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蝶影 作品

29.鎮河鼎(捉蟲)





“近來多地出現魔修的蹤跡,兩位道友外出時,要多加小心。”南碸沒有提預言之事,因為就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鎮星樓的預言。




輕易可以改變的預言,還算預言嗎?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把南碸送到城外,玖茴停下腳步:“南碸道友請保重。”




“多謝兩位道友。”南碸拱手行禮:“告辭。”




目送南碸的身影消失在天際,玖茴長長嘆息一聲:“走吧,我們也回去。”




祉猷祭出飛劍,剛站到劍上,突然面色微變,看向鎮河鼎方向。




“有魔修的氣息。”玖茴飛身上劍:“我們去看看!”




鎮河鼎為十大仙鼎之一,身負鎮壓江水湖泊氣運的職責。攬月湖是方圓千里最大的湖泊,上下聯通各大河流,鎮河鼎就置放在此處。




重重結界之下,鎮河鼎散發著的光芒幾乎與結冰的湖泊混在一起,本是一幅世間難得的美景,可是現在攬月湖裡散發著惡臭難聞的黑煙,冰面下的魚蝦四散而逃,湖邊的花草樹木也開始枯萎。




“有人在湖水中下毒。”玖茴取釵化劍,一劍朝湖邊的人揮去,湖邊之人似乎早有準備,他徑直把手中的玉瓶朝湖中擲去,轉身就準備逃,卻被飛劍攔下。




“去。”玖茴拋出披帛,在玉瓶即將落入湖中的那一刻,把玉瓶捲了回來。




“何人壞我好事?!”穿著黑袍的男人滿面戾氣,他雙瞳血紅,雙掌化為利爪,朝玖茴襲去。




祉猷動了,他一揮袖袍,擋住黑袍的攻勢,對玖茴道:“你小心,此人交給我。”




玖茴點了點頭,她看了眼黑霧翻湧的湖水,捂著口鼻道:“這是在屍山血海中煉製出的極惡之氣,祉猷你別去碰。”




四周的草木在快速枯死,並且有擴大之勢。




“哈哈哈哈哈,來不及了。”黑袍仰天大笑:“這座湖接連四海,不出三日,惡氣便會傳遍整座大地,誰也躲不了。”




“我看你是瘋了,待極惡之氣擴散開,你們魔族同樣也逃不了!”察覺到不對的南碸已經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立刻召出本命劍,把劍往地上一插。




無數靈氣與劍意順著劍刃朝四處擴散,把四處飛散的極惡之氣籠罩在他的劍意之下,延緩了惡氣擴散的速度。




“九天宗的步庭殺了我的兄長,我就要讓天下所有人陪葬。”黑袍並不在乎魔族的死活,他得意洋洋地看著南碸:“你的劍意又能支撐多久?”




這瓶極惡之氣乃魔族至寶,萬年來也只煉製出這麼小小一瓶。步庭殺了他兄長,魔界那些廢物忌憚步庭的修為,各個龜縮著不敢為兄長報仇,那就讓他來。




“你的兄長是魔教大皇子?”南碸面色慘白,急速消耗的靈氣讓他說話都顯得吃力,“你可知十大仙鼎損毀的後果?”




“那又如何?”黑袍眼瞳紅得幾欲滴血,嘶吼道:“既然我兄長死了,那麼大家都別活,一個都別活!”




玖茴恍然明白,陶二的行為算什麼發瘋,這才是真正的發瘋,拉著全天下所有生靈一起玩完的瘋。




“把你宗門弟子令給我!”玖茴把手遞到南碸面前,南碸想也不想摘下來遞給了玖茴。




“九天無極,傳掌派弟子令,急召!”玖茴掐了一個手訣,把弟子令往南碸額頭上一敲,無數道極光從弟子令中飛出,散往四面八方。




既然一時處理不了,就把各大宗門管事的全部叫過來,誰也別想閒著。




“你怎麼知道九天宗掌派大弟子急召口訣?”南碸看著幾乎快要碎裂的弟子令,白著臉道:“我撐不了多久,若有不測……請道友轉告在下的師尊,弟子無能,讓師尊失望了。”




“你都要拿命阻攔極惡之氣擴散了,你師尊還要對你失望?”玖茴看著被披帛包裹卻仍舊散發著黑霧的玉瓶,轉頭問他:“有沒有能封印這玩意兒的法器?掌派弟子急召口訣又不是什麼不外傳的秘密,我知道又有什麼稀罕?”




師父給她的術法書裡,各大宗門的口訣記載得清清楚楚呢。




南碸苦笑搖頭。




“別妄想了,沒有什麼東西能……”發瘋魔修嘲笑的話沒有說話,被玖茴隔空扇了一巴掌。




“可閉嘴吧。”玖茴被這個瘋子煩得厲害:“祉猷,堵上他的嘴!”




都什麼時候了,誰愛聽他嘰嘰歪歪的狠話?




南碸想說,以你們的修為,恐怕還不是魔教皇子的對手。可他好意提醒的話還沒出口,就見祉猷隔空拍飛了發瘋的魔修。拍飛後,祉猷又用靈力把人拖回來,再把人拍得如瘋狂旋轉的陀螺般飛出去。




如此反覆幾次,發瘋的魔修一點聲音都沒有了,不知是死是活。




用術法把終於安靜下來的魔修吊在樹上,祉猷扭頭看玖茴,一雙眼睛亮得發光。




南碸:“……”




是他冒昧了。




“幹得好!”玖茴在納戒裡翻找許久,找到一個刻著防護符紋的玉匣,把裝有極惡之氣的瓶子放了進去。




然後便與祉猷蹲在一起,一張接一張地貼淨化符與引靈符,她一邊貼一邊關切地問南碸:“南碸道友,你還撐得住嗎?”




“沒問題。”話音一落,南碸就吐出一大口血,他擦了擦嘴角:“沒事,道友不用擔心,我還能撐一會兒。”




玖茴:“……”




好硬的一張嘴,多倔強的一個劍修!




本來她想告訴南碸,最近幾日四周河流都在結冰,攬月湖的水流速減緩,一時半會沒那麼快流出去,但是見對方神情如此悲壯,她默默轉過身,往湖中投了一粒凝水珠,把湖水禁錮在攬月湖,不讓其流到下游。祉猷跟著從納戒裡掏出一隻葫蘆,葫蘆飛到半空,把黑霧都吸入了葫蘆中。




兩人都沒有回頭,而是繼續默默給玉盒貼符紙。




只要不說話,氣氛就不會太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