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許多風景的兔子 作品

第七百三十章 歸鄉

淅淅瀝瀝的泥雨下了一夜。

 

早上起來,地面凍了一層冰殼,走路上的行人摔得七仰八叉,自行車倒了一地。

 

電視新聞裡響起了哀樂。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這濁濁人世,唯有死亡最公平。

 

大人物,小角色,無論怎麼權勢在手神通在身都逃不過這遭。

 

我陪陸塵音一起過了正月十五。

 

這一年京城的元宵節果然沒有燈。

 

元宵無燈,總是差了那點味道。

 

陸塵音耐不住,跑去溜達了一圈。

 

這回,沒有了暗中窺視的目光,白雲路倒顯得有些清冷。

 

我陪她胡亂走上一氣,最終還是去了卓記餃子館。

 

卓玉晴初六便開業了。

 

只是生意變得冷清不少。

 

剛過完年是一方面,以整天聚在白雲觀前那些來路不明的傢伙,也全都消失。

 

這些人本是餃子館的常客,佔著桌子一天兩三頓的吃。

 

趙開來藉著清查一貫道和壓下解家的機會,對陸塵音進京時有人發花榜那事做了次清算。

 

吳高誠說高塵靜每晚回來,劍上都帶著血腥味。

 

因為這事,解公子只在醫院住到正月十四,就離開醫院,在家裡人的安排下直接出國,以治病的名義避風頭去了。

 

但解家不知道的是,他回不來了。

 

馮楚然施展壓靈術後,連續的噩夢會觸發我給他種下的念頭。

 

他會因此而瘋狂,認為所有人都要害他,變成一個無差別攻擊旁人的瘋子,最終要麼自殺,要麼死在他人手上。

 

卓玉晴給我們炸了元宵,又上了餃子和酒。

 

陸塵音吃光元宵和餃子,但沒喝酒。

 

她說,以後不喝酒了,因為再沒人管著她了,她自由了。

 

這一晚,大白肥豬趴在木芙蓉樹根底下一夜宿,耷拉著耳朵,捂著腦袋,一動也不敢動。

 

我也在樹下坐了一夜。

 

煮茶,看書,直到天明。

 

陸塵音躲在房裡沒出來。

 

我將書扣到桌上,道了一聲“我走了”,便起身離開白雲觀。

 

年過完了,該離京了。

 

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還有很多人要除。

 

我不緊不慢地沿街走過去。

 

路過卓記餃子館時,卓玉晴正站在門口。

 

她便問:“道長,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