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 作品
第一百一十章
奈何這人是驚蟄他爹,他也的確擺脫不得。
“那位今天,的確是也捲入這陰謀裡,不過,他是明知,而為之。”茅子世壓低著聲音,就跟做賊一樣,“所以您且放心罷,根本沒事。”
驚蟄原本就不該出現在那裡,天知道,茅子世剛收到消息的時候,也差點被嚇瘋了。不管他原本是在做什麼,那副心神全被這消息給引了過去。
甭管那壽王鳥王,這些人,哪有驚蟄重要?
但也的確,驚蟄踏入陷阱的時候,收到消息的赫連逸,的確更為放心了許多。在他看來,驚蟄的存在,就已經足夠吸引太多的視線。
隨後茅子世的出現,也這更是印證了這點。
只是……
茅子世搖了搖頭,在心裡嘆了口氣。
壽王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想著去動了驚蟄。
這不是在拔老虎鬚嗎?
就算只是止步於岑家,那也還好,卻偏偏……
“多謝茅大人。”
岑玄因聽完這話,倒也是沒多糾結,謝過茅子世後,人就走了。只留下茅子世奇怪地看著岑玄因的背影。
“……是錯覺嗎?”
為什麼他覺得,岑玄因聽到那話後,反倒更加生氣了?驚蟄平安還不好嗎?
而且,茅子世後知後覺想起來,這不對呀。
驚蟄這人肯定穩妥,他人是回來了,肯定會和家裡傳話,為何岑玄因還要特地再來問他?
……等下,不會從他的嘴裡,洩露出什麼不該洩露出去的消息吧?
…
乾明宮內燈火通明,只是不知為何,竟是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有宮人,在給景元帝寬衣。
卻是真的連一點聲息都沒有,宛如是個死人般不喘氣。
驚蟄原本是在看書,卻不由得看了過去。
赫連容生氣了。
驚蟄感覺到,儘管他還是面無表情那樣,不過他還是知道,赫連容就是生氣著。
他倒是還好,但對其他人來說,那可怕的低氣壓,自帝王從聚賢殿歸來後就一直籠罩著,直叫伺候的宮人都戰戰兢兢
的。()
驚蟄眼睜睜看著那太監第二次沒拆下來景元帝腰間的佩飾,不由得嘆了口氣,我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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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來,那太監感恩戴德,忙退到了邊上。
驚蟄低頭,盯著這佩飾,動作卻是慢下來。
他當然記得這是什麼東西。
“你怎麼還,一直帶著這東西?”驚蟄有些難為情,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卻還是覺得丟臉,“我的手藝,一直都不怎麼樣。”
“你給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赫連容淡淡說道,“想怎麼用,是我的事。”
驚蟄摸著這平安結,這其實已經是他做給男人的第二個。
“過些時候,我再給你做一個。”
驚蟄低聲說道。
這個比起上一個還要陳舊。
赫連容總是將他的東西都用著,根本不在乎他送來的到底多粗糙,又是多麼不想匹配,正如他們兩人。
驚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冷漠的男人。
……正如他們兩人,本就是各自強行的結果。
驚蟄踮腳,親了親赫連容。
赫連容:“你這侍從,當得倒是沒什麼用,怎麼連吻都做不好?”冰冷的嫌棄裡,男人摟住驚蟄的腰,大手撐在他的後脖頸處,驚蟄被迫仰著頭,承受著那近乎掠奪的親吻。
赫連容的動作不帶有半點柔情蜜意,反倒處處都是暴戾的壓抑,驚蟄嗚咽了聲,被咬得顫抖著,只感覺那塊軟肉都快被啃破了,疼得紅了眼。
男人這才緩緩鬆開他,拇指擦過驚蟄的嘴角。
“要這樣親。”
赫連容低沉著說,緊緊地盯著驚蟄。
驚蟄倒退一步捂著自己的嘴,悶聲說道:“……你這根本就是在刻意為難。”
他剛才,差點連呼吸,都有些不通暢。
他再一抬頭,可倒是好,那些原本還在的宮人,都是全都溜走了。
驚蟄羞惱:“剛才那麼多人都看到了……”
赫連容挑眉:“不正是你先主動?”
驚蟄哽住:“可是,可是我剛才偷偷的,你要不那樣,也沒人會發現……”他癟著嘴,這根本就不一樣。
“呵。”
赫連容掐著驚蟄的臉,語氣森森地說道:“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驚蟄假笑:“自然不能如你這麼淡定從容。”
偷怎麼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他以後定讓赫連容偷也偷不著,讓他好好感受一番。
驚蟄正嘀咕著,就感覺男人的手已經摩|挲著捏住了他的後脖頸。力量雖是不大,卻叫驚蟄有些僵硬住。
他原本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就算赫連容掐住了驚蟄的要害,對他來說,捏著肚子上的軟肉,與掐著他的喉嚨,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他只是有些敏|感,卻不會為此感到害怕,亦或是驚恐。
驚蟄在他身邊放鬆
()至此,這無疑很能滿足赫連容扭曲的惡欲。
只不過,在這些時日裡,那幾乎如同第二層衣裳的繩索,卻是讓驚蟄有了別樣的反應。
分明驚蟄身上的東西早已經在御駕中被去除掉,可現在赫連容輕輕搭上驚蟄的肩膀,卻仍能帶起那種細密的顫抖與本能的反應。
這更能叫那頭獸滿足。
赫連容的眼裡熾熱得很,如同獸瞳般的視線,充斥著惡劣的獨佔欲。
手指捏住驚蟄的後脖頸,又順著細膩的皮肉往下,讓驚蟄下意識掙扎起來,卻叫人強行摟著腰,怎麼都不給後退。
“驚蟄,今日之事,可沒這麼容易就過去。”
當赫連容眼底的冰涼沉寂被熱意撕碎時,驚蟄就意識到危機來也。
今日,今日……
驚蟄乾巴巴地說道:“我去的時候,就已經早早將消息傳出去,明裡暗裡都有人跟著,不會……”
“不會出事?”赫連容輕輕打斷了驚蟄的話,“那為何用空了箭?”
