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顏 作品

409章 大年初一

    童嘯聲音暗啞了幾分,對上譚國華關切的眼神,隨即苦澀的笑了起來,“我能怎麼做?為了這個國家,我放棄了自己的女兒,沒有大家哪有小家,國華,我沒有的選擇,可是你如今不同,小御這孩子只是喜歡沐放而已,你不需要做出這樣兩難的選擇,你可以看著兩個孩子平安的活下去,沐放這孩子我知道你肯定喜歡,老爺子或許不喜歡沐放的性子,但是你不同,不過是多了一個兒子而已。”

    譚國華接過童嘯遞過來的茶杯,溫熱的茶水暖著手,這些道理譚國華自然知道,只是這樣的事情他真的無法接受。

    “老古板,醫學心理研究上已經明確的說明了同性戀只是性取向不同而已,經過調查每個男人都有同性戀的傾向。”歐陽明走了過來,剛好聽到童嘯這番話,再看著固執的譚國華,歐陽明沒好氣的直瞪眼,“那當年若是我和童嘯也喜歡上個男人,你是不是就不認我們這兩個兄弟了。”

    “這不同。”譚國華無奈的看著口無遮攔的歐陽明,對於性子單純,相對而言脾氣也直很多的歐陽明,譚國華素來只是退讓的份,原本譚國華也不擅長和人爭辯,只是在沐放和譚景御這件事執拗固執了。

    三個男人中,童嘯最為精明,卻給人溫和儒雅的無害感覺,歐陽明醉心醫學研究,幾乎算是和外界隔絕,因此最不擅長什麼應酬和交往,譚國華性子溫和沉穩,話極少,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所以也不會主動和其他人深交,防止給譚家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也防止自己被有心人給利用了,所以這些年譚國華也就童嘯和歐陽明這兩個好友,其他都是泛泛之交。

    “有什麼不同,小御都跑去國外給弄了兩孩子出來了,小御和沐放在一起和普通夫妻有什麼區別,古時候還說無後為大,現在連孩子都有了,你還糾結個什麼勁,沒事瞎折騰。”歐陽明一屁股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外人歧視同性戀是因為同性戀關係混亂,很多得了艾滋病,但是小御和沐放不同,他們就差沒有拿個結婚證了,這些擔心完全不必要,你真拆散了,以你家譚景御那混賬性子,說不定真出去亂搞了,真染上艾滋病,我告訴你現在醫學的治不了,未來五年裡醫學也治不了艾滋病。”

    譚國華徹底無語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一旁童嘯抿唇笑著,悠然的喝著茶,看來果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自己說再多的道理國華都聽不見去,還得歐陽這一通胡扯的道理,反而讓國華有點感觸。

    “再說了小御現在就喜歡男人了,譚國華,你該不會想要棒打鴛鴦,然後禍害哪家小姑娘讓她和小御結婚,害了人家小姑娘一輩子,你們譚家這樣做可不道德!”歐陽明危險十足的看了一眼譚國華,他要真的敢這樣做,歐陽明絕對第一個反對,“同性戀的男人對女人可是沒有衝動的,誰家小姑娘嫁給小御那就得守一輩子的活寡!”

    “小御不是同性戀!”譚國華回了一句,被歐陽明給說的幾乎沒有招架之力,“他只是喜歡沐放而已。”譚國華還記得沐放十六七歲的時候還胡鬧過,雖然沒有鬧騰出什麼事來,但是那個時候沐放追的也都是小姑娘。

    “那你還反對個什麼勁?再說了當年童嘯和曉意談戀愛的時候,你不也是喜歡曉意嗎?你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還非得讓你兒子控制不喜歡沐放?”歐陽明這話一出口,童嘯一口茶給嗆了出來,譚國華端著茶杯的手一抖,溫熱的茶水灑了一手,兩個男人看著很是無辜的歐陽明,同時無語的扭過頭,和歐陽計較什麼太不值當了。

    為了防止歐陽明再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童嘯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其他事,譚國華也被歐陽明無心的挖苦給弄怕了,自然也附和著轉移話題,三個男人倒是相談甚歡。

    而樓下,香山大宅這邊環境好,空氣清新,也安靜,所以今年北京幾個和譚老爺子交好的老頭子也都一大早來香山大宅了,這會大廳裡譚老爺子中氣十足的笑著,得意洋洋的介紹著譚宸和譚亦,羨慕的其他幾個位高權重的老頭子酸言酸語的駁斥著,一時之間也是熱鬧非凡。

    西湖苑別墅。

    在北京這樣的地方即使拜年那也是有講究的,大年初一來的都是關係非常鐵的兄弟死黨,而其他人不會選擇年初一這樣的時間點來打擾譚驥炎,所以這邊童瞳一路狂飆著車速回到西湖苑別墅,讓路上同樣開車的沈慕看的目瞪口呆,這是開汽車嗎?這是開飛機吧!對於童瞳的乖巧的外表和那詭異的能力再次產生了新的認識。

    “人這麼多,正好打麻將,沐放,看我怎麼大殺三方。”離開了香山大宅之後,譚景御立刻就活了,招呼著屋子裡的關曜、顧凜墨等人打麻將。

    “讓沐放來,你那出老千的手藝滾遠點。”顧凜墨嫌惡的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譚景御,從軍情處出來的人可以說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顧凜墨才不會這麼傻了吧唧的和譚景御打麻將,那只有輸錢的份。

