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山玉 作品

309. 第 309 章 你看下邊的……





要是舍館那邊的人找不到自己,反而找蘇桐麻煩——




“誰管你行不行。”蘇桐翻了個白眼給他,“我能佈陣把人調走,你去能嗎?”




等在門口的刑春點頭道:“對啊,她的卦陣配合我的吞影就是無敵的,根本沒人能留得住咱們。”




鍾離山還是有些不放心,蘇桐卻已經邁步離開:“你也嚐嚐什麼都不知道等在後邊替人擔心的滋味好不好受。”




石月珍低頭對蒼殊說:“不知道梅梅傷得如何,你先留在這等等,免得到時候他們找不到人。”




蒼殊想了想,說:“我晚點去找你。”




石月珍應了聲,跟刑春和蘇桐一起離開。




等這三人都走遠以後,蒼殊和年秋雁才抬頭去看站在門口兀自生悶氣的鐘離山。




許久之後,鍾離山才問蒼殊:“你倆怎麼從來不吵架?”




蒼殊收拾桌子,沒什麼語調起伏地說:“因為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




年秋雁:“我不是很想聽你們聊這種話題。”




鍾離山才不管他,又抓著蒼殊問:“我就沒見過月珍跟你生氣。”




蒼殊茫然抬頭:“我為什麼要惹她生氣?”




鍾離山無奈:“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做到不惹她生氣的,為什麼我感覺我做什麼都有問題。”




蒼殊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你總是不聽蘇桐的。”




鍾離山不能理解:“我什麼時候沒聽?”




蒼殊:“蘇桐想知道什麼,你老老實實告訴她不就行了。”




鍾離山覺得問題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怪圈,抿唇道:“我不想她……”




話還沒說完,年秋雁冷不防開口道:“你認為蘇桐和你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鍾離山愣住了,蒼殊卻是恍然大悟,對他說:“就是這個意思。”




年秋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插一嘴,以往他都是調笑為主,不會去出主意評價什麼,可不知為何,剛才那瞬間,他腦子裡想起虞歲之前說過的話:




你真當自己是他們的朋友嗎?




他的感情是廉價的、虛假的、不被承認的。




可真正的友情又是什麼樣的?




只有坦白一切才能被算作是真正的友情嗎?




年秋雁心中猶豫的那瞬間,已經開口說道:“你總是認為蘇桐承受不住,時間久了蘇桐也會覺得很累,如果你不想失去她,那就早點改變。”




聽到失去她幾個字,鍾離山的心情已然大變,他定定地盯著年秋雁瞧,問道:“你是不是占卜了什麼?”




“蘇桐肯定不會預佔自己的事,所以我會。”年秋雁說,“結局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




屋中的氣氛隨著他這句話變得有些微妙。




“不可能。”鍾離山沉聲道。




“你可以不信我,選擇相信自己,但能左右未來的變故太多了。”年秋雁說,“它們比你的決心更加堅定。”




蒼殊收拾碗筷去後邊廚房,臨走前道:“你們聊。”




鍾離山沉默片刻後,朝年秋雁走去。




*




消息傳出去後,越來越多的人前往舍館去挑戰虞歲的烈陽陣。




熱鬧壯觀的場面讓鐵鵬看得差點沒嘔死。




我是要你們全部一起上去破她的烈陽陣,沒讓你們一個個排隊來挑戰啊?




這樣要打到什麼時候!




再這樣打下去,梅良玉都要把自己治癒了,就算他的傷沒有好,其他幫手也要趕過來了。




更讓鐵鵬不能接受的,是南宮歲扛過了一個又一個挑戰者,烈陽陣卻不見有絲毫異樣,仍舊穩定鎮壓入陣的所有人。




虞歲若是遇上實力強勁打不過的對手,就在烈陽陣裡和對方比五行之氣,大多數人都不想被烈陽陣吞噬所有五行之氣,讓自己在百家夜行的第一天就五行逆亂,於是退走認輸。




說到底現在出手挑戰的,都是對烈陽陣和虞歲好奇而出手,而非與她或者梅良玉有仇的弟子。




那些真正要打梅良玉主意的人還在觀望。




百正奇還躺在曹傲宿舍屋中,他暈倒又醒來,自己調息緩了一會,掙扎著從地上坐起,對站在門口的曹傲說:“你就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嗎?”




曹傲正在繼續加強結界,面無表情地說:“哪裡都不對勁!”




“她已經挑戰了不少人,還維持著心火符與烈陽陣,甚至用了不少其他九流術,但是五行之氣依舊穩定,沒有絲毫要逆亂的跡象。”百正奇受傷的胸口,邊說邊咳,“這要多精準的控氣能力才能做到?”




“要不怎麼說她是鬼道家的天才?能被常艮聖者看上的徒弟,沒點過人之處可能嗎?你看梅良玉都這麼逆天了,難道她南宮歲能差到哪去?”




曹傲壓根不覺得奇怪,甚至覺得很好理解:“咱們可能會看走眼,但人家鬼道聖者肯定不會看走眼啊。”




他的理解完全來自對聖者的無腦信任。




聽完曹傲的話,百正奇一時間竟無法反駁,甚至還覺得有點道理。




對啊,她南宮歲要是沒點過人之處,能第一天入太乙就被常艮聖者收為親傳徒弟嗎?




常艮聖者的徒弟都是什麼樣的?梅良玉修百家之術已經很牛逼了,南宮歲不得比梅良玉更牛逼?




人家聖者能看出常人所不能見,而他們沒法做到一眼就看出南宮歲隱藏的天賦和能力而已。




如今南宮歲一夜連升八境,不就向世人證明了聖者的眼光是正確的嗎?




