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顏 作品

105章 巨大壓力

    “這些都要帶走。”就在衣服裝了一個行李箱,日常用品裝了個小箱子之後,關曜和沐放以為童瞳的行禮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卻見她忽然打開了一個櫃子,當看見裡面的東西時,關曜和沐放有那麼一瞬間呆滯住了。

    她收集了很多哆啦a夢的東西,有杯子,有各種表情的哆啦a夢瓷娃娃,還有一大疊的貼紙,筆筒,相框,反正整個櫃子裡擺放的都是和哆啦a夢有關的東西,讓關曜和沐放幾乎懷疑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買了這些東西。

    一個小時之後。

    關曜沒有讓童瞳將鑰匙給門衛,而是自己拿走了說直接交給譚驥炎,童瞳太過於安靜,看起來只是如同搬家一般,完全看不出是和譚驥炎分手了,可是她越是這樣的冷靜,越是讓關曜和沐放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等到了關曜的住所,童瞳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這裡只有一個臥室,關曜也是被她和譚驥炎突然分手的事情給弄的忘記安排了,只想著將人留在自己這裡,此刻不由尷尬的一笑,“沒事,你住臥室,一會我讓傢俱店送一張床到書房裡去,我住那裡就行。”

    關曜的公寓並不太大,可是他是個男人,所以自己的東西也是非常的少,所以童瞳過來了,倒並不會顯得兩個人住有什麼擁擠,當然除了要多買一張床放在書房裡外。

    “我去買張床回來。”關曜看著臥房裡收拾衣服的童瞳,和沐放對望一眼之後,轉身離開,關曜需要去見譚驥炎一面,他即使因為生氣小瞳一而再的去見程天南,可是也不需要分手。

    辦公室。

    譚驥炎周身都帶著一股低氣壓,讓前來彙報工作的下屬都一個個隱隱的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譚驥炎在生病,大家都知道,咳的厲害,可是生病的人一般不都是顯得虛弱,而開始為什麼譚副市長病了,那凜冽的氣勢卻更加的銳利,宛若已經出鞘的利劍,同出一片空間裡,就讓人不寒而慄。

    壓低的咳嗽聲從辦公室裡傳了出來,咳的太厲害,喉嚨裡乾裂著如同要咳出血來,可是譚驥炎卻依舊如同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適,低著頭,冷厲的鳳眸專注的翻閱著手裡的文件,辦公室的燈光之下,映著一張剛毅冷酷的峻臉更加的森寒凜冽。

    “從中午回來就這樣?”關曜瞄了一眼窗口,然後詢問的看向身邊的于靖,如果說關曜是譚驥炎這一生裡最好的朋友兼死黨,那麼于靖就是他最信任的部下,左膀右臂,對譚驥炎的瞭解不要與關曜。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和童瞳有關?”對於譚驥炎的私事,于靖是不過問的,除非需要他出面的時候,早上的時候,于靖就察覺到譚驥炎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以前的譚驥炎雖然冷厲,卻將這樣的氣勢隱匿下來,給人一種沉穩冷靜的感覺。

    可是中午回來之後,譚驥炎渾身如同覆蓋著一層寒霜,凜冽的氣勢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那周身佈滿了凌厲的劍氣,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著驚恐著,于靖跟了譚驥炎這麼多年,立刻明白過來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能讓譚驥炎情緒變化如此之大的人除了童瞳之外,于靖還真的想不到第二個人。

    “算是吧。”關曜嘆息一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童瞳將驥炎給甩了,小瞳看起來如同無事人一般,可是驥炎卻渾身都帶著生人勿近的冷氣,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聽著被敲響的門,譚驥炎頭也不曾抬起的冷聲開口,“進來。”

    “聲音啞的這麼厲害,你也不知道自己照顧一下自己。”關曜推門進來,向著一旁的飲水機走了過去,倒了一杯放到了譚驥炎的辦公桌上,然後將手裡的公寓鑰匙也一併放到了他正查看的文件上,看著譚驥炎身體猛然的坐直的緊繃,嘆息一聲,“既然捨不得,說什麼分手,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瞳那個性,一牽扯到沐放的事情,她就一根筋到底,你和她一個孩子置什麼氣。”

    譚驥炎沉默的看著文件上的公寓鑰匙,沉寂著黑眸,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許久之後,鳳眸又歸為了沉寂的漠然,“她去沐放那裡住了嗎?”

