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熱鬧





換尿布這種事,半夜陳寄北自己就做了,餵奶卻沒有辦法。




第二天,陳寄北拿著醫院開的出聲證明去落了戶口。




戶口拿回來,交到夏芍手上,夏芍一看就愣了,“夏承冬?”




陳寄北淡淡“嗯”了聲,“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




這可不是五六十年後,夫妻雙方都是獨生子女,兩邊協商好了一個跟爸姓,一個跟媽姓。程文華當初只提出讓一個孩子跟她姓,李家都跟吃了多大虧似的。




而且別人都是兒子跟爸姓,女兒跟媽姓,陳寄北卻直接讓兒子姓了夏。。




夏芍拿著那幾張戶口紙,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陳寄北卻不覺得自己這舉動有多驚世駭俗,他自己名字都能改,讓兒子跟媽姓怎麼了?




把戶口放進小箱子裡,他從櫃子下拎出昨天那個包,“我出去一趟。”




昨天光顧著起名字了,夏芍都忘了這個包,見他抽出來,探頭看了眼。




沒想到裡面又是紙袋子,足足有七八袋,打開全是不同的糖果。




陳寄北摸了幾顆放在夏芍炕邊,找出其中兩樣包了,又拎上一條煙,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糖已經挪到了寫字桌上,夏芍只拿了一顆紅色的,放在孩子眼前逗孩子。




不過東西她已經看過了,全是本地沒有的外地糖,邊逗邊問陳寄北:“你這是準備賣?”




糖果放到小嬰兒眼前,小嬰兒便會看一看,離遠了又看不到了。陳寄北側坐在炕邊,望著她蔥白指尖那一抹紅,“不算賣,這是幫別人帶的,我只賺點介紹費。”




幫別人帶,只收介紹費,跑腿費,也就是代購了。




真虧這男人想得出來,為了避開投機倒把,連代購都弄出來了。




手有些累,夏芍放下糖,笑著問:“找之前送梅乾菜那個銷售員幫你帶的?”




“不全是。”陳寄北接過她手裡的糖果,低頭接著逗。小嬰兒卻有些玩累了,小眼皮一沉,又一沉,沒兩下便徹底合上,微張著小嘴吐出均勻的呼吸。




陳寄北這才收回手,“單位有個年輕銷售員剛結婚,我抽空幫他打了套傢俱。”




一個幫著出主意,一個幫著打傢俱,這就是兩條人脈,難怪他能弄到這麼多外地糖。




陳寄北這個人從來都不是能說會道長袖善舞的類型,但看他辦事就會發現,他太會摸別人的腰筋了,總能敏銳地捕捉到別人最想要的,在人瞌睡的時候送枕頭。




看他給郭姐




送煙就知道了,後面賣那兩條已經把前面送那一條賺回來了,郭姐還提起來就不住地誇他。哪怕他話很少,從認識到現在就沒和郭姐說上十句。




這種能敏銳捕捉到別人需求的人,也難怪他後來能抓住商機,成為首富。




夏芍問陳寄北:“你以後準備做這個?”




“再看。”陳寄北把那顆糖剝了,冷峻的側臉鼓起一個小包,“土產的銷售員全國跑,不用可惜了。賣人參掙得多,但不可能年年都能有這麼多人買。”




夏芍懂了,他這是想利用土產銷往全國的便利開創下第二產業,這次只是試水。




那些銷售員雖然帶東西更方便,卻常年在外,更沒法這麼精準地找到銷路。如果雙方能達成合作,其實是一個共贏的局面,能多賺一點,誰又會和錢過不去。




如果他在書中就是這麼幹的,那也難怪剛改革開放,他就能拿出一大筆資金做生意了。




僅憑工資,想拿出那麼多錢可沒有可能。




沒想到這還沒完,見她懂了,陳寄北又道:“我想把旁邊那三間也買下來。”




“旁邊那三間?”夏芍愣了愣,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剛買的新房。




三間房不小了,足夠他們一家五口住。等他們家崽子能結婚搬出去,那還得等二十多年,畢竟那時候法定結婚年齡就改了,這麼早買房子完全沒有必要。




夏芍心裡一動,“你是想租出去?”




和她說話就是這一點好,有時候剛剛開了個頭,她就能懂你的意思,甚至舉一反三。不像其他女人甚至很多男人,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甚至覺得你是在瞎胡鬧。




陳寄北輕輕握住了夏芍的手,“租兩戶,一年就能有一百塊的租金。”




厲叔那房子好,又新又寬敞,租出去,每戶一個月的租金不可能低於四塊錢。一年就是一百多,用不上八年,他們買房子的錢就能回本,接下來全是賺的。




而以這十年的人口增長速度,房子只會越來越緊俏,不可能租不出去。




果然陳寄北道:“我看這兩年都在生孩子,要是還有合適的,也可以買。”




這是要以租養貸了,只是他們養的不是貸,是新房。




而且比起轟轟烈烈做什麼大生意,那十年被人當成活靶子,這樣更低調,更不引人注意。




夏芍不知道說什麼好,今天陳寄北已經拋給她兩個遠超時代的東西了。




自從因為買房,他們陷入過一次經紀困境,這男人就好像打開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




她扣住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你做主就行。”




是陳寄北以前經常對她說的,不過她還是提了個建議,“儘量買臨街的,臨街的方便。”




當然這就是個藉口,主要是改革開放以後,臨街的房子都適合改做店面。等將來城市建設需要拆遷,臨街的房子給的也全是門市,而門市的價格和住宅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八幾年的時候,臨街兩間房就能賣上兩三千了,這還是




沒拆遷的。




二十年後怎麼樣,陳寄北當然不知道,但夏芍說了,他還是“嗯”了聲。




正說著,廚房突然亂起來,“著火了!快!”




陳寄北眼一沉,迅速下炕,“我去看看。”開門出去了。




夏芍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把兩個孩子拉到炕邊,人也飛快下炕穿了棉鞋。要是真有什麼事,現包肯定來不及,她準備一有不對,就拿棉大衣裹了孩子出去。




結果門一開,廚房裡已經消停了。




陳寄北背對著她站在門口,前面是拿著鍋鏟的姜百勝,再前面是死死按住鍋蓋正喊人撤柴的夏母。




好半晌,夏母才拿起鍋蓋,往鍋李看了眼,“沒事了,火已經滅了。”




一邊說,一手還撫了撫胸口,聲音也是顫的,顯然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