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變成光的占星者 作品

第273章 靈魂的獵手,詛咒的迴音

 在此世中,任何精通預言與占卜相關的靈能技藝者都很清楚的一點就是,通常的預言總是模糊不清的、是隱晦不明的、是隱藏在千百個可能相同又需要引用和延伸的表面符號下的一點有關未來的一絲可能性的露水。 

 命運的預兆就像清晨太陽昇起前蜘蛛絲上的露珠那樣易碎而脆弱,稍不注意就會在試圖解讀它的時候墜入其下貪婪等待許久的命線操縱者之口。 

 但在這裡不是。 

 康拉德·科茲那被詛咒的血脈遺贈之所以會被冠以天賜之名,正是由於其向每一個能夠繼承這份天賜技藝的子嗣雙眼與頭腦中投注出的這些可怕而精準的豐富細節,甚至可以精確到下一次將會襲擊他們的敵人身穿何種顏色的鎧甲,或是他們接下來當要去往何處,見到何等樣的星球,攻擊什麼模樣的船隻與得到何等樣的俘虜。 

 他在痛苦中輾轉反側,在尖叫停頓的間隙把自己的腦袋一次又一次撞向已經被撞出無數凹陷的金屬艙壁。 

 他的古老頭盔忠實地守護了他腦袋的完整性,一如既往地保護了他的顱骨——對他們而言,在地獄般的空間中不過是為了逃開和躲避追捕又或是進行需要的掠奪而產生的數十年的戰鬥與遠征。 

 被超自然的以太法則所奴役的時光以非理性的速度悄然從他們身邊溜走,每一次在現實中巡曳,每一次見到如今已經面目全非的舊時之物,都會加重每個意識到這件事的人內心中隱秘的痛苦。 

 因此這裡的絕大部分人都早已學會不去仔細思考時間到底已經過了多久——但預言者不情不願地意識到,有一萬年,足足一萬年的時間已經從他們身上被偷走,而他們才是昔日的軍團的幽魂,依然活在尚未逝去的往日陰影之中。 

 當精神上幻覺的燃燒痛疼帶給肉體的雙重壓力漸漸如潮水般消退的時候,古老的藥劑師開始氣喘吁吁,接著他疲憊地跪在那裡,開始恢復自己對於自己肌肉和骨骼的掌握,他的第二顆心臟率先恢復了平穩一些的搏動,慢慢將血液泵回他因為看到那些過於驚世駭俗的景象而攣縮到失去血液的蒼白第一心臟中,頭暈目眩的感覺因此而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