    “都分手了,你管她去哪裡住,快六點了,到我那吃飯。”關曜含混的帶過譚驥炎的問話,直接將他眼前的文件合了起來,“你潤一下嗓子,你這聲音都啞的像是粗砂紙給刮過。”

    誤將關曜的話當成了肯定,譚驥炎將鑰匙收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鑰匙圈上,看著那哆啦a夢的掛飾,黑沉的目光黯淡了一下,然後斂下情緒,將文件收了起來,或許過不了幾天,她就會發現沒有自己在身邊,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她走的那麼平靜,接受的那麼坦然,其實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在乎的人到底是誰。

    “驥炎,你都病成這樣,還要將這些文件帶回去處理?”關曜雖然是刑偵警察,忙起來的時候,加班也是家常便飯,可是那最多一個月也就加個半個月而已,可是驥炎根本每天都是這樣高強度的工作,難怪每一次生病,他的身體就如同垮了一般,不拖上上天半個月都不會好。

    “這幾分文件已經不能拖了。”譚驥炎沉聲的接了一句,將需要加班處理的文件都放進了公事包裡,這才拿過黑色風衣套在了身上,關了燈,辦公室立刻黯淡下來,黑色的風衣,修長峻挺的身影,壓低的咳嗽聲,這個男人在用工作麻痺著自己,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關曜也知道勸也沒有用,除了小瞳能直接將他的文件給收起來,甚至威脅要丟垃圾桶裡,沒有人能改變驥炎的決定,“驥炎,你是不是因為太在乎小瞳,所以才要分手的。”

    先走了兩步的譚驥炎腳步頓了一下,然後黑色的身影直接向著門口走了過去,因為什麼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譚驥炎冷沉著峻臉大步離開。

    關曜的公寓。

    童瞳不停的忙碌,先是收拾自己的行禮,等傢俱店的員工將床送到了之後,還是決定自己住書房,所以又去了家紡店買了兩套新的床單和被套。

    忙過之後,又開始將公寓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不停的忙著,不讓自己閒下來,童瞳就不會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沐放原本是要留下來的,可是因為沐放出了看守所,不少朋友和工作上的一些人都給沐放舉辦了一個paty,所以沐放不得不離開。

    而此刻,廚房裡,童瞳靜靜的看著流血的手指,砧板上的西紅柿只切了一大半,而剛剛刀鋒一劃,鋒利的刀口直接切中了食指,不是不小心劃了一道小口子,切的重,幾乎如同切了以小塊肉下來一般,鮮血汩汩的從傷口裡冒出來。

    用自來水沖刷了一下,鮮血和水柱一起流淌下來,切的太重,衝了一分多鐘的水,傷口依舊沒有止血,讓童瞳直接懶得理會,反正是左手不會有太多影響。

    回到了公寓樓下,關曜藉口下去買些啤酒,所以直接將鑰匙丟給了譚驥炎讓他先上樓,當打開門,聞到廚房裡飄散出來的菜香的時候,譚驥炎怔住,立刻明白過來關曜是故意將自己帶過來。

    “關曜,你回來了?正好可以吃飯了。”聽到開門聲,廚房裡童瞳的聲音傳了出來,很平靜,聽不出有任何的不妥和傷心,“關曜,你家藥箱在哪裡?有創口貼沒有?”

    西紅柿蛋湯已經好了,左手食指還在滴血,廚房的地上已經是一條血跡了,童瞳不得不用拖把拖乾淨,先是用紙巾將指頭給裹了一圈,可是幾秒鐘的時間,白色的紙巾立刻被鮮血給染紅了,讓童瞳只能先用創口貼將傷口給封起來。

    聽著童瞳的話,譚驥炎皺著眉頭,快速的打開電視機下面的櫃子,將醫藥箱給拿而來出來,關曜自己也經常受傷,所以藥箱裡還算是齊全。

    “關曜……”將手上被鮮血染紅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童瞳從廚房走了出來,剛要開口,錯愕的看著眼前的譚驥炎,受傷的手指還半舉在身前,一滴一滴止不住的鮮血順著手指滑落到手背上,然後滴在了地上。

