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 作品
第 116 章 日常番外二
驚蟄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好容易被這小狗身軀控制,他是被變成了小狗不假,可他不是真的小狗呀!
他啪嗒啪嗒走到御案中央蹲坐下,昂首挺胸地看著底下的朝臣。
“嗷嗚嗷嗚嗷嗚——”
什麼美人全都給我送回去,不許再塞了。
一個都要不起,養不起!
說完後,看著他們震驚的表情,驚蟄小狗不高興地甩了甩尾巴。
怎麼,沒見過小狗說話嗎?
身旁有大手伸了過來,抱著他合攏,將小狗抱了回來,頭頂有冰涼的嗓音落下。
“讓江淮王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便是,那些美人就不用,殺了。”
小狗激靈。
小狗嗷嗚。
小狗一口咬住了赫連容的大拇指。
赫連容低頭看了眼低吼的驚蟄,似是明白他的意思無奈搖頭,這才勉強換了說法。
“罷了,讓他自己接回去。”
這隻小狗在景元帝的身上撒野,各種摸爬滾打,皇帝根本沒在乎,就連小狗要磨牙,也是將自己的手指貢獻出來,任由著他啃來啃去。
就好似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狗,到底是哪來的?
眾人費解。
待朝會結束,赫連容揣著小狗起來,驚蟄著急地嗷嗚了兩聲,趴在男人的胳膊抬起頭。
他想下去自己走。
赫連容:“你腿短。”
小狗吃驚地看著他。
大怒。
他哪裡短了!
驚蟄費勁伸出自己的胳膊,讓赫連容好好看著,他的爪爪已經能夠在人的身上抓出很多道傷痕!
這很威猛!
赫連容伸手抓住驚蟄的爪爪,平靜說道:“還是很短。”他捏著狗爪,露出藏起來的指甲,又捏了捏腳墊。
“太軟,沒力。”
冷漠犀利評價完後(),赫連容將驚蟄揣在懷裡?(),一把給帶走,根本不容小狗掙扎。
小狗嗷嗚嗷嗚,氣得在赫連容的懷裡爬來爬去。
“驚蟄?”
“驚蟄?”
接連的叫聲,讓驚蟄不自覺掙扎起來,他揮著手,卻猛地被人抓住,力氣雖不大,卻也不容掙扎。
“驚蟄,你做噩夢了?”
驚蟄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好美的一張臉,呆呆看了一會,這才意識到是赫連容。
他一個激靈,猛地爬了起來。
驚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腳,沒有那毛絨絨的觸感,他還是人,又摸向自己的腦袋,發現耳朵還在,還好還好……什,為什麼還有耳朵?驚蟄原本以為自己剛從夢裡醒來,為什麼……他一撈自己身後,發現自己真的還有狗尾巴。
“赫連容……”驚蟄的聲音都在顫抖,“你,你看到耳朵了嗎?”
赫連容平靜地說道:“嗯,看得到。”
他低頭,看向驚蟄的身後。
“還有尾巴。”
驚蟄猛地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突然長出了耳朵和尾巴?剛才那個夢,難道是對他的提醒嗎?人怎麼可能長出狗耳朵和狗尾巴?
他又不是真的小狗妖!
驚蟄一手捂著自己的腦袋,又抓著自己的尾巴,看起來很是絕望。
忽而,驚蟄感覺到自己的脊椎骨處,被碰了碰。
這敏|感的觸覺,叫他哆嗦了下。
“赫連容!”
驚蟄捂著被子尖叫,卻感覺那隻大手猛地扣住尾巴,以極快的速度從尾巴根擼到尾巴尖。
“你,你作甚麼?”
小狗的尾巴非常敏|感,光是被掐幾下,驚蟄就已經哆嗦了起來。
赫連容掀開了被子,將團成一團的驚蟄抱了出來,溫熱的手指捏著尾巴尖尖,黑眸又盯上了驚蟄腦袋上正不斷微顫的耳朵尖尖。
真是奇怪。
驚蟄分明有著自己的耳朵,在腦袋上,又長著兩隻雪白的狗耳朵,毛絨絨的,一吹氣,還會瘋狂顫。
“驚蟄,想咬。”赫連容的聲音沙啞,帶著某種異樣的意味,“能吃嗎?”
驚蟄捂著自己的腦瓜,大聲地說道:“那當然不能吃!”
“那什麼可以吃?”
飄飄忽忽的,好似遙遠之外,傳來一聲冰涼的嗓音。
渾身大汗的驚蟄緩緩睜開了眼,盯著熟悉的床帳沉默了許久,他一動也不動,像是一塊攤開的餅餅,過了好久,才幽幽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赫連容,我長狗耳朵了嗎?”
靠坐在床頭,還未起身的赫連容仔仔細細將驚蟄打量了一會,冷靜地說道:“沒有。”
驚蟄委屈吧啦地說道:“那狗尾巴呢?”
