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哲 作品

17. 工具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邢必這樣殺人。……





他正想問邢必要不要打開地圖的時候,後方的黑暗中突然爆出幾朵亮光,緊跟著就是一陣槍響。




車身防彈,但被擊中時發出的爆響還是震得耳朵都嗡嗡的。




“六個。”邢必說完打開車門下了車,幾乎是第二陣槍聲響起的同時,他打開了車的後門,用車門作掩護,開了兩槍。




邱時沒他那個速度能保證自己下車不馬上被一槍爆頭還能打開後門,好在座椅還是放平的,他撲過去打開了後門,然後才回身從副駕跳了下去。




車是熄火的,邱時不敢在這會兒去把車燈打開,會暴露自己的準確位置,他往那邊開了一槍,對方接著又是一梭子,掃在他面前的車門上。




藉著開槍時的這點亮,他發現對方不是有武器,是有武裝。




邢必那兩槍應該是打死了兩個,現在能看清的還有四個人,兩個人在前,各舉著一個巨大的像是透明盾牌一樣的東西,把後頭的人擋得挺嚴實。




後面兩人身上挎著好幾把槍,他們身後還拖著一個造型奇怪的小“車”,像在老圖片上看過的雪橇,只是這個小車上拉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個外形跟小型火炮很相似的東西。




“腿。”邢必開口。




邱時壓低槍口,跟邢必同時開槍,對著他們小腿的位置掃了兩輪。




最前面的兩個人跪下的時候猛地把透明的大盾往地上一杵,盾居然還擋著。




就在邱時打算找機會打後面那人的腦袋時,小車旁的人突然往那個小火炮上拍了一下,像是按了個開關。




沒有火光,那一瞬間門也沒有任何聲音。




但邱時卻在這一瞬間門感覺到一陣窒息,耳朵裡響起了尖銳的耳鳴聲,像是被人在頭上砸了一棍子,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頭兒說過,人死之前會有跑馬燈,你從小到大經歷過的事會嘩啦啦唰唰唰地全從眼前過一遍。




“別怕自己會忘了什麼,死的時候都會想起來的。”老頭兒說。




邱時那會兒甚至還有些期待去死一死。




現在應該算是要死了吧,但卻什麼都沒有,除了黑色的混沌什麼都沒有,沒有畫面,沒有聲音……




不,聲音還是有的,很悶的,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隔在層層混沌之外的雜亂聲響,有人說話。




邱時正想努力聽清時,有人在他臉上抽了一巴掌。




你祖宗!




這輩子還沒誰敢上來就往他臉上招呼的!




“操|你祖宗。”邱時罵了一句,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緊接著眼前猛地一亮,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進了他耳朵裡:“醒了,給他喝點兒水。”




一根管子杵到了他嘴邊,在他嘴角連戳帶懟的一通折騰。




邱時頓時火不打一處來,睜開眼睛就是一串:“滾滾滾滾滾……”




“不知好歹!”有人罵了一句,接著一拳砸在了他肚子上。




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邱時咬牙忍著乾嘔的衝動,等著這陣窒息的眩暈過去之後,算是完全清醒過來了。




這是一片泥濘的溼地,能看到草,能聽到水聲,但不是流水,是靜水。




沼澤?




手腳都動不了,他雙手平舉,被捆在了一個木頭架子上。




面前的一個火堆前,站著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坐在旁邊的女人,他腳邊躺著兩個人。




六個人,邢必的判斷沒有錯。




邢必呢!




邱時猛地抬起頭,邢必呢?




邢必?




看到在火堆的那邊,他的正對面,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他的邢必時,邱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邢必沒有像他這樣被捆住手腳,只是身上有兩道細細的鋼繩,他甚至還能以一個看上去有些舒服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




“邢必?”邱時試著叫了他一聲。




邢必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挺敬業,”火堆邊的女人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面前,“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的搭檔,果然是個放風箏的人。”




邱時看了一眼,女人很年輕,白皙細嫩,跟旁邊幾個一看就是風吹日曬的男人臉上的疤痕有著明顯區別。




這是個生化體。




“邢必,”邱時視線從她耳際看向那邊的邢必,“你怎麼樣?”




“他沒事,”女人說,“只是不會再接受你的控制。”




什麼玩意兒?




邱時的視線落回了她臉上。




女人平靜地跟他對視著:“給你一分鐘時間門,解除對你搭檔的能力限制。”




邱時實在有點兒聽不懂,從剛才車邊那聲耳鳴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聯繫不起來。




解除什麼?




一個男人掄起棍子對著邱時的肚子砸了一下。




“……我他媽。”邱時只感覺自己胃都快從嗓子眼兒被砸出來了,眼眶裡都他媽疼出了眼淚。




能力限制?




自己限制了邢必的能力?




男人又是一棍子掄了過來。




邱時這一秒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覺得想吐。




放風箏的人。




他看向邢必。




終於反應過來了,那些手勢,這個女人說的是他的那些控制潛衛搭檔的手勢。




但他沒有用過。




邢必在裝。




我操。




他為什麼要裝?打不過?受傷了?還是……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相信邢必會坑他,但邢必一言不發,眼神平靜,甚至是冷淡地就這麼看著他,他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秒,覺得邢必是想借這個機會弄死他,然後跑路。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邢必不可能用這樣的招,太容易被識破了,他只需要否認並且對邢必做一次真正的控制,就能證明。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邢必在裝,而且有可能是真的動不了,否則也不用假裝是被限制了。




“對,”邱時點點頭,看著拿著棍子準備再給他一下的男人,“再來兩下,直接打死我,那他就永遠坐那兒別想起來了。”




女人攔住了還想動手的棍子男。




“他就算永遠走不了,”女人看著邱時,“我們也不會放棄他,你可以在這裡慢慢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