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顏 作品

131章 迎刃而解

    關曜一怔,目光看向沐放,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為童瞳做到這樣的地步,溫和一笑,“小御說得對,小瞳絕對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瞳的性格,她如果知道你這樣為了她犧牲,只怕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那到底要怎麼辦?”沐放雖然已經決定好了,可是一想到童瞳那性格,便不由的頭痛起來,不要說自己頂罪,只怕是任何其他人頂罪她都不會答應。

    “關曜,之前《一一》報社的頭版頭條上的刊登的證據是刑偵處洩露出去的,你以此為理由,你要重新審查所有的證據,確保刑偵處內部沒有人再洩密,甚至破壞證據,小御你從軍情處想辦法,讓小瞳改變手部指紋,這樣指紋的證據就不成立了。”沉默了許久的譚驥炎終於再次開口,冷沉醇厚的嗓音裡沒有在場其餘幾人的疲憊,依舊是思路清晰,條理分明的準備給童瞳脫罪。

    “至於血腳印更好辦,怡然園這個公寓之前有遭賊了,警方那裡有檔案,小瞳的鞋子在那時丟失的,所以血腳印可能是對方栽贓陷害。”因為暗中的人一直都是保護童瞳的安全,至於怡然園這個公寓原本小區的安保就非常好,可是沈直被殺之後,確實被小偷關顧過一次,沒有丟什麼東西,譚驥炎和童瞳倒也沒有多在意,如今看來對方那個時候就是衝著童瞳的鞋子過來的。

    “那目擊證人呢?”關曜不得不佩服譚驥炎的思維,見縫插針,原本這樣證據確鑿的案件,到了譚驥炎這裡,卻三下兩下就找到了突破口。

    “當時正在停電,所以對方視線也不是很好,很有可能看錯了眼,我已經和歐陽叔叔打過招呼了,讓最權威的眼科醫生給她檢查視力。”譚驥炎冷酷著峻顏,這樣所有的證據一一被推翻,即使公安部將案件提交到法院那也要看法官如何審判,“至於沈直,我會將他的罪行逐一公佈出來,即使他死了,那也是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童瞳涉嫌殺害沈直這個案件,證據從兇器的指紋,死者口中的頭髮,到門口的血腳印,和目擊者的證詞這幾方面構成,這幾方面一旦被推翻,那麼案件就偏向童瞳了。

    “那死者口中小丫頭的頭髮呢?”譚景御疑惑的看向譚驥炎,軍情處有特殊的藥劑塗抹在人的指紋上,在指尖覆蓋上一層有指紋的薄膜,可以暫時改變人的指紋,可是二哥既然想到了對策,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刑偵處不是有程天南的人嗎?既然是內奸,多背上一條罪名又如何?”譚驥炎冷冷的開口,眼神冰冷如霜,冷厲的神色之中帶著一抹陰狠。

    “我來處理。”關曜接過話,當日知道刑偵處的證據外洩之後,關曜已經查出是誰洩密了,只是一直按兵不動而已,如今受害者的頭髮,既然內奸接觸過屍體,自然就是他故意陷害小瞳,將頭髮放進死者的嘴巴里。

    “我出去一趟。”譚驥炎安排好了所有的事項,這才站起身來走向臥室拿過西裝外套,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想到被關押到了看守所的童瞳,鳳眸裡有著不捨的疼惜。

    譚驥炎出去了,卻沒有交待去什麼地方,留下客廳裡的譚景御、關曜和沐放三人面面相覷著。

    “譚驥炎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些?”沐放不解的開口,之前一直還因為童瞳的事情,甚至決定了自己去頂罪,可是這麼棘手的案子,到了譚驥炎嘴巴里卻是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這讓沐放不由皺起了漂亮的眉頭,他怎麼感覺譚驥炎一開始就有了這些對策。