百正奇在腦子裡自己說服了自己。




但是他偏要看看這個鬼道家的天才的真正實力到底如何!




百正奇扶著牆壁起身,抬手抹了臉上的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目光在人群中巡視著。




“你幹嘛?”曹傲警惕道,“你都要五行逆亂了還想過去打啊。”




“我找人!”百正奇憤憤上前,深吸一口氣,朝著某個方向高聲喊道,“北杉!上次你欠我的人情,今天你就可以還了,只要你幫我破了南宮歲的烈陽陣!”




北杉在殘劍域中奪得奇兵水月劍,聲名大噪,在兵家也引起了不少話題,人們聽見百正奇的喊聲,紛紛扭頭朝北杉看去,看他是何反應。




虞歲正守在屋中,聽了百正奇的喊話,也朝人群中看去。




兵家北杉,甲級弟子,九境術士。




他在太乙兵家也算是個排得上號的人物,再加上這次在殘劍域得到了水月劍,實力大增,不好對付。




虞歲問梅良玉:“師兄,你跟這人有仇嗎?”




“沒有。”梅良玉抬手輕輕摸著眉骨,不慌不忙地答道,“對我而言是路人。”




虞歲想了想道:“那我就不下重手了。”




“以前在試煉中過過招,他的劍術了得,但沒了劍就很難說。”梅良玉視線掃向外邊,“不過他現在倒是有了把很趁手的奇兵利劍。”




“北杉手裡那把水月劍正好克你的烈陽陣。”




虞歲聽後眨了下眼。




梅良玉繼續說道:“你已經消耗太多的氣,不擔心自己會五行逆亂?”




“不會。”虞歲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補充道,“是很難靠消耗氣來讓我五行逆亂,就算逆亂後,給我點時間,我也可以解決。”




就是不能讓人發現,她是靠九州星海才能消除五行逆亂。




虞歲不打算在太乙暴露自己會陰陽九流術的事。




梅良玉說:“你如今表現出來的已經足夠讓他們震驚了,如果烈陽陣還沒有一點破綻,也許會有人懷疑你的氣。”




“那我們換地方吧,我也覺得這邊人越來越多,不太好。”虞歲輕聲說,“等會北杉出手,我就賣個破綻給他,然後帶你跳窗下樓去。”




梅良玉說:“師妹,這樓層有點高。”




“你怕高嗎?”虞歲回頭問道。




“你要怎麼帶我下去?”梅良玉若有所思地問,“抱我?”




他倒是挺樂意。




虞歲一口答應:“好。”




梅良玉卻是一愣。




百正奇的喊聲喚出了北杉,他邁步走出人群,朝梅良玉的宿舍走近,其他人一邊起鬨一邊給他讓路。




北杉來到過道中間,對曹傲屋中的百正奇說:“只要破了烈陽陣就行?”




百正奇狠狠地抹了把臉上的血跡,盯著對面屋中的虞歲說:“對,只要破了她的烈陽陣就可以!”




北杉神色平靜,一手握住劍柄,也轉身看向屋中的虞歲:“好。”




他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聽一道男聲高喊道:“慢著!北杉,你要是去挑戰這烈陽陣,我可不保證我不會出手啊。”




北杉尋著聲音扭頭看去,見那看了許久熱鬧的青衣道袍男人舉著手,滿面促狹地朝自己喊道:“之前只說了不準多人一起偷襲南宮歲,誰偷襲誰畜生,可沒說不可以偷襲你北杉。”




道家弟子夏侯書把玩著手裡的紫符,笑眯著狹長的鳳眼,讓這白淨的面容瞬間變得像是一隻衝你微笑的狡猾狐狸。




北杉聽後,皺起凌厲的眉:“你想做小人?”




“我只是眼饞你手裡的水月劍。”夏侯書攤手道,“百家夜行期間,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人奪寶,你不會不知道吧?何況我已經提前告訴你了,真正的小人可不會在行動前告訴你。”




夏侯書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北杉的提問,最終自己滿意地眯著眼道:“真小人我不認,但你要叫我假小人,我也算能欣然接受。”




虞歲好奇地看向這個突然出來攪局的人,跟她見過的道家弟子氣質完全不一樣,十分特別。




如果說薛木石那呆子穿上青衣道袍都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那夏侯書就是狐狸披上了人皮的妖道,帶了點邪氣。




梅良玉聽著外邊的動靜,淡聲說:“道院的狐狸,夏侯書,甲級弟子,應當是九境了。他這個人嘴賤手更賤,喜歡不擇手段奪寶,不管有沒有用,總要從你身上拿走點什麼。”




虞歲問:“你倆有仇嗎?”




“你說呢?”梅良玉似笑非笑地看回虞歲。




虞歲拿不準:“那就是有?”




梅良玉輕哼聲,沒有正面回答:“夏侯書雖然手賤,但很能打,不僅會雷法,還會道家劍術。”




“師兄,”虞歲問他,“論奪寶搶東西,是夏侯書手更快,還是你更快?”




梅良玉想也沒想就答:“當然是我更厲害。”




北杉聽完夏侯書的假小人發言,還沒有給出回應,琉星公主就已從人群中走出:“夏侯書,我可不准你壞了我看熱鬧的好心情,你要打就等北杉挑戰完南宮歲再打。”




太淵的琉星公主,陰陽院的甲級弟子,九境術士。




虞歲倒是聽說她和尚陽公主的關係不錯,兩人常常結伴而行。




她剛想問問師兄,琉星公主的實力怎麼樣,就聽梅良玉冷不防來了句:“她肯定對北杉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