    “得,我和沐放算一方行了吧,你家子瑤也是個中高手。”譚景御從客廳櫃子裡將麻將盒子給拎出來了,將桌子上的茶杯給轉移到了茶几上,看的一旁的童瞳和譚驥炎都傻眼了,家裡什麼時候有麻將了,為什麼他們不知道。

    “趁你和二哥不在家的時候我放進來的。”譚景御笑了起來,這段時間一直在軍方基地訓練,雖然譚景御是不在乎什麼紀律不紀律的,可是打麻將得四個人,其他人都不敢違反紀律,害的譚景御也好久沒有打過了,都有些的手癢癢了,比起橋牌梭哈這些撲克,譚景御最喜歡的還是打麻將。

    “來就來,放馬過來,不要輸的連大褲衩都要脫了。”沈慕也來了興致,他之前在飛行大隊,比譚景御時間更緊,好不容易過年放假可以休息一下,自然也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譚驥炎和顧凜墨也過來了,人多了,關曜和鳴坐在一旁看他們四個人打,童瞳對打麻將沒什麼興趣,十一也是如此,所以直接和秦清三個女人坐在客廳裡聊天去了。

    “來錢太沒意思,怎麼也得添點彩頭對不?”譚景御趴在沐放的肩膀上,一雙手還不老實的纏在沐放的腰上,笑的格外的奸猾。

    “你想要什麼彩頭?”關曜事不關己的坐在一旁附和著,反正自己只是看麻將的,不管譚景御說出什麼彩頭來,關曜也只當是看戲。

    “我們打一圈,輸掉的換人,誰被換下去了繞著桌子爬一圈。”嘿嘿陰笑著,這種餿主意也只有譚景御這混蛋能想出來,撇開譚驥炎北京市市委書記的官位不說,關曜也是如今市公安局的副局長,關曜自己不想往上面爬,否則只怕已經是最年輕的公安局局長了。

    而顧凜墨也是顧家的家主,如今中國黑道中說一不二的教父,而何鳴這人人避諱的身份,譚景御其實還只能的敢說讓輸掉的人繞桌子爬一圈。

    “看你的牌。”譚驥炎冷眼看了一眼胡鬧的譚景御,也難怪爸說沐放怎麼就看上小御了,這會譚驥炎也在想沐放這麼精明的男人怎麼就看上自己這個不著調的弟弟。

    嘩啦啦的麻將聲清脆的疊加在一起,平日裡抽菸都抽的少,可是這會幾個男人倒都是點上煙了,一面打麻將一面聊天,都是北京圈子裡的人,非富即貴,涉及到的自然也都是政治話題。

    尤其是譚驥炎接下來的動作,之前是因為卡在了過年這個檔口上,再加上崔斌也算是把持住了外交這一塊,所以問題暫時被擱置了,但是真的說起來童瞳還是殺害日本陸戰隊野原中將的嫌疑人,年後這事譚驥炎肯定得有個圓滿的處理和交待。、

    “我還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底牌?”何鳴坐在顧凜墨的身邊看著他出牌,說實話何鳴還真的有點不習慣這樣的氣氛,按理說這些人裡估計就譚景御是個不著調的,說是譚家三少,其實渾起來和地痞流氓也沒有什麼不同,十足的兵痞子,抓到好牌立刻喜笑顏開,抓不到好牌將麻將拍的啪啪響。

    此刻譚驥炎也脫了西裝,只穿著一件深藍色的v字領的羊毛衫,左手夾著煙,看起來很是慵懶閒適,而傳言神秘莫測,冷漠無情的顧家家主顧凜墨這會估計牌不順,直接垮著一張俊臉,怎麼看怎麼的不高興,沈慕也是抽著煙,吐了一口白色的煙霧,滿眼期待的摸著手裡的麻將,嘴角帶著興奮的笑,這幾個原本該是北京城裡最優雅權貴的男人此刻卻完全是一副居家過日子的普通男人模樣。

    何鳴跟在譚驥炎和童瞳身後越來越有種感觸,他們這樣似乎才是真的生活,平凡而真實的過日子,自己當年和葉謹之在一起的時候太過於美好,似乎像是電影像是裡的戀愛橋段,對比之下,似乎少了一份真實和平淡。

    譚驥炎看了一眼何鳴,多少有點明白他這樣插足到自己的生活裡有什麼目的,所以也就直接無視著何鳴的存在,只會聽到他的話,沉聲開口,“沒有什麼底牌,走一步算一步。”

    “不是吧?”剎那,麻將桌上其餘五個男人齊刷刷的將震驚的目光看向譚驥炎,在他們的認知裡譚驥炎差不多媲美神一般的存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手段城府十足,人際關係也是錯綜複雜,而突然聽到譚驥炎說出這樣的大實話,連同關曜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向譚驥炎。

    抓了一張牌,一看是不需要的南風,譚驥炎將牌打了出去,也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環繞之下,一張冷酷的峻臉此刻看起來很是無辜,“你們當我是全能的?小瞳這事發生的突然,我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