    “這是二哥給譚家最後的機會,可惜譚家錯過了。”譚景御嘆息一聲,忽然感覺全身的力量都失去了,頹廢的靠在沙發上,他也是此刻才明白過來,原來二哥不是沒有辦法救小丫頭,他只是在等,想要看看譚家會不會真的狠心絕情,可是等到現在,二哥失望了。

    關曜沒有開口,從出生在譚家關家這樣的大家族裡,親情永遠比不上家族的勢力來的重要,驥炎失望了吧,即使是譚爺爺到最後依舊在暗中推波助瀾,否則案子怎麼可能鬧到如今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歐陽明在軍區醫院不遠處的公寓裡有一套獨門獨院的住所,兩進的四合院,一進大門就是一個四合院,而從迴廊後過去又是一個院子,後面還有四間房子,院子裡種了不少的花草,鵝卵石鋪砌的小路,角落裡是一棵上百年的香樟樹,有石制的桌子,倒也古樸雅趣。

    前院會會客的地方,一間是客廳,一間臥房,餘下的一大間是書房,最後靠近門口的這一間是廚房連同餐廳,也是有些年數的老舊木製傢俱。

    “驥炎,來坐坐坐,一會就開飯了。”歐陽明雖然是長輩,可是卻沒有長輩的架子,溫和隨性,因為熱衷研究醫學,這些年,他甚至沒有結婚,就這麼一個人待著。

    “歐陽叔叔,這一次小瞳的事情謝謝你了。”在譚家這樣的讓譚驥炎心寒之後,譚驥炎沒有想到歐陽明會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也算是舞弊了,讓權威的眼科醫生作了假的報告,雖然說童瞳的確是被陷害的,可是如果不是歐陽明出面,即使譚驥炎這樣的身份,那些真正鑽研學術的老醫生並不會答應譚驥炎的要求。

    “不用客氣,既然那孩子是被冤枉的,我能盡到一份力也很高興。”歐陽明笑著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他和譚國華算是摯交好友,可是這些年也是聚的少,感情也淡泊了一些,而和譚家這些小輩就沒有什麼交集了,歐陽明卻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真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童瞳,即使只是一個相同的名字,卻也是一份割不斷的緣分吧,更何況這個孩子是真的被陷害的,譚家能做到袖手旁觀,落井下石,可是歐陽明做不到。

    又坐了六七分鐘,當腳步聲傳過來時,譚驥炎原本以為是歐陽明家的保姆在做飯,所以當歐陽明起身要去廚房端菜時,譚驥炎身為小輩也立刻站起身來,一回頭赫然看見一道並不算熟悉,卻認識的身影。

    “童部長?”錯愕的怔住,譚驥炎言語之中多了一份的尊敬,這不僅僅是對童嘯的身份,也是對他這麼多年來在國安部的卓然貢獻,可是譚驥炎真的沒有想到會是童嘯在廚房裡做飯。

    “不用拘束。”童嘯溫和的開口,言語之中甚至帶著一絲柔和,讓人幾乎無法想象這個儒雅的男人,腰間還繫著圍裙,手裡端著兩碟子菜餚的人,竟然是國安部的部長。

    三個人所以童嘯做了四碟菜,一碗湯,酒是歐陽明拿出來的,自己釀的葡萄酒,口感很醇厚,度數很低差不多算是飲料了,童嘯的彩色並不花哨,只是家常菜。

    “怎麼了,驥炎,是不是震驚我們堂堂國安部部長也會下廚房做菜?”歐陽明笑著開口,抿了一口葡萄酒,神色悠然,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畢竟和童嘯也是很多年的朋友。

    “不是,童部長燒的菜和小瞳做的味道很像。”譚驥炎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為味道很相近,讓譚驥炎都有種遲疑小瞳的菜是不是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教的,可是隨即又因為自己心頭這個無厘頭的推測而有些的好笑,連同陰霾的情緒都消散了幾分。