    童瞳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又看見譚驥炎,呆滯的一愣,心頭的情緒翻江倒海的席捲而來,然後安靜的笑了起來,將手收了回來,無意識的握成了拳頭,指尖的劇痛清晰的傳來,讓童瞳清醒著,“飯煮的多,等關曜回來就可以吃了。”

    譚驥炎目光從童瞳那完全冷靜的小臉上移開,有這麼一瞬間的憤怒,可是當看著她左手邊的地上那滴落了十幾滴已經彙集成一小灘鮮血的地面,立刻陰霾了峻臉。

    “將手鬆開。”譚驥炎冷聲的開口,聲音依舊沙啞的厲害,快速的從藥箱裡拿出止血的雲南白藥,這不是藥店裡的普通雲南白藥,而是關老爺子託人從雲南帶回來的,止血效果非常好。

    “切菜的時候滑了一下,用創口貼就好了。”這一點點的痛,童瞳真的不在意,以前她的身體在訓練了多年之後,對痛感都麻木了,而因為這是普通人的身體,雖然痛覺明顯,可是在精神層面上,這樣一點點的痛,童瞳根本無所謂。

    “童瞳!”譚驥炎冷聲的斥責著,大手直接抓過了童瞳的手腕,將她受傷的左手拉到了自己面前,怒瞪著黑眸看著根本不在意的童瞳,她指尖滿是鮮血,一道口子切得很,幾乎要將食指指尖給削掉一半,譚驥炎心疼的無以復加,峻臉更是黑成了一片。

    被吼的一愣,童瞳不習慣的瑟縮了一下肩膀,因為手還在譚驥炎的掌心裡,再瞄了一眼他已經怒到極點的峻臉,童瞳認命的被譚驥炎拉著坐到了沙發上,任由他給自己的手上藥。

    公寓下,關曜拎著購物袋裡五瓶啤酒,等了一會,發現譚驥炎並沒有立刻下樓來,於是也走向電梯,驥炎對小瞳狠,其實對自己更狠,他竟然主動和小瞳分開,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改變決定。

    “手怎麼了?”用門框上的備用鑰匙打開門,關曜疑惑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給童瞳包紮手的譚驥炎,然後目光掃了一下,看見廚房門口的地上那一小灘的血跡。

    “沒事,切菜的時候刀口劃了一下。”童瞳不在意的開口,努力的坐直了身體,拉開自己和譚驥炎的距離,她雖然還能維繫面子上的冷靜,可是此刻,她的心怦怦的跳動,幾乎讓童瞳恨不能立刻拉開和譚驥炎的距離,和他隔上十萬八千里。

    “小心一點。”將啤酒拿到廚房了,關曜看著靠在流理臺上的拖把,剛準備拿過來順手將門口的血跡給拖掉,這才發現拖把上有不少血跡,而順著地面溼漉漉的水跡看了過去,天然氣灶臺前的地上還有一小灘還沒有拖掉的血跡,一滴一滴,讓關曜看的怵目驚心,不由皺著眉頭快速的出了廚房。

    “小瞳,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廚房地上都是血。”關曜都是溫和的,即使之前關露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對童瞳還是很寬容的,可是此刻,關曜卻板著臉,聲音也嚴肅起來。

    譚驥炎倏地一下銳利了黑眸,目光也看向童瞳,他知道剛剛的傷口切的有多狠,可是如果廚房裡也流了很多血,這隻說明一點,她的手受傷之後,她沒有立刻包紮。

    被關曜和譚驥炎同時用嚴厲無比的眼神盯上了,童瞳看了一眼已經包紮好的手,對上四道凜冽的目光,小臉糾結了一下,結巴的為自己解釋,“我當時就沖水了,可是止不住血,然後鍋裡的菜又要焦糊了,所以……所以我就等將菜燒好了就去找藥箱,真的,菜燒好了之後,我就找藥箱了,不信你問譚……”

    譚驥炎三個字,如同一道禁忌的符咒一般,以前很是很順口的名字,此刻卻卡在了喉嚨裡,童瞳低下頭,深呼吸著,壓抑下心臟處那緊縮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