赫連容伸手進被子裡,在驚蟄的脊椎骨
()上摸了把,又道:“也沒有。”
男人這平靜,淡定的態度,很是安撫了剛剛經歷了夢中夢的驚蟄,他恍恍惚惚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出了會神,才把自己剛才夢到的東西,一股腦告訴了赫連容。
他是發什麼瘋,居然連環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軟不拉幾的小狗崽?
赫連容聽完驚蟄的話,沉思了會,“驚蟄真的不是狗妖?”
驚蟄:“不是。”
男人冷淡的視線在驚蟄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才緩緩收了回去,淡淡說道:“可以是。”
……什麼叫可以是!
你是皇帝耶,皇帝懂嗎?
驚蟄要是妖怪,那皇帝豈不是得殺妖除魔?
赫連容:“驚蟄要是一隻小狗妖,那身為妖怪,肯定要嚴加看管,我時時刻刻將你帶在身邊,也是理所當然。”
驚蟄呵呵,瞪了他一眼:“你現在不也是走哪,就給我帶到哪?”
這有什麼差別嗎?
赫連容抬起手,摸著驚蟄的脖頸,輕笑了起來。
“可是小狗,是需要項圈的。”
驚蟄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只覺得赫連容這話裡有話。
不過這幾年,他已經熟練忽略掉男人偶爾有之的可怕發言。就算現在生活如此平靜,可赫連容那蠢蠢欲動的心思,驚蟄並非不明白。
……在非常特殊的日子,驚蟄或許會滿足他。
去年生辰的時候,驚蟄就答應了男人為所欲為一日,結果這一整天,驚蟄是被扒光了衣服囚起來,說不得,聽不得,看不得,一切都被赫連容掌控,甚至有過幾次瀕臨窒息的感覺,當那龐然大物進出嘴裡,驚蟄真的覺得自己要死去……
他好像被當做一個純粹的物品在使用著。
當然,在子時的鐘聲敲響,男人很快鬆開了驚蟄所有的束縛,然後,他反過來將驚蟄當做美味的食物,一次又一次地為他吞吃,就好似那是什麼珍品,硬生生榨得驚蟄腿軟腰顫,卻是怎麼掙扎都不肯鬆開。
他道,要禮尚往來。
真是“體貼”。
那一日驚蟄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只要一看到赫連容,就會忍不住身體哆嗦。
不是為著害怕。
而是某種自己無法剋制的敏|感顫慄。
有那麼一瞬,驚蟄甚至想過,或許赫連容最想要的,最骯髒的欲|望,會比這些還要可怕。
哪怕在這時候,驚蟄都能隱隱感覺到赫連容的剋制。
赫連容並非肆無忌憚,他並不想真的……
將驚蟄摧毀。
他待驚蟄,就像是一個精緻,漂亮,脆弱的珍寶,小心翼翼地懷揣在心口最是溫暖的地方。
哪怕如此,也會有傾覆破碎的風險。
他的力道,便是瘋狂時,也會有本能三分的忍讓。
所以……
驚蟄摸上自己的脖頸,下意識看向赫連容。
“那你,想要嗎?”
赫連容的眼神幽深了些,他的手背覆蓋著驚蟄的溫度,過了好一會,才看到男人低下頭,在驚蟄的額頭蹭了蹭。
“莫要撩撥,起吧。”
腦袋被赫連容拍了一下。
驚蟄瞪了眼赫連容的背影,這分明就是蠢蠢欲動。
不過,這倒也好。
下一次的禮物,驚蟄知道要送什麼了。
…
夏日喧囂,遍地濃綠。
驚蟄剛從聚賢殿回來,殿內候著的明送上前來:“殿下,岑娘子正在偏殿候著。”
驚蟄微訝,有幾分喜色。
他急急過去,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正站在窗前,欣賞著庭院外的花草。
聽到腳步聲,岑良回過頭來,笑著說道:“驚蟄哥哥,莫要這麼著急,我剛來也是不久。”
她已經長大,脾氣比起從前越發寬厚許多。
驚蟄道:“不是說過幾天才來?”
岑良的神情有些尷尬,期期艾艾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驚蟄才從岑良的嘴裡挖出實話,原來她想離開京城,去做生意。可是岑玄因擔心她一個女兒家不安全,所以不肯。
父女倆吵起來,岑良一氣之下就進宮來躲難。
驚蟄笑了起來:“父親的擔心,也是實在。”
要不是早幾年他曾經跟著赫連容去微服私訪,都不曾知道,這天底下還有許多事情,是身處皇宮從不能理解的。
搶劫,偷竊,掠奪……
有些是天生惡者,卻也有許多,是出於被迫。
可不論是何等緣由,這樣的危機處處都在,哪怕是皇帝微服出巡,在路上可也是遇到過兩三次攔路搶劫。
赫連容倒是沒不高興過,每次遇到,甚至還會親身上場。
他其實是享受的,尤其是收割生命的時候。
殺人沒有所謂快樂或者不快樂,但動手的瞬間,驚蟄能感覺到赫連容的戾氣消退了些。
……不知為何,在意識到這件事的那一瞬,驚蟄的心口跳動了一瞬,有種怪異的靈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