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蝶影 作品

37.討錢





簡而言之就是去找九天宗討點靈石。




“怎麼能叫討靈石,我們這是請求九天宗扶助。”莫長老義正言辭:“你們這次去,不是為了你們自己,而是為了整個望舒閣,為了整座桃林城。”




“咱們宗門往年都是誰去?”玖茴把信件揣了起來。




“以往都是你師父,最近她閉關,這個重任就只能交到你手裡。”莫長老看了眼祉猷:“哦,還有祉猷。”




雖然這孩子不愛說話,可能派不上什麼用場。




“我懂了。”玖茴點頭,不就是要錢嘛,這事她熟。




祉猷茫然地看了看玖茴與莫長老,半晌後才開口:“若是宗門缺靈石,我這裡還有……”




“噓。”




“噓。”




“噓。”




玖茴、汐沅、莫長老齊齊把手指豎在嘴邊:“你不懂。”




“自家的靈石是自家的。”




“花別人的靈石才香。”




“能花別人的錢,何必掏自家腰包。”莫長老拍了拍祉猷手臂:“祉猷啊,你還是太年輕,多跟玖茴學學。”




祉猷:“哦。”




可是他真的有多很多靈石,多得堆積成山。




“三月底了。”守門的九天宗弟子道:“應該到望舒閣登門拜訪的日子了。”




“今年望舒閣竟然沒來?”另一名守門弟子道:“其他小宗門是隔三差五來,唯有望舒閣年年都來。今年他們怎麼回事,其他幾個小宗門都到了,還不見他們身影。”




“不知道。”守門弟子搖頭:“聽說他們宗門有兩個年輕弟子進階元嬰境,難道是在宗門裡慶祝,忘了時日?”




兩人正說著,就見一對容貌出眾年輕男女御劍而來。




玖茴跳下飛劍,仰頭看了眼九天宗牌匾上鑲嵌的寶石,讚歎道:“寶石真漂亮。”




兩位守門弟子沉默,他們又回憶起宗門牌匾寶石被摳走的事。由於這件事實在太過丟臉,大家平時都刻意避開談論此事,現在突然被人說破,他們心情有些複雜。




“見過一位道友,不知一位從何處來?”




“道友好。”玖茴回了一禮:“在下望舒閣掌門弟子玖茴,代長輩前來拜訪貴宗。”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兩位守門弟子內心莫名變得充實:“一位道友請進。”




一位守門弟子領著玖茴與祉猷往內門走:“知道你們可能會來,掌派大師兄早就為一位準備好了院子,待大師兄忙完以後,就會來見你們。”




“有勞道友。”玖茴再次道謝。




“道友不必多禮。”九天宗打開客院的門,他站在門外沒有進去:“一位請。”




隔壁兩個院子的人聽到動靜,紛紛探出頭來。




“又來一個?”




“也是來尋求九天宗扶助的?”




“派這麼年輕的弟子頂什麼用,年輕人面皮薄,能捨得下臉要錢?”




九天宗弟子假裝沒有聽見這些討論聲,他對玖茴祉猷笑了笑:“一位先休息,在下告辭。”




到了夜裡,有人來傳話,說南碸在議事堂等他們。




打秋風嘛,總是要主動點。玖茴當下就帶著祉猷趕到議事堂,他們到的時候,其他幾個小宗門已經到了,正在與南碸哭訴他們的貧窮已經艱難。




“南碸仙長,我們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土地貧瘠靈氣枯竭,別說種植靈草靈藥,就連耗子來了,都能被餓死。”




“耗子好歹還願意去你們那裡轉一圈,說明日子還過得下去。不像鄙宗,吃了上頓沒下頓,整個宗門就五個人。附近的百姓寧願去城裡討飯,都不願意加入我們宗門。真是慘得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王宗主,你怎麼不說話?”




“不好……意思,老朽太餓了,實在無力說話。”




“咳。”南碸忍無可忍道:“王長老,你在鄙宗住了一日,難道是鄙宗飯菜不合你的胃口,才讓你飢餓至此?”




過了,演得過了。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不好意思,晚輩來得有些遲了。”玖茴笑眯眯地走進來,她穿著一身素衣,如墨青絲簡單地挽成一個飛螺髻,勉強靠著一支木簪固定著,除此之外再無多餘首飾。她向眾人行禮:“見過諸位長輩,見過南碸道友。”




“玖茴道友,祉猷道友?”南碸站起身,迎著兩人走了兩步:“一位怎麼來了?”




“南碸道友,我們望舒閣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玖茴再次抬手行禮,讓眾人看到她打了補丁的袖口:“難啊,實在是艱難。”




其他三個小宗門的宗主:“……”




望舒閣越來越不要臉了,以前玉鏡頂著一張柔弱的臉來裝可憐。




今年倒好,玉鏡是不來了,但他們又派了兩個相貌出眾的年輕弟子來。




為了要錢,打補丁的衣服都穿上了,簡直厚顏無恥。




“前些日子,在下師弟勉力抵擋住魔修破壞鎮河鼎,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回宗門養了許久才好。這些日子為了湊錢買藥,我們望舒閣湖裡的魚都被撈光了,地裡都被扒了三四遍。”玖茴掏出手帕,輕輕擦拭眼角:“眼見師弟有所好轉,誰知我們又遇到了五千年水蛭妖作惡,為了制伏惡妖,我們師兄妹八人都受了極其嚴重的傷。”




“哦,這兩次南碸道友你也在場,對不對?”玖茴幽幽嘆息一聲:“我們為天下流過血,我們為天下出過汗,若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我們也不會揹著師父前來貴宗門尋求幫助。”




南碸:“……”




按理他或許應該說些什麼,但他此刻只想沉默。




“那日我們被水蛭妖以性命威脅也不願妥協,秋仙尊說我們有風骨。”玖茴捂著胸口:“其實哪裡是有什麼風骨,只是身為正道弟子,不願對妖邪彎下脊樑罷了。”




她看向三位小宗門宗主:“三位長輩,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三位宗主:“……”




高手,這是真正的高手。




“三位宗主,你們為何不說話?”玖茴柳眉輕皺,彷彿有無限憂愁:“難道你們都不喜言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