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茫茫 作品

125.第二十九章 全員都是壞心眼





徐徽言,新任晉寧軍知軍,一個三十歲出頭的青年官員,雖然是個領兵的武將,但竟能詭異地迎合大宋那苛刻的審美,高挑白皙五官清秀,十幾歲時考武舉被她便宜爹爹看到了,就很欣賞地給了個絕倫及第的評價。




雖說現在不是十幾歲美少年了,但還是很讓大家感到賞心悅目,尤其這個哥不是挺胸抬頭的來,而是滿臉羞愧的來——誰不喜歡別人欠了自己人情,在自己面前心虛氣短的樣子呢?這就加倍賞心悅目了!




帝姬端坐著,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翹,待這位知軍行過禮,又趕緊將嘴角往下平復一點。




“晉寧軍不能守清源,護帝姬,竟令帝姬涉險境,更仰賴帝姬親冒矢石,臨陣調度,才不令我軍上下為大宋罪人,”知軍是真的很羞愧,直接就拜倒在地,整個人都哽咽了,“臣有罪!”




她就來不及再竊喜了,趕緊衝一旁的盡忠揮手,“快扶起來!”




在盡忠的阻攔下,徐徽言還是端端正正行了個大禮,然後才起身。




“知軍尚未及任,何必稱罪?”待她開口,又趕緊換了很鄭重的神情,“此皆王土,我既為趙家子孫,自當守土,寧死不屈。”




徐徽言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從羞愧變成了感動:“金寇越山襲城,偏逢帝姬親臨,可見我大宋天佑,國祚當萬年!”




她就跟著點頭,“只要我等齊心協力,何愁不能退敵平寇,重造太平!”




“帝姬之言是也,”徐徽言又深深行了一禮,“來日若有差遣,須晉寧軍效死報國之處,臣敢不用命!”




氣氛就特別熱烈,特別忠誠。




當然這種過於忠誠的氣氛需要一點輕鬆調劑,再拉近關係。




比如盡忠就適時開口,“城中盼知軍久矣,尤以我們主簿為甚。”




有宮女就捂嘴偷偷樂,於是這位知軍就又變得有些赧然:“臣聽聞李主簿收攏晉寧軍潰兵,阻金人於城門之事,原當道謝,但此來倉促……還有那兩萬石軍糧……”




拿人家的手短,但也不知道有什麼能幫上這位帝姬忙的,就只能紅著臉又反覆說幾次,有機會就還,沒機會還……也不知道我們這幾千軍你還能看上點啥。




趙鹿鳴是挺想說她就看上他了,這也是位歷史上既有忠貞之名,又有才幹的將領,要是能連同幾千晉寧軍一起收過來豈不美哉?就是不知道他眼下對爹爹官家和哥哥官家的忠誠度如何。




不要緊,慢慢來,反正以她對那爺倆的判斷來看,他們眼下除了傻樂個兩天之外,肯定是要起些爭權奪利的壞心思的——且還壞不到她頭上。




她請徐知軍坐下,正好好說話時,忽然有個小內侍跑了進來,在她耳邊嘀嘀咕咕。




知軍就又有點不安,等小內侍跑了之後,小心問一句:“不知太原府軍情如何?”




“軍情?軍情無事,”她說,“是京城有事。”




京城能有什麼事哪?




那當然是爹爹官家和哥哥官家鬥起來啦!




兩個人聞聽喜報,竟然在同一天寫了信派了信使同一路跑去同一座太原城,尋同一個童太師為了同一件事:




太師!你回來!




太師看完兩封信就破口大罵了,當然不能罵他的太上皇,但罵官家也不對,所以他罵誰呢?




不如罵梁師成吧!




太上皇讓他回去護駕,當然還得帶些捷勝軍士兵;




官家讓他回去敘職,不用帶兵,光桿回去就行;




至於太原府的捷勝軍,以及各路領兵過來的安撫使誰來管呢?




梁師成呀!雖然他一天也沒領過兵,也壓根不知道戰爭是個什麼東西,但這位大宦官是官家眼前的紅人,那合該他統領河東河北兩地的軍事調度,有問題嗎?




童貫看完信就破口大罵了,不知道該罵蟲豸的官家還是蟲豸的同僚。




但罵歸罵,他的權勢來源於太上皇,他還是得想辦法既給太上皇撐場子,還得保持住太原府的戰局。




將信給幕僚們一看,立刻就有人出主意了:




“太師,帝姬尚在清源,何不接她回太原,共同謀劃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