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 作品

第 94 章 碾碎澀青梅(三)

因此刻的林譽之,用了男性對待異性的方式去形容她。




一個彷彿快要碎掉的妹妹,輕輕地躺在他的身邊,和他蓋同一床被,呼吸聲輕微,有月季花般味道的香氣。




林譽之必須壓抑住自己想要擁抱她的雙手。




“……我控制不住,()”林格說,我怕我考不上這邊的學校,他們的錄取分數線都好高。?()”




林譽之說:“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結果出來前,也別給自己設定壞的結局。”




他沒說,萬一考不上還會怎樣怎樣,這些假定糟糕成績的安慰只能令妹妹惴惴不安,正如他控制自己不去想,如果兩個人真的沒有血緣關係,今日的場景該有多麼曖昧。




身上的被子很冷,冷到好像從誕生起就再沒有曬過太陽,冷到可以稱之為淒涼。林譽之捏住被子涼涼的邊角,碾了一碾,忽有些無力的慚怍。




倘若能再有些錢就好了,那就不用只能訂這種酒店,不用妹妹蓋這樣的被子。她還在長身體,又在為成績擔心,蓋這樣的被子,一定睡不好。




林格說:“我一定要考到這邊。”




林譽之說:“之前不是還想去上海嗎?”




“不去了,”林格說,“我想和你在一塊兒。”




林譽之理智分析,選擇用哥哥的思維來幫助妹妹:“按照你發揮正常時的成績,如果不侷限於地域的話,可選擇的學校和專業會——”




“我不要,”林格用被子蓋住臉,悶聲悶氣地重複剛才的話,“我就要和你在一塊兒。”




她還是一樣的孩子氣,執拗、賭氣,說話時的語氣都和以前一模一樣。這種拒絕溝通的固執讓林譽之想笑,他還想再勸,冷不丁聽到隔壁的聲音,並不壓抑,大約是隔壁,有規律地響。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林譽之催促林格:“快睡覺。”




林格說:“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林譽之說:“沒有,你可能太緊張了,出現了幻聽。”




林格:“喔。”




又隔一陣,林格說:“不對,真的有聲音哎,哥你聽到了嗎?好像有女人在哭,她還在叫哥哥,是不是有人在打架啊?”




林譽之緊繃一張臉:“可能是鬧鬼。”




話音剛落,林格尖叫一聲,悶頭往他被子裡鑽,驚慌失措,聲音嚇得哆嗦:“什麼?”




林譽之眼疾手快,按住被子,阻止妹妹的進攻,他懊惱這個情急之下的拙劣謊言——但是,但是,如何讓一個兄長放下沉重的負擔、向妹妹解釋隔壁的真實動靜。他並不擅長這個,能照顧妹妹一切日常起居的哥哥,卻無法對她做出兩性的解釋。




他只能繼續維持哥哥的嚴厲一面:“睡覺。”




這樣的嚴厲,收穫了妹妹的惴惴不安,林格嘀咕:“你嚇到我了。”




林譽之想。




如果你知道此刻我在想什麼,才會真正地被嚇到。




()接下來的幾l日,林譽之盡力地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他必須對自己內心的躁動保密,壓下那隱秘的骯髒,若無其事地繼續做一個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