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老大哥 作品

第370章 露頭

 宋寶田根據市局和分局的部署,給隊裡的人一一分配工作。杜思成和欒軍調查兩個片區三十歲左右,尤其是在市公交公司工作過,下過崗,經濟比較困難的男人。一個叫範福平的男人進入了他們的視線,這個男人過去在市公交公司開車,出了一次交通事故被吊銷了駕駛執照,本想留在公司幹些別的,可江子明給他


停了工資,他找到江子明,罵了幾句惡語,江子明就開除了他。飯碗砸了,又離了婚,整天罵罵咧咧,看什麼都不順眼,對什麼都懷恨在心,曾經放言,是爺們不能就這樣嚥下這口氣。

 範福平住在公交公司年久失修的住宅樓裡。房門緊鎖。一個鄰居告訴他們說,範福平在一家洗浴中心搓澡,供吃供住,那裡就是他的家。

 “是碧水雲天嗎?”杜思成隨便問一問,可那鄰居說就是這家洗浴中心,他還給過他免費的洗浴門票呢。

 碧水雲天已經勒令停業。洗浴部門管事的情緒沮喪地說,由於範福平前些日子對一個客人不冷靜,罵了那人幾句,那人就非讓我們開除他。

 “那人是誰?他怎麼有這麼大的能量?讓開除就得聽他的?”

 管事的說:“你說這人是誰?這人就是江子明。別說開除個搓澡的,就是開除個經理什麼的,我們老闆也得乖乖聽命。這傢伙那天看到江子明就罵罵咧咧的,還揚言自己活夠了,他說就是自己死了,也要找個墊背的。”

 “這是什麼時間的事?”

 “有那麼半個多月了。”

 “誰知道他現在去了哪裡?”杜思成問。

 管事的叫來一個搓澡工。那人沒精打采地說,範福平走之前對他說,夏威夷洗浴他有朋友,可能去了那裡。欒軍和杜思成又趕到夏威夷洗浴中心,範福平果然在那裡。在熱烘烘的搓澡間,聽到江子明被殺,範福平像是聽到了喜訊,十分興奮。杜思成沒好氣地說:“怎麼的?他死了你就這樣高興?他過去不是你的老闆嗎?”

 提到江子明,範福平立刻浮現出一副狠呆呆的兇像:“我他媽的早就被他開除了,我想上班他也不要我,害得我現在天天和光屁股的傢伙打交道,天天聞著澡堂子的臭味。現在有人替我出了氣。媽的,他就該殺。”

 “你就這麼恨著他?”欒軍冷森森地說,“我看你就有幾分嫌疑。”

 範福平大乎乎地說:“我也想殺他,可沒那個膽子。我就納悶了,像他這樣的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怎麼就要什麼有什麼?你說,這是為什麼?我他媽的這麼吃苦受罪一個月下來,還不夠他玩一次小姐。”

 “你看著眼饞是不是?”欒軍瞟著他。

 “他就是死了也他媽的夠本了,玩的也玩了,喝的也喝了。聽說臨死的時候還鬧個風流快活?他媽的,就是有錢。”範福平恨呆呆地吐了口吐沫。

 兩人不想再聽他說什麼,正要走,範福平突然說:“昨天后半夜有那麼一個


人來搓澡,他說他才從碧水雲天出來。他還說,就在昨天后半夜,江子明在碧水雲天的高級套房裡被殺了。我以為他是在瞎說,就根本沒信。”

 杜思成立刻問道:“那是什麼時間?”

 “天剛亮的時候吧。我還不怎麼相信。顯然他是認識江子明的。我感覺他比我還恨著他。”

 欒軍問:“這是個年輕人嗎?他是你們公交公司的嗎?”

 “不是,看他那年紀怎麼也快五十歲了。”

 “他常來搓澡嗎?都說了什麼?”

 “我是第一次見到他。他雖然敢花錢,可他不是個有錢人,至多是個能裝的傢伙。他說還是讓男人拍打拍打感覺舒服。他好象剛和小姐幹完。聽他的意思,這個人好象過去和江子明在一個單位。他說那時江子明還啥也不是,和他一樣就是個養路工。”

 “這麼說他和江子明最早時是在一個單位,也就是個養路工的嘍?”杜思成問。

 範福平有些虛張聲勢地說:“他那點歷史你們不知道?過去他不就是個養路工嗎?我好歹還是個司機呢。可一個小小的養路工,又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傢伙,竟成了我們城市數一數二的鉅富。這理你跟誰能說得清?他的這個同事說,就該把江子明的錢給大家分了,可那麼有錢,竟然不借給過去一個單位的同事一點救命的錢。”

 “你是說這個人向江子明借過錢,江子明沒借給他?”

 “聽那意思好象是這麼回事。”

 欒軍疑惑地說:“你覺得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怎麼在那麼早就知道江子明被殺?”

 範福平一愣,說:“是啊。可我怎麼知道?”

 “他是什麼時間到你這裡來的?你要把時間說得準確些。”

 範福平認真地想了一下說:“我覺得時間不會超過五點鐘。是的,就是那個時間。因為那個時間人是最少的。他走了以後我還抽了顆煙,還特意看了看錶。”

 欒軍對杜思成小聲說:“這個時間我們還沒接到報案的啊。”

 杜思成問範福平:“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現在能回憶起來嗎?”

 “我看這個人不怎麼地道。好象是個窮光蛋突然有了錢,他剛洗了澡,又來這裡泡時間。十分的懶散,像了沒了老婆,可又不閒著那樣的傢伙。”

 那個讓他搓澡的男人躺在那裡終於憋不住了,不滿地說:“就他媽的你地道。”

 “我也不地道,可我沒能耐才是最他媽上火的。”範福平哈下腰用力地搓了一把,


那人叫了一聲說:“你他媽的輕點。”

 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他怎麼就會提前知道江子明已經被殺?但範福平再也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