    小一輩的人並不知道童嘯曾經有一個女兒叫童瞳,畢竟很多年過去了,那是一段慘痛的記憶,對國安部的人而言,那也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因為他們的保護不力,讓童部長的妻子和女兒相繼慘死,所以這件事就漸漸的成了一個忌諱,再也沒有人會提起,而譚驥炎也只知道當年童嘯的妻子和女兒都死了,卻不知道童嘯的女兒就叫童瞳,否則以譚驥炎的精明,他或許會想到更深處。

    童嘯也是一怔,卻沒有想到譚驥炎會這樣說,看的出譚驥炎那總是冷峻的臉龐上一閃而過的溫柔之色,那不是虛偽的遮掩,而童嘯自己和譚驥炎只見過兩次,那還是在譚驥炎當年在軍方的時候見過,所以童嘯不認為譚驥炎是為了讓自己幫童瞳,所以才故意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拉近關係,所以他之所這樣說,是因為自己做的菜和童瞳那個孩子做菜的味道真的相似。

    “是嗎?那等童瞳這孩子回來之後,我可要親自去嚐嚐。”歐陽明溫和笑著,餘光掃了一眼面色依舊平靜的童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瞳瞳那個孩子將是童嘯一輩子的傷痛,是包裹在柔軟心扉裡個一根刺,早已經被血肉包裹住了,看不見,卻痛在心頭。

    這是譚驥炎和長輩們在一起吃的輕鬆的一頓飯,歐陽明原本就沒有任何的長輩的架子,生性隨和,而童嘯這個讓很多其他國家的人談之色變的國安部部長,他雖然無形裡給人一種隱匿的威嚴,可是卻是一個溫和的長輩,話並不多,語調甚至很輕,更善於傾聽,偶然說話卻也又是一針見血的犀利,讓譚驥炎明白這樣一個男人能在那麼年輕就成為國安部的部長,不只是一個神話,他是真的有實力。

    譚驥炎到如今給人的感覺雖然是冷漠而威嚴,可是依舊是有稜有角,可是童嘯卻是一種歲月沉澱之後的沉靜魅力,看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平靜無波,似乎天塌下來都不會多看一眼,可在如水的沉靜背後卻隱匿著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只需一眼就無感放肆,臣服在強者的絕對裡勢力之下。

    譚驥炎找歐陽明幫忙了,所以自然也沒有對童嘯有任何的隱瞞,有人在國外發了懸賞榜,國安部就關注了所有進入中國境內殺人的消息,譚驥炎明白這件事童嘯必定知道,也默許了,就衝這一份恩情,譚驥炎也不會隱藏什麼,更何況在對譚家那樣的失望之後,譚驥炎忽然感覺原來有時候,一個只曾經見過兩面的一個長輩,比起譚家人卻更加可以信任。

    到了九點半,譚驥炎起身告辭,童嘯竟然親自到門口送譚驥炎上車,這讓譚驥炎在震驚之餘,也有些的疑惑,只是並沒有多說什麼,道別之後開車離去。

    夜色之下,站在四合院的門口,雖然這個院子裡此刻只有童嘯和歐陽明,可是所有的進入這個四合院的路口都有國安部的特工在暗中保護著童嘯的安全。

    “譚家倒是出了個好孩子。”歐陽明笑著看著譚驥炎離開的方向,在譚家這樣的大家族裡,竟然能有一個為了心愛的女孩,而不惜和整個家族對峙,甚至還穩操勝券的孩子,真的算是一個奇葩了。

    “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當日徹查七大軍區,我只感覺這個孩子還有些衝動,如今看來,他倒是有衝動的資本,年輕的一輩裡,譚驥炎算是最優秀的了,日後的中國是他們的天下。”童嘯回給歐陽明一個微笑,轉過身向著四合院走了進來,譚家人才輩出,可是卻沒有人能做到譚驥炎這樣的地步,為了一個人,卻用於和整個家族對抗。

    “不過說起來,童嘯,驥炎這孩子既然一早就有了對策,怎麼還讓童瞳那孩子進了看守所?”歐陽明拎著熱水瓶走向院子裡,將茶壺裡重新倒上了熱水,如今年紀大了,坐在院子裡,和多年的老友話話家常,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