驚蟄一頓。
那是赫連容給他防身用的殺器。
會用到,的確已是危急。
赫連容的表情甚是冷漠,他的聲音越柔,那凌厲死寂的惡意,就越是濃郁,越帶著無法撼動的窒息感。
“所以呢?”驚蟄抬起胳膊,拆下了赫連容的發冠,將他的頭髮都扯得凌亂,手指穿梭在漆黑的髮間,“你要罰我?”
他的聲音軟綿,帶著幾分笑意。
也只有驚蟄,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這話剛說完,下一瞬,驚蟄就幾乎騰空而起,男人堅固的雙臂抱著他,眨眼間兩人就已經出現在了榻上。
赫連容這人看著冷,可現在懷抱的溫度,卻滾燙得要命。
驚蟄已經逐漸熟悉了赫連容這異於常人的體溫。
當他的身體恢復後,他卻是比驚蟄還要溫暖。
難道是習武之人火氣足?
驚蟄這麼想著,卻是側過頭,一口咬住赫連容撐在身側的胳膊。硬是在堅硬的皮肉上,咬出一個鮮明的牙印後,這才緩緩鬆開。
“赫連容,倘若你對我今日之事感到生氣,那你且記住,”驚蟄明亮的眼睛盯著男人,“記住這種燃燒的怒氣,因為每一次你欺騙我,或是故意叫自己身陷險境的時候,我便是這樣的情緒。”
……故意身陷險境?
赫連容挑眉看他,卻是不說話,只是危險地壓住驚蟄的肩膀。
驚蟄圈住赫連容的手腕,覆蓋上那牙印,那聲音聽著更像是一場自言自語,“那不讓……壽王又是怎麼出現在西德門,他那條腿,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炸斷的嗎?”
第一聲響,是在朝天門。
這是約定好的信號。
但引爆的時間,比預計的還要早,可聽從指引的叛軍並不知情。
第二聲響,在西德門。
正正是這聲響,意外將在場的壽王給炸斷了
腳,且不說壽王怎麼會在那,又怎麼會那麼巧,偏偏只斷了他的腿?
……赫連容這人,慣來最愛做這種戳人心窩的事。
在他們自傲的領域裡踐踏、碾壓他們,令他們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
正當兩人四目相對,勢均力敵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正正在驚蟄的耳邊響起。
【任務十四已完成】
【任務十五已失敗,請接受懲罰】
接連兩聲,讓驚蟄都愣了愣,什麼玩意兒就失敗成功的……
【壽王已經斷了腿,只有二天命,就算能爬出皇城也已經是廢人,自然判定任務成功。】
“那任務十五呢?()”驚蟄嘟噥,我還沒做呢。?()_[(()”
【您已經將牟桂明移交茅子世,茅子世不打算殺他,宿主也不會下令殺他,那任務自然是失敗的。】
驚蟄:“……”
要他能一刀將牟桂明殺了,壽王沒了這麼一個能在京城活躍的能人,說不定還真的會改變主意,這的確是得賴驚蟄心慈手軟。
但,但,這節骨眼上系統冒出來說失敗,那……
赫連容的手指掐住驚蟄的臉,幽幽說著,“你在想什麼?”那聲音更輕,帶著幾分詭異的寒意,“又或者,在聽什麼?”
那毛骨悚然爬遍驚蟄身體的瞬間,系統無機質呆板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隨機buff:真話】
【效果:這世上,唯獨真話才能讓人無往不利。在24h(約12時辰)內,宿主所選定的目標都能聽到您的真心話。】
什麼,和什麼?目標又是誰?
我什麼時候選了?
驚蟄驚了個呆。
赫連容微微蹙眉,正要把頻頻走神的驚蟄拉回來,卻聽到一聲奇異的聲響。
“喜歡”
輕輕的,低低的,是驚蟄的聲音。
赫連容能看到,驚蟄明明沒有說話,耳邊卻宛如能聽到他的聲響。
“喜歡”“好看”“真喜歡”“好喜歡好喜歡”“我愛你”“完美的臉”“好看嘻嘻好看”“喜歡,哎呀,真好看的男人,是我的”
“我的”
“我的”
“我的”
種種的聲音簇擁著,如同一朵朵滋啦冒出來的小花,如此奇怪,如此奇特,卻是猛地出現在赫連容的耳旁。
躺在赫連容臂膀間的驚蟄,正也呆呆地看著他。
他在想:赫連容為什麼這麼看他?
他在想:哇,赫連容真好看。
他在想:嘿嘿,喜歡。
無時無刻,無時不在,驚蟄那些甚少說出來的話語,在此時此刻,幾乎如同溫暖的潮水,淹沒了赫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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