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沈蜷蜷卻笑道:“他們只是個人,我不是,我還是根大山薯,粘在手指頭上就黏糊糊。”




“山薯又香又甜,那我聞聞你。”褚涯抽動鼻子,“沒有山薯味兒。”




“明明有,明明有的,我是又香又甜的山薯人……”沈蜷蜷往褚涯的懷裡鑽。









()多指看著兩人,笑得眉眼彎彎,柳四斤忍不住開口:“你們可是臭男人哦,當然,你和林多指是我朋友,你倆不是——但也不會又香又甜吧?”




黑狼很快便返回洞中,背上還馱著一大捆胳膊粗細的樹幹。這些樹幹都是枯樹,但表層也被積雪濡溼,褚涯便將它們烘烤在火堆旁,將那層水氣炙幹。




“明明那個人的名字叫劉大寶,是大班的大孩子。”




“叫劉小寶好不好?”




“是劉大寶,大寶大寶。”




“小寶小寶。”




沈蜷蜷和林多指突然吵了起來,褚涯分明見到一分鐘之前,這兩人還如膠似漆地膩在一起說悄悄話,現在都臉紅脖子粗,連一貫細聲細氣的林多指也提高了音量。




柳四斤謹慎地往褚涯身旁挪了下,壓低聲音道:“我們今天去林子裡找你們的時候,他倆也吵過一架。”




“為什麼吵架?”




柳四斤搖了下頭:“就因為一根樹枝,說誰的長誰的短,莫名其妙就吵起來了。”她沉默兩秒後道:“臭男人嘛,我不是很瞭解。”又補充了一句:“他們是我朋友,不是臭男人,只是很少很少的時候會臭男人一下。”




兩個小孩聲音越來越大,沈蜷蜷還作勢要動手推人,褚涯便舉起揹包擋在了兩人中間。




“來,這是沙袋,來,朝他打。”




“啊!!!”沈蜷蜷豎起眉頭開始捶打揹包。褚涯見林多指不動,又道:“用那一隻手打,來,打吧。”




“啊!!!”林多指便也開始單手捶揹包。




待到兩個小孩都發洩掉心頭的暴躁,褚涯再將他們拉到火堆旁坐下。




“我的手都打紅了。”沈蜷蜷將自己的手背給林多指看,林多指也伸出手,“我的也紅了。”




“你的那隻浣熊手呢?給我看看。”




“我沒有用這隻打的。”




“那讓我碰碰,我喜歡這個浣熊手。”




“嘿嘿。”




“嘿嘿。”




沈蜷蜷轉頭瞧見在旁邊走來走去的黑狼,邊笑邊去攬它的腦袋:“沈汪汪,來烤火呀,來我這兒烤火。你聞聞我,我是個山薯人,我又香又甜。”




黑狼猛地將自己的腦袋掙出,沉著臉走到洞口趴下。




“你看它,你看它,一點都不聽話。”沈蜷蜷指著黑狼,對著另外兩個小孩笑,又問褚涯:“我可比它聽話哦,對不對?”




半個小時後,柳貞和王成才已經返回,褚涯轉動著火堆上方的一根樹幹,烤著一隻野兔變異種。幾個水壺靠在火堆旁,壺裡裝著的冰雪融化,冒出縷縷熱氣。




“能吃了嗎?”沈蜷蜷問。




“再等等,彆著急。”褚涯回道。




洞內很安靜,柴火燃燒時的動靜和野兔表層的滋滋冒油聲都很清晰,還有此起彼伏的吞嚥聲。




幾雙眼睛都黏在兔肉上,包括王成才和柳貞,幾道目光都粘稠得快要牽出了絲。




“好香啊。”沈蜷蜷聳




著鼻子問林多指和柳四斤:“聞著好香啊。”




林多指響亮地嚥了口口水:“我也聞到了。”




沈蜷蜷:“我等會兒要吃好多好多。”




柳四斤:“我也要吃好多好多。”




林多指:“我要把骨頭都啃了。”




“我要把那根棍啃了。”




“我要啃了這堆柴火。”




沈蜷蜷抱住林多指的肩膀,又去啃他的臉:“我把,我把這個洞,還有你們,都全部啃了。”




林多指便笑嘻嘻地躲。




王成才伸出胳膊,將三個離火堆越來越近的小孩撥遠了些:“著什麼急?看你們那急吼吼的樣子,別讓火苗給燎著了。”




褚涯見大家都餓慌了神,也沒等整隻變異種烤好,只待表層烤熟後,就用小刀切下薄薄一片餵給他們。




三個小孩像嗷嗷待哺的小鳥,在褚涯切下一片餵過來時,都伸長脖子張著嘴,腦袋跟著那片肉轉動。




“彆著急,輪流來,大家都有。”




“好好吃,嘶,好好吃。”肉片燙嘴,沈蜷蜷一邊嘶著一邊嚼,柳四斤嘴裡也包著一塊肉,唔唔著不住點頭。




“慢點吃,別燙著舌頭了,慢點。”柳貞雖然在不斷提醒三個小孩,自己也是隻胡亂嚼嚼就迅速嚥了下去。




大家都飢腸轆轆,雖然這變異種肉不算細膩,也沒有鹽和調料,但個個都吃得很香。褚涯一直在烤肉切肉,直到將所有人來回餵了幾遍,吃肉的速度也有所減緩,自己也才開始吃了起來。




待到整隻變異種都烤熟,三個小孩卻已經吃飽了。柳四斤倒在柳貞腿上,用燒黑的木棍在地上塗畫,沈蜷蜷拿著一根骨頭在揮舞,嘴巴里還在嚼。




褚涯等他將嘴裡的嚥下去,又遞了一塊肉到他嘴邊,他卻迅速扭過頭:“不吃。”




“飽了?”




“嗯,好飽哦。”




褚涯便沒有再喂,將他手裡的骨頭拿出來,牽著人去洞口,抓起那裡的雪給他擦手。




王成才坐在火堆旁,拿著一條兔腿,撕下肉塊喂林多指。林多指站在他面前,包著嘴用力嚼,看見王成才又從兔腿上撕下一條肉,他連忙將嘴裡的往下嚥。




他咽得很費力,雙手在胸前握拳,還伸長脖子乾嘔了一聲。王成才瞧出不大對勁,便問道:“怎麼了?”




林多指眼淚花花地看著他,不做聲,只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