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顏 作品

112章 撲朔迷離

    “東方冉,有劫匪!”安靜的碼頭邊,蘇玥風一般的向著船邊跑了過去,尖聲的喊叫著,驚動了船上的人,一時之間,碼頭有些的噪雜。

    “小玥!”東方冉站在船頭呆住了,黑暗之中,只看見向著自己這邊跑過來的蘇玥,而她身後是凶神惡煞的匪寇,可是僅僅呆了一瞬間,東方冉卻已經快步跳下了船,向著蘇玥跑了過去。

    而其他的東方家的下人和船上的人也都跑了過來,可是卻比東方冉慢了一些,砰的一聲,腳絆了一下,蘇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回頭,便看見那匪寇陰狠著眼,手裡的尖刀向著自己紮了下來。

    “小玥!”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在蘇玥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身影壓在了他的身上,溫暖的氣息緊緊的將她籠罩著。

    黑暗的夜色裡,東方冉那俊逸的臉上笑容是那麼的溫柔和輕鬆,即使此刻他的後背被尖刀扎重了,而緊隨而來的眾人拿著手裡的武器追趕著行兇的匪寇。

    蘇玥呆住了,忘記了害怕,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將她那原本朦朦朧朧的感情徹底的戳開,直到一點鮮血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抬起手,蘇玥這才發現東方冉受傷了。

    一直拍到這裡都很好,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之前面對孫盈盈時那猛然一閃的念頭此刻清晰而明亮的出現在了童瞳腦海裡,是的,她終於知道哪裡有些不對勁了,孫警官說受害者身上的那十多刀都扎到了肋骨上,就是這裡不對勁!

    “卡!童瞳,你他媽的在做什麼?”夜色的燈光之下,程翰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火大的喊了卡,憤怒的目光看著僵硬著身體忘記下一步動作的童瞳,“你是不是嚇傻了啊?發現東方冉受傷了,你要立刻扶著他起來,你還躺地上挺屍啊?”

    耳朵被吼的一陣陣發痛,童瞳慘兮兮的小臉看著提醒了自己三次,可是因為失神還沒有注意到的宋天昊,快速的爬起身來。

    “程導,我打個電話……”

    “打屁電話,給老子重新開拍!”童瞳話剛出口,立刻就被程翰火大的給吼停住,示意道具師給宋天昊重新的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其他演員也都到位了,準備立刻重新拍。

    程大鬍子絕對是故意的!童瞳不滿的皺了皺鼻子,而一旁程翰則是得意的哼了兩聲,劇組導演最大,她要打電話,等戲拍好了再打!

    於是這一齣戲又開始了第二次開拍,基於程翰對於電影那種精益求精的龜毛習慣,這一齣戲一直拍了五次才算過戲,而童瞳嚴重懷疑程翰這根本就是故意折騰自己,他明知道自己想要打電話,所以一次一次的喊卡,也不怕浪費膠片。

    終於折騰了兩個多小時,連晚飯都沒有吃的眾人鬆了一口氣,該卸妝的卸妝,該收拾的收拾,程翰向著童瞳走了過來,刻意壓低了聲音,“小丫頭,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出去鬼混。”

    “沒有。”頭搖的如果撥浪鼓一般,童瞳小臉尷尬的紅了一下,知道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瞥見了譚驥炎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吻痕。

    “沒有最好,你還是個新人,找男人要找準了,那個妖孽雖然不怎麼樣,不過眼光倒是毒的很,讓他幫你把把關。”程翰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摸了一下還有些痛的鼻子,立刻就又有了火氣,“今天那女警察是誰?有電話沒有,警察打了人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了,老子偏要去投訴她!”

    “這不能怪孫警官,誰讓程導你動手動腳的。”童瞳快速的開口,然後還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程翰這滿是絡腮鬍子的老臉,當時那情況,程導這副尊榮演劫匪都不用化妝的,被孫警官誤會了很正常。

    “老子那是關心你,擔心你這個沒腦子的丫頭被男人給騙了!”八字眉一挑,程翰不滿的為自己辯解著,忽然又壓低了聲音,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小丫頭,我看起來真有那麼糟糕?”

