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哲 作品

長夜(地下傳來的悶響,半個內城...)





“沒有,”胡小嶺說,“根本不跟我說話,害怕呢,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我沒保住秘密怎麼辦。”




“他們把我那個什麼身世告訴你了嗎?”邱時坐到床邊,問邢必。




“說了,”邢必說,“你有個弟弟也在這裡。”




“你覺得可能嗎?”邱時皺著眉。




“他們是真的想留下你,”邢必拿過了還放在桌上的那張地圖,“說的應該是真話。”




“太奶也是真的?”胡小嶺有些吃驚,“真有太奶?”




“那為什麼非得是我?”邱時說,“如果真有個我弟弟,跟我能有多大區別?而且按他們的說法,我也不是什麼天賦異稟,能免疫的也不止我一個。”




“你見過將軍嗎?”邢必問。




“哪個將軍。”邱時一下沒反應過來。




“雲城的將軍,手握一支軍隊的將軍。”邢必說。




“那是我能見著的人嗎,”邱時說,“他對於我來說,跟龍先生一樣,就是個城慶日視頻裡一年露一次臉的人。”




“小嶺呢?”邢必又看著胡小嶺。




“一樣啊,”胡小嶺說,“時哥沒見過的人我怎麼可能見過,就知道很牛,他和龍先生就是雲城的代表吧,主心骨?還是什麼別的,反正他們在,雲城就還能維持吧。”




“懂了嗎?”邢必問邱時。




“外城的難民校質量是什麼樣的你也知道,”邱時躺到床上,“你覺得我能聽懂嗎?”




邢必沒說話。




邱時躺了一會兒,坐起來嘆了口氣:“你是想說東林鎮這幫人,想要一個將軍那樣的人,一個標誌。”




“嗯。”邢必應了一聲。




“我那個弟弟不行嗎?”邱時說。




“肯定是有不符合的地方。”邢必說。




“我能先睡嗎?”胡小嶺問,“你倆接著說,不會吵到我。”




“都睡。”邱時說。




胡小嶺拿過邢必給他的睡袋,直接往地上一躺,鑽了進去,接著就一挺,閉上了眼睛。




“你睡床上,”邢必說,“我不用躺著。”




“你還是躺床上吧,說話方便,”胡小嶺說,“而且時哥瞌睡淺,我一動他肯定醒。”




樹屋就這麼點兒大,胡小嶺這一躺,腦袋直接放到了邢必腳邊。




邢必只得起身,坐到了床邊。




邱時鑽進睡袋,往裡蹭了蹭,給他讓了一半床出來:“我盡力了,就能勻出這麼多位置。”




“嗯。”邢必躺下,枕著胳膊。




“聊還是睡?”邱時問。




“你先睡, ”邢必說, “眼睛紅了。”




張思海被人帶進主管辦公室的時候,一臉的汙泥都沒擦,看上去很疲憊。




而且不用聞,光看都能看得出身上很臭。




李風嘆了口氣:“張署長真是狠得下心啊。”




張思海聽到他的聲音時猛地抬起了頭:“風哥?”




“別過來啊。”李風指了指他,“就站那兒。”




“你……”張思海臉上的表情在這幾秒鐘裡各種變化,從驚喜到控制再到重新犟滿一臉,看得出相當掙扎,最後他咬著牙,“我沒做錯什麼事,我惹的也不是麻……”




“閉嘴少說兩句,我困得要死,”李風打斷他,示意主管出去,“我不是代表你爸來的,我一會兒從這兒離開也不會帶走你,出了這個門我就不知道你在哪兒。”




“找我什麼事。”張思海瞪著他。




“你換幾個地方了?”李風問。




“三個,”張思海說,“養殖場,電力井,排汙。”




“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李風實在受不了他那一臉汙泥,拿過主管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扔到了張思海頭上,“擦一下。”




“有什麼不對勁的?”張思海擦著臉。




“別跟我扯你那套罪惡城市,”李風說,“除了萬惡的雲城統治者們迫害難民之外的不對勁。”




張思海拿著衣服看著他,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地開口:“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說。”李風說。




“本來我只覺得有點兒奇怪,”張思海說,“但是後來我一細想,發現不止這一次……”




“挑重點!”李風說,“就你這個表達你那些視頻居然也有人看。”




“今天在鏟汙泥的時候,我發現有三個人很奇怪,”張思海看著他,“他們的動作完全一樣,一模一樣,就跟……木偶一樣,就是穿在一個架子上的那種,城慶日表演的時候會有,另外你跟我說話客氣些,我又不是你的下屬,你現在有求於我!”




李風沒說話,張思海提供的這個消息的確讓他震驚。




而且後背發涼。




“還有呢,別的。”他問。




“養殖場也碰到過,一個人往車上裝料,”張思海說,“另一個人也拿了料,但是離車還有一米多就放了,我當時覺得是他累了,但是看到那三個人以後,我就覺得,好像這兩個人的動作也是一樣的。”




李風沉默了一會兒,往辦公室門口走過去:“你不要再回去幹活了,我會讓人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張思海嚴正聲明。




“找幾個人,”李風對站在門外的主管說,“把他送回家,反抗就捆起來,打暈也行。”




“這些情況屬實嗎?”徐上校明顯很震驚。




“我已經讓主管控制人數,工作場所現在許進不許出,”李風說,“但因為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目的和攻擊性,就還沒有采取行動。”




“目的?”劉部長看著他,“正常來說,感染者是沒有意識的吧?”




“是沒有意識,”李風說,“不過邱時跟我提過,感染者更像是提線木偶,遊蕩,集結,攻擊,並不一定,看上去更像是被操控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是有人在控制這些感染者,跟共生體的形式一樣?”張齊峰這會兒很平和,不知道是因為睡飽覺了,還是因為李風把張思海給送回家了。




“現在需要城防署和軍隊的協助,”李風看著張齊峰,“封鎖區域,如果是被操控,那我們一旦有任何行動,對方都會發現,如果是想要做點什麼,可能就會提前行動,難民在內城的活動區域有限,但也不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