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西球球 作品

第 40 章





容棠早晨醒過來,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只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好。




下意識看了一眼床畔,他記得宿懷璟昨天晚上來了,但他困得厲害,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也懶得動腦子,到這時候睡得特別好,他才突然有些納悶,大反派為什麼半夜要來他房間?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容棠疑惑,穿好衣服出門,一眼瞧見漆紅閣樓上坐著的柯鴻雪和沐景序,洗漱完上去,柯鴻雪笑著就說:“世子爺醒啦?睡得可好,你媳婦又去給你準備早膳




了。”




沐景序原在一邊用一碗熬得濃稠的魚片粥,




聞言眉心壓了壓,




不悅地乜了柯鴻雪一眼。




他有的時候都不太理解,柯鴻雪雖說看起來浪蕩不羈,不怎麼有分寸的樣子,但真正沒分寸的人不可能殿試上嬉笑著從皇帝手裡拿下一個探花郎的殊榮,也不可能行走國子監日日與皇子為伍卻不被任何人詬病。




他再沒分寸也比大多數人有分寸許多,可偏偏好像一遇到容棠就忍不住嘴欠似的,特別像一隻不聽話的貓,時不時要伸出爪子勾一腳,容棠越不愛搭理他,他勾得越起勁。




沐景序垂下視線,瞥了眼他的碗,冷聲問:“吃好了?”




柯鴻雪還看著容棠,聞言愣了一下:“嗯?沒有呢,學兄你吃好了?”




容棠在一邊看的真切,笑道:“沐大人是讓你沒吃好就閉上嘴巴安心用膳。”




頓了頓,他很是疑惑地問:“柯少傅你為什麼總是這麼關心懷璟,張口閉口我媳婦,你再這樣我要懷疑你想搶我媳婦了。”




沐景序說完那句話就垂著眉眼繼續吃飯,並不出聲,這時候卻在聽見容棠這句明顯調笑的話的時候下意識微蹙了蹙眉,握著勺子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




柯鴻雪難得有些怔愣:“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宿懷璟人還沒走近,聲音卻已經笑著傳了出來:“多謝柯少傅抬愛,可宿某已與棠棠拜了天地成了親,生是棠棠的人,死了也是要跟棠棠葬在一處的,實在擔不得柯少傅如此關心在意,還請探花郎見諒,另覓良人。”




清晨空氣清新,下了一晚的雨,這時候連風裡都透著草木香味兒,雀鳥在枝頭奏樂,容棠原只是趁宿懷璟不在跟柯鴻雪開玩笑,這時候玩笑話被當事人聽見了,他莫名有些耳熱,視線躲閃一瞬,又本能地抬起眼睛,特別乖地看向自家媳婦,好像剛剛那混賬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宿懷璟瞧見他這樣子就有些想笑,垂目望著他,一言不發地走近,一樣樣替他布好了餐,便連筷子和碗都遞到了容棠手邊上,跟他一起吃早飯。




他倆在這恩恩愛愛旁若無人,柯鴻雪坐在原位反應了大半晌,終於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望向容棠,大聲控訴:“你汙衊我?!”




容棠睨向他,在心底哼了一聲,卻跟沐景序說:“沐大人抽空管管你學弟吧,一雙眼睛總是落在我家懷璟身上,也不怕被人笑話。”




宿懷璟聽見那句‘我家懷璟’的時候沒忍住雀躍地抬了抬眉,給容棠夾了一隻流沙包,然後很乖地補充:“可我只喜歡棠棠哦。”




柯鴻雪一開始還有些莫名,等到轉眼瞥見自家學兄那要凍得死人的表情的瞬間,霎時慌了神,連忙解釋:“學兄,我就是隨口一問,我怎麼可能覬覦別人家妻子呢!你是知道我的,對吧?”




柯鴻雪可憐兮兮地眨著一雙眼睛望沐景序,哪有一點名滿京都的花花公子模樣,沐景序卻看也不看他,冷聲道:“吃飯。”




柯鴻雪便委屈得不知怎麼才好,想拉




容棠下水,可宿懷璟又在那嚴防死守的,別說扒拉他一下,目光望久了都能被人警告。




他暗暗咬牙,吞下一肚子委屈,等用過早膳又纏著沐景序學兄長學兄短地哄了好一會兒,才見人沒那麼生氣了,一顆心吞回了肚子裡。




容棠在一邊看完全程,喝著宿懷璟給自己倒的茶,很是驚奇,壓低聲音問:“沐大人明明連表情都沒變一點,你說柯鴻雪是怎麼判斷他情緒的?”




宿懷璟目光落在容棠沾了點茶水的唇邊,不著聲色地抬手幫他捻了去,容棠無知無覺地眨了眨眼,似乎已經很習慣了,宿懷璟笑道:“棠棠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比他要厲害許多。”




容棠:“?”




這什麼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大反派原來看見什麼都要比一比的嗎?容棠立刻就不敢亂說話了。




幾人消了會食,終於說起正事。




沐景序拿出一隻紅底彩繡的溼香囊,說:“這是在池子裡挖出來的。”




容棠原想上手去拿,宿懷璟卻提前接了過來,將香囊內部草葉掏出來,又將繡著圖案的一面攤開放在桌上:“就這樣看。”




髒髒的,就算清洗過也在池子裡泡了那麼久,還是死人身上的東西,他不想讓棠棠碰到。




容棠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覺得這樣反而方便。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草葉,然後轉向香囊,臉色倏然冷了。




那上面赫然印著鳳棲宮的記號。




柯鴻雪方才還被容棠擺了一道,這時候卻以扇代手,在桌上劃拉兩下,香囊推到容棠面前,幻璃草撥到自己身前,笑道:“昨夜下了大雨,池塘水抽到一半又被淹了,我們什麼都沒找到,又去搜了月容的房間,在她枕頭裡找到了幻璃草。至於這香囊,我與學兄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