    錯愕著,童瞳看著突然表情顯得有些尷尬的程翰,不解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微的糾結了一下小臉,聲音壓的更低,“程導,你該不是看上孫警官了吧?”

    “媽的,胡扯些什麼!”程翰老臉倏地一紅,幸好是在絡腮鬍子的遮擋之下,所以才看不出來,然後有些尷尬的抓了一下頭,“有這麼明顯嗎?”他只是感覺那個女警察看起來很有正義感,不錯而已,這個丫頭平日都是呆呆的,怎麼突然就變的這麼精明瞭。

    “還好,不過我幫你問問看孫警官有沒有男朋友。”童瞳瞅了一眼不修篇幅的程翰,再想著孫盈盈那靚麗的臉龐,忽然感覺這事有點玄。

    童瞳又開回了那輛白色沃爾沃,剛上車譚驥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交代她車速不準超過八十碼,讓童瞳吞了吞口水,踩著油門的腳鬆了又松,將車速給降了下來,心虛不已的開口,“譚驥炎,好巧啊,我剛好下班,還沒有吃飯呢。”

    童瞳心裡頭犯嘀咕,譚驥炎是不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間諜,否則他怎麼就這麼巧合的在自己剛發動汽車就打電話過來了,難道是暗中譚三哥派來保護自己的人給譚驥炎消息的?童瞳絕對沒有想到真正出賣她的人卻是辛疆,套用一句俗話,不叫的狗才咬人。

    “我在和苑樓等你過來。”譚驥炎這也是才下班,被譚景御敲竹槓請吃飯,譚驥炎倒也不在乎這一點錢,再說童瞳現在拍戲也很辛苦,譚驥炎自然寧願是出去吃飯,也不願意讓童瞳勞累的去下廚,而且還是做給其他男人吃,即使其中有一個是自己親弟弟也不行。

    “好,我餓死了,譚驥炎,我和你說關曜那個殺人焚屍案絕對有問題。”童瞳這才想起之前一直被程翰給打擾的問題。

    “你發現了什麼?”譚驥炎沉聲的開口,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卻沒有懷疑童瞳的話。

    這起案子白天才宣佈偵破的,關曜找到了李寶才的一輛麵包車,這車就是當時撞死李寶才妻子之後逃逸的車子,因為車主家裡也是貧困,即使告到了法庭,也沒有辦法賠償,所以車主將這輛麵包車賠了李寶才。

    而李寶才的車子裡發現了那一雙和現場鞋印相吻合的皮鞋之外,還找到了裝了半桶汽油的白色塑料桶,而那把在虐屍的刀子也在麵包車裡發現了,上面不但有受害者的血跡之外,還有李寶才的指紋,鐵證如山。

    “等一會到了和苑樓我再告訴你。”童瞳忽然賣了個關子,得意的笑了起來,“我要專心開車,先掛了。”

    這孩子還真的以為自己會被她吊起好奇心嗎?譚驥炎失笑著,不過卻忍不住的將整個那字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這個案子查到這裡差不多已經是水落石出了,而李寶才也在證詞上籤了字,然後被送進了看守所拘押,饒是譚驥炎也沒有想到什麼隱情內幕,畢竟死的很有可能只是一些流浪漢而已。

    和苑樓,包廂。

    不單單譚景御和沐放在,關曜也因為終於破了案子也在,而譚驥炎比童瞳先過來的,此刻,眾人也就等著童瞳過來就可以點菜開吃了,當然談論的還是這個殺人焚屍案子。

    “驥炎,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關曜不解的看著凝眉思索的譚驥炎,這個案子如今證據確鑿,李寶才也承認了自己的殺人罪行,而昨天到今天都沒有再發生類似的案件,說明殺人焚屍的兇手就是李寶才。

    “沒有。”在刑偵上譚驥炎還不如關曜,所以他仔細的想了一遍之後,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內幕,當然,如果死者是其他人,譚驥炎或許還會有些想法,可是隻是一些被殺了都沒有人認屍的流浪漢,譚驥炎真的想不通裡面有什麼隱情。

