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殺人的債務
她幹什麼?她能幹什麼?
媽媽的眼裡閃著光彩,第二天竟然顫顫巍巍地下地了,並且做了他這二十幾年裡最香甜的一頓飯菜。看到桌子上那些好吃的東西,似乎哪裡都是子謙的笑臉,雖然透露著苦澀。
媽媽在這裡住了二十天就突然死去,可這二十天是媽媽最高興的二十天,臉上的笑比她幾十年加在一起還要多,還要感到幸福,似乎為兒子的一切努力都十分滿意。
媽媽死在家裡,神色十分安然。死的當天就直接去了火葬場。這是爸爸的主意。爸爸說:“要知道這就死了,就不花那些冤枉錢了。”按照爸爸的意思,一個毫無價值的生命,把骨灰一撒完事,以後他也這樣。可他還是拿出自己微薄的積蓄買了一隻昂貴的骨灰盒。爸爸冷笑著說:“那錢還不如咱爺倆吃進肚子裡。”
他冷冷地盯著爸爸的臉。
爸爸突然說:“你知道嗎,我在咱們家的桌
子上撿到一個房證。”
“什麼,你撿到了房證?”
“是啊,就是咱們住的這個房子。這就是說,這房子就是咱們的了。”
他感到奇怪。一定是子謙放在這裡的。媽媽死的那天,子謙來了一會兒,可她根本沒提房證的事。子謙這樣做的目的當然十分明確。
她這是要把房子就這樣給他嗎?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覺得子謙似乎什麼都不需要了似的。這個小姑娘。她知道他缺的是錢,而她唯一缺的卻不是錢。他長嘆一聲。這個充滿心機的姑娘,已經牢牢地把他套在她的身邊。他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他知道,一定有著還不曾想到的事情等待著他。
“那你就留好吧 。”
爸爸的眼裡放著光:“這房子也值不少錢哩。我要把房子賣掉,咱倆再重新找個地方去住。咱們也要享受幾天。也許還有別的事等著呢。”
是的,這些錢夠爸爸一個人揮霍一段時間。他們兩個人也用不著住這樣的房子。房證放在這裡已經說明了子謙的用意。不管是什麼樣的錢財,爸爸從來都是來者不拒。
“過些日子再說吧。”他突然看著爸爸,“你說過你認識江子明,和他過去在一個單位?”
“別和我提他。這個混蛋。”
“他現在是路子謙媽媽的男人。”
“我見過那個女人。他是活活把子謙她媽從那個病人的手裡搶過去的?”
“是這樣吧。”
“子謙和她媽媽怎麼樣?”
“她完全不理她媽。但給我媽治病的錢,是子謙從她媽那裡拿的。但那時是讓我買車。”
“她恨著江子明是吧。”
他點點頭。
“這就是他的本事。”
他知道爸爸指的是江子明。
“你可知道這個小姑娘要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
“不管她要幹什麼,都要答應她。知道嗎?”
“就是為了這房子和錢?”
“也是,也不是。”
他突然覺得,爸爸變得深沉了。
杜思成跨進賈丹的辦公室。此刻的杜思成和遲娟被殺那天早晨的情景完全不同。如果相信那些讒言,定杜思成為殺害遲娟的嫌疑人,那就釀成了大錯。賈丹寧可相信一個年輕的同行,也不會輕易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員以及被錢腐蝕了心靈的商人。
果然像孫喜民說的那樣,老曾頭坐在山
頭上,把進出村子的人看在眼裡。根據老人的描繪,石豔春還製作了幾幅電腦模擬圖象。更重要的是,一個女出租車司機還參與辨認。
“你是說這個女出租車司機昨天還拉過圖象上的這個人?”
“是的。我是去火車站的路上認識她的。今天她打了電話給我,她說就在昨天這個人上了她的車。他們本來是認識的,也知道他是出租車司機,可他矢口否認。她說的那個人竟和這個圖象上的人完全一致。”
賈丹精神為之一振。那個中年人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還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我們還沒有接到江子明被殺的報案,竟然就有人知道江子明已經被殺。這個人過去是江子明手下的司機,叫範福平,出了一次事故,就被江子明開除了,前些日子在碧水雲天搓澡遇到了江子明,他罵了江子明幾句,又被江子明從那裡趕走,如今在夏威夷洗浴中心。他昨天給一箇中年男人搓澡,那時是下半夜四五點種左右,那人告訴他,認識江子明吧?他說豈止認識,剝了他的皮認識他的骨頭。那中年人說,看來你也是恨著這樣的有錢人,但他完了,你就會知道他有了什麼下場。範福平說他被人弄死我才高興呢。那中年人哈松大笑說,你的願望一定會滿足的。”
“這是真的?”賈丹瞪大了眼睛,“這是個中年人?”
“這不會有錯。據範福平說,這人過去和江子明在養路隊幹過,似乎和他有著很深的仇恨。那男人可能家裡出了禍事,向這個有錢的老同事借錢,結果錢沒借到手,還受到一番侮辱。”
江子明的品格低下他絕不懷疑,他不會同情任何一個弱者,但這受到侮辱的人會不會就是趙玉湖呢?賈丹看著電腦製作的模擬圖象問:“你敢保證這個東西的真實可信,絕不帶有你個人的主觀意識?這一點非常重要。”
杜思成表示他們絕對客觀和認真。賈丹欣喜地點著頭說:“我相信你的謹慎和認真態度,我也瞭解了那個女記者,她是個可信賴的人,有著相應的職業道德。”說到這裡,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你瞭解到的這個中年人,他和江子明過去在一個養路隊幹過?他向江子明借過錢,遭受過這個有錢人的羞辱?而且更奇怪的是,在我們還沒接到報案的時間,他竟然知道江子明被殺?如果這樣,這個情況就十分重要了。我正在尋找一箇中年人,他叫趙玉湖,三十幾年前在二道村下過鄉,娶了那裡一個弱智姑娘做了老婆。返了城後和江子明在一個養路工段幹過。幾年前為了躲避一場糾紛,又在二道村那個山洞裡躲避了半年。就在遲
娟被殺之前,趙玉湖竟然又出現在二道村。在這期間,二道村這個偏僻的角落,根本就沒有外人來過。更有意思的是,就在昨天夜裡,又有一箇中年人在碧水雲天的門前晃盪。”
杜思成說:“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如果這樣,那可就太奇怪了。”
“現在需要的就是他們是同一個人的證據。可是,就技術部門提供的資料,殺了江子明的很有可能是個年輕人。這個中年人這是要幹什麼?走,我們立刻向富局彙報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