這本功法,只記載到上丹田境界,開創者見識不足,對於更高的境界,只是有所耳聞,草草提及幾筆,稱之為玉液還丹。
也多虧這牆壁結實,挺過了好一會兒,這些人的身子,就從牆上緩緩滑落下去。
壽全道士被剛才亮光晃花了的視覺,漸漸恢復,卻覺得自己好像瞎了,看到了他無法接受的場面。
練得小成了,用上鋼刀,得光膀子練功,往往一套刀法練下來,背上的汗毛,腿上的腿毛,都得被刀鋒掃個乾淨。
人的內力,通過這種高速轉動的鎖鏈傳達出來的時候,也形成了一種錯亂式的、撕裂毀滅式的鋒芒。
其實,論起武功來,老丁他們這些雜役加一塊,就算把福興老道本人再壓上,也不夠壽全道士一隻手打的。
他身子傾斜的這一記閃進,腳底沒有碰到門檻,但所過之處,堅若山岩的鐵木門檻,已經被無形的刀勢氣息,切成兩半。
“哎呀,老主持的門怎麼破了個大洞?”
蘇寒山詢問壽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關於這些燃料。
東嶽廟祖上傳下來一套刀法,號稱“泰山十八盤”,據說是明朝一位前輩高人,觀泰山山勢最險峻的十八處山路,開創出來。
他看著這個得意高徒,現在的眼神卻有些複雜。
按照蘇寒山推測和剛才驗證,中丹田這個境界,戰力上已經可以對等天梯。
瘋狂轉動的刀刃鏈條驟然停轉,轟鳴的黑匣護手也陡然失聲,只有刀身和鏈條銜接的地方,散發出高溫的青煙。
東嶽廟近幾年,要招這麼多雜役打手,也正是這個原因。
他並沒有真的用自己的肉掌去接這個鏈鋸。
更有一條鎖鏈,從那黑匣護手中伸出,沿著刀刃鑲嵌咬合,繞過圓鈍刀頭,再沿著刀背嵌掛,紋絲合縫,回到黑匣之中。
福興道人嘴張了張,心裡千百個念頭轉動,可回憶起剛才那不知什麼鬼咒語發作的滋味,終究不敢存有逃跑的僥倖之心。
且不說壽全到底殺不殺得了屋子裡的人,剛才動手那麼果決,就沒考慮過,萬一對方給自家師父下了什麼獨門秘藥,該怎麼辦?
這小子到底是沒考慮到這一點,還是故意的?
哼!反正也要被那人下咒了。
蘇寒山坐在冰椅之上,手裡確實拿著本冊子,正在翻看,聞言頭也沒抬,淡然說道:“福興,丁鹹水,看來你們兩個,雖然名義上是這裡的頭頭,論威望,還不如這個壽……”
當年各地教門起兵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聲稱會用法術,但被黑狗血一潑,月事布一丟,也就破了法。
等蘇寒山拿下這兩個人,盤問了許多這個世界的背景情況、松江府的時局消息後,也察覺到了一大群人高聲闊論之間,進入東嶽廟的範圍,正穿過戲臺前那條短街,準備繞過主殿,進入後面這片庭院。
“我和老丁這些年為非作歹,罪孽深重,剛才幡然悔悟,已經把東嶽廟送了人,決定在新主持手底下做事贖罪,你們還不快來拜見新主持?!”
縱然你會些妖術,但這麼近的距離,被破了妖法,看你怎麼攔得住這把所向披靡的海外神刀?!
咔!!!
蘇寒山抬起右手,抓住了斜劈而來的鏈鋸。
壽全道士笑出聲來,“屋裡的朋友,不知道你是怎麼拿捏住了老丁和我師父,但料想手段不算光明磊落。”
壽全連忙充道,“不過論刀法,那三百刀手中,除了三個隊將之外,也沒誰單打獨鬥勝得過我。”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哈哈!”
只不過今天是福興老道的頂門大弟子,壽全道士,整三十歲的壽辰。
壽全道士在師父剛才起身開門那幾個動作裡,已經看出福興道人是背後先中了刀子,然後才被人摔打吐血,心裡有了計較。
“最初這東西,據說是明末一個姓徐的遊方郎中,在洋人的地盤上,替一個白什麼尼姑出版了關於太陽的書籍,然後被景教的騎士追殺,他們一大群人就在逃離到萬國島的時候,發明了這種火藥,炸死了追兵。”
尼德蘭人的首都工坊中,三年前才研製出這種寶刀,用西洋人的計時來說,刀刃鏈條一分鐘轉速在五千以下的,倒是不難製造。
蘇寒山把鏈鋸放在一旁,又拿起了那本小冊子。
福興道人和老丁聽到屋子裡的命令,匆匆上前去拖人。
屋子裡,蘇寒山正在打量自己手上的電鋸。
他邊說話,邊往前走,步子很緩,足音濁重,像個醉漢。
“但要是覺得,只靠勒索出來的幾張地契帳冊、紙面消息,就能自己把這個地方經營下去,那也太異想天開了些。”
“電鋸?”
東嶽廟的人手,從傍晚開始,都去西街鴻運酒樓捧場子。
上丹田能不能對等整個真形境界,蘇寒山暫且不得而知。
“這是一種形似水油的炸藥,據說可以跟大多數種類的真氣發生反應,從遇火即爆、無火無用的爆炸物,變成一種持續穩定的燃料。”
壽全道士倒射出去。
那些迎來送往、打發毛賊、破家催帳的低賤活計,絕不是該讓體面的老爺們親自去做的事情。
他話沒有說完,壽全道士的身子忽然一傾,閃到了屋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