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 作品
第八章
“無憂,快些走,你做什麼呢?”
是長壽回來收拾姚才人的舊物,順便叫走無憂。
無憂看了眼門外,回頭皺著眉:“你快休息,晚些時候,我和明雨說說,看能不能給你討到點熱湯喝。”
驚蟄勉力目送著他離開,待屋內沒人,整個人軟倒在床上。
他捂著嘴顫抖了兩下,雙|腿不自覺攪著,赤|裸的腳背摩擦著被面,抒發著壓抑的情|欲。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驚蟄臉色煞白。
再這麼下去,怕不是要害自己身份暴露?
他掙扎著爬起來,換了衣服鞋襪,致力於將身體裹起來,連手指都不露,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外頭風寒,雪落,凍得驚蟄清醒了幾分,反倒比在屋內舒坦。
他將帽簷壓得低低,擋住自己的臉。
出了這般大的事,北房大部分人手都被挪去處理姚才人的喪事,就連明嬤嬤和陳明德都不在,獨獨荷葉被留下來伺候眾主子,但也不在外面這排屋。
驚蟄走到窄門,闔著的,沒鎖。
今晚眾人回來,驚蟄或許還能撐,可要是明雨無憂那幾個關心他,與他多見幾眼,多說幾句,那驚蟄指定要崩潰。
三天……今天才第二天。
他還要再撐一天。
一想起今日之漫長,驚蟄嘴巴滿是苦澀。
他能躲到哪裡?
驚蟄摸著粗糙的木門,觸之即離,緊握成拳,靠著指甲扎進肉裡的刺痛,方才能忍下那股亂竄的、怪異的熱流。
他現在連東西都碰不太得。
這什麼破身體,什麼破buff?
他呼吸急促,用力吞吐了幾下,勉強理清思緒。
姚才人的後事需要人手處理,北房大部分人都去了,這守夜,多也是他們。今夜能回來的人少,也許都不回來。
就算出了去,在其他殿宇逗留過夜,被抓了也是麻煩。
他不如繼續在北房待著,橫豎裝病,死活不醒。
只是眼下,回到那張床上,總會讓驚蟄有所不適,天黑之前,還是在外頭凍著醒醒神罷……
他推開了門,搖晃著在門檻坐下,縮成一團。
雪仍在落,落滿驚蟄一身。
呼吸仍舊熱得發燙。
颯颯——颯颯——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聽著有幾分熟悉,趴在膝蓋上的驚蟄疲乏地想,是誰回來了……他得起來,回去……
不對。
這腳步聲……
驚蟄猛地抬頭,對上一道微涼的視線。
許久不見的容九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一貫平靜的聲音裡摻雜著幾分趣味:“你在這……做什麼?”
容九在“看”著他。
驚蟄抓著胳膊的手指,用力到痙攣。
他從未想過,他會對別人的目光如此敏|感,就好似“注視”這個再普通不過的行為,也硬生生染上了淫|邪的色彩。
驚蟄的身體顫抖,宛如緊繃到極致的弓弦終要崩裂。
那把被無數目光點燃的火,幾乎燒乾了他。
“我……”驚蟄每說出一個字,都似踩著刀尖跳舞,“在這,歇歇腳,然後,就回去,了……”
他將不住哆嗦的手指藏在衣服裡,轉身就要走。
“驚蟄。”
容九喚他。
他很少稱呼他的名,難得一句,引得驚蟄終是回頭,望向那雙不曾移開的眼。
以及那張漂亮的臉。
滋啦——
驚蟄再壓不住身體的怪異,抓住容九的衣袖跪坐在地,痙攣的手指撕開了布料,激烈地喘息著:“嗚啊……”
……他終有一天,會死在他這個壞毛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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