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九 作品

24. 上班 家屬工正式報到

劉大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還沒等他搞清楚身在何處,腹下的劇痛就讓他忍不住口申口今出聲。




“大軍!大軍你醒啦?”劉鐵萍趕緊湊過來,臉上眼淚未消,眼泡也是腫的。




劉大軍疼得直冒冷汗,“姐,姐我怎麼了?”




一聽這個,劉鐵萍眼淚又下來了,“你沒事,姐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可她再怎麼安慰,那處的疼痛騙不了人。劉大軍說什麼也要看看,劉鐵萍拗不過他,起身去把病房門鎖了。然後只一眼,劉大軍差點再次昏過去。




對於一個好/色的人來說,有什麼比命根子廢了更讓人絕望?




這比殺了劉大軍還叫他難受,畢竟死亡就是一瞬間的痛苦,他這樣,下半輩子都會痛苦。




公安來醫院做筆錄的時候,他整個人就跟死了一樣,問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事實上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對方打他是套的麻袋,他根本沒看清是誰,只知道動手的應該是兩個人。




巧的是,這次來給他做筆錄的公安剛好是之前接受楊巧娟報案那個。




楊巧娟沒在事發後第一時間報案,也沒收集到證據,還沒正式立案就撤銷報案了,他們也沒法插手。但是個有良知的人,都不可能看得慣劉大軍這種人渣。




那公安一直問得公事公辦,走的時候卻多看了劉大軍一眼,只覺得報應。




姜百勝也聽說了這件事,回去後說給孫清聽,孫清又說給了夏芍和陳寄北。




夏芍還納悶,“還真被人打廢了,怎麼這麼巧,表哥剛走,他就被人打了。”




陳寄北冷笑一聲,沒說話。




夏芍就狐疑地打量他,“你別告訴我,這事是你乾的。”他可是有點兇名在身上的。




陳寄北矢口否認,“我要上班,哪有那閒工夫搭理他?”




陳寄北這個人怎麼說呢?脾氣差是差,但骨子裡有傲氣,寧可沉默,也不屑於說謊。




可夏芍就是覺得他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太平靜了,像是早有所料。




被那雙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陳寄北只堅持了一會兒就別開視線,低聲,“我只是打聽了下當初把劉大軍送進局子裡那家人,給他們送了點消息。”




夏芍懂了。




楊家還要顧及楊巧雲和她兒子,不能真把劉大軍怎麼樣,別人跟劉大軍可沒這層關係。




以前有劉父,有陸澤同,現在劉大軍徹底沒人管了,還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不過能直接把劉大軍打廢,這家人對他也是夠恨的。




夏芍沉默了下,“當初那個姑娘,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陳寄北也有一默,“應該比楊巧娟強。”




那姑娘好歹只是未遂,換個地方生活,多少能癒合一點創傷。不像楊巧娟,肚子裡還有孩子……




氣氛略顯凝滯,夏芍主動轉移了話題,“現在幾點?”一看窗臺才想起來小座鐘還在箱子裡。




這讓她想起陳慶豐,和陳慶豐離開時堪比吃了蒼蠅的表情,有點想笑。




陳寄北也想到了,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看了夏芍一眼,“下手夠狠的。”




陳慶豐大老遠跑來一趟,又送花生又送鹹魚,不僅沒留宿成,還只拿到四分之一塊發糕。




這人本來就不待見他,被夏芍這麼一鬧,估計以後都得繞著他家走。




夏芍只是笑,“過獎過獎,我也是順著你的話說的。”




她打開箱子看了眼時間,又摸出一把瓜子,“這些能拿出來了嗎?他不會殺個回馬槍吧?”




“回來拿剩下的東西再換四分之一塊發糕?”




陳寄北輕嗤一聲,把小座鐘搬出來,重新放回了窗臺上。




夏芍之前就想問了,“你這是怕他看到咱們這有好東西,回去跟家裡說,家裡跟你要這要那?”




“算是吧。”陳寄北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拿起鑰匙給小座鐘上弦。




之前不知道劉鐵萍幹那些噁心事,他提起劉鐵萍都只是冷淡,提起陳慶豐卻直接就是厭惡。




夏芍有些疑惑,不過沒多問,又去把自己的炒花生也拿了出來。




剛吃了兩個,陳寄北上好弦,突然問:“你就不好奇我家裡是怎麼回事?”




“好奇啊。不過能跟我說的,你就跟我說了。”




夏芍就是這麼有分寸,能問的問能說的說。不能問不能說的,一句也不多嘴。




陳寄北當初選擇她,就是因為她腦子清醒,又想得開,兩人可以各取所需。按理說夏芍什麼都不問,他應該覺得輕鬆,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煩躁。




夏芍還問他,“那兩條鹹魚你打算怎麼吃?燉蘿蔔還是油煎。”




燈光下一雙眼睛清澈又透亮,早就忘了之前的話題。




陳寄北靜靜看她良久,突然把鑰匙往窗臺上一丟,一言不發出去了。




金屬碰撞窗臺,發出清脆的一聲“叮”。夏芍望過去,窗外已經燃起一點橙紅的火光。




“這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啊?”




夏芍總覺得男人的情緒似乎不太好,可又搞不懂為什麼,想想想不通,乾脆不想了。




男人的心思你別猜,有那工夫玩猜猜,還不如吃棵大白菜。




第二天上班,陳寄北先把夏芍的報名表交了上去,然後去警衛室,借電話打給陸澤同。




這年代的電話還是老式的,純黑色,手搖,除了領導辦公室,只有門口警衛室有一臺。




那邊很快有人接通,聽說要找陸科長還愣了下,問清是新來的,才去找人。




新單位新環境,陸澤同顯然心情不錯,聽說陳慶豐不顧他的拒絕擅自來了也只是笑道:“沒事,我已經來省城了。就算他找過來,也沒地方招待他。”




說完又問陳寄北:“小夏還不知道你家裡的事吧?有沒有嚇到?”




她嚇到?她不把人嚇到就不錯了……




陳寄北想冷嗤,可估計實話跟陸澤同說,陸澤同也不會信。夏芍長得太軟了,說話又輕聲細語的,在陸澤同眼裡就是個賢惠體貼的形象,還做得一手好菜。




只有被她創過的,才知道她那張小嘴多能跑火車,又多能氣人。




想到夏芍,那股莫名的煩躁又湧上心頭。




陳寄北有些想抽菸,想想還在打電話又把煙盒塞了回去,轉移話題,說起劉大軍昨天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