    隨著門的打開,當童瞳進來時,手裡拎著一個大袋子,而透明的塑料袋足可以讓人清楚的看見裡面是兩大塊豬肉,足足有十斤重,而童瞳一手還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這讓包廂裡眾人都愣了一下。

    “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新的菜式嗎?”譚景御紳士的將這十來斤的豬肉放在了桌子上,生豬肉,皮上還有沒有刮乾淨的豬毛。

    “沐哥,匕首給你,用盡全力對著這塊豬肉上紮上十刀,記得一定要全力。”童瞳神秘的笑著,將手裡鋒利的匕首遞給一旁的沐放。

    “用全力?”沐放有點的蒙,讓他對著一塊豬肉上紮上十來刀做什麼?

    看得出沐放有些的猶豫,童瞳擔心他扎的時候不會用盡力量,然後抱歉的看了一眼譚景御,“沐哥,你就當這個是譚三哥,所以狠狠扎沒有關係。”

    小丫頭!譚景御咬牙切齒的瞪著一旁使壞的童瞳,可惜她已經狡猾的縮回了自己二哥身邊,讓譚景御只能將目光討好的看向一旁的沐放,小放放不會這麼狠心吧?

    可惜沐放似乎想到了什麼,妖嬈一笑,勾著桃花眼,握緊了手裡的匕首,然後也不問童瞳理由了,用盡全力的對著豬肉上狠狠的紮了下去,然後一刀又一刀,刀刀都是用力的兇狠,讓譚驥炎那小心肝顫抖了又顫抖,只感覺這一刀刀都是紮在了自己心尖上。

    饒是沐放,此刻也感覺到手有點酸,將匕首放在了下來,不解的看著童瞳,而童瞳對上譚景御那兇狠狠的目光,指了指匕首,“譚三哥你可以報復回來,還有一塊豬肉,記住也要紮上十來刀。”

    比起沐放,譚景御的出刀和收刀就簡單利落許多了,畢竟是從軍區出來,之後又進入軍情處的人,匕首早已經玩轉了。

    關曜雖然不知道童瞳要做什麼,不過此刻卻明白這似乎和剛剛破掉的案子有關,等譚景御也放下匕首之後,關曜快速的將兩塊豬肉翻了過來,仔細的觀察著刀口,豬肉和人肉有著極大的相似度。

    譚景御扎的十多刀,幾乎每一刀都扎穿了這一塊豬肉,深度幾乎相同,可是比較沐放這一塊豬肉,最開始的五六刀也刺穿了豬肉,可是中間力度小了一些,所以並沒有刺穿豬肉,而最後兩刀力度又回來了,也是刺穿豬肉,可是這十多刀的力度還是不同的,從傷口的深淺就可以看出來。

    關曜的臉色異常的凝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而一旁譚驥炎也是皺了一下眉頭,給童瞳倒了一杯水,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倒是隻有沐放還是不解的盯著滿是刀口的豬肉,思索童瞳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其實很簡單,小放放你只是普通人,即使有著恨意,要虐屍,開始幾刀肯定力氣十足,扎的傷口自然深,可是中間或許手痠了,或許心態變了一點,力度自然就小了一點,這就導致這十刀的傷口深淺度不同,可是我這種天生勇武的人,這每一刀力度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傷口深度也就相同了。”

    譚景御笑著解釋著,讚賞的看了一眼喝茶的童瞳,這個丫頭到底是怎麼注意到這個細節的?她真的不是軍情處的特工,可惜在譚景御的記憶裡還真的沒有這號人物。

    其實即使沐放中間不會感覺到手痠,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不可能保證十多刀的力度都是相同的,可是第四號死者的被刺的十多刀,刀刀紮在肋骨上,力度幾乎相同,這就說明了他和譚景御一樣是經過訓練過的人,那麼李寶才這樣一個普通的木匠怎麼可能是殺人焚屍的兇手。

    “小丫頭,你告訴我們的發現不就行了,浪費這麼多新鮮豬肉,是不是顯擺啊?”譚景御瞄了一眼桌子上兩大塊的豬肉,笑著哼哼著,嫌惡的打擊著童瞳此刻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