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云溪 作品

119.七成 今日一更(近五千字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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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陽縣城,東福樓,回歙州老家的許掌櫃也回來了。

 

回了一趟老家,許掌櫃的神色並不輕鬆,歙州是州城,在歙州能聽到的消息比祁陽這樣一個偏遠小縣要多得太多,而且東福樓的東家其實就是歙州人,東家那邊路子又比許掌櫃要更廣。

 

因而回去這一趟,他神色倒愈見凝重了。

 

於大廚和賬房自然都湊過,眾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往常不是沒有人反,大乾開國並不算久,疆域也是逐年一點一點收復的,時隔幾年總會有那麼一處兩處會有人反,太正常了。

 

可沒有哪一次,造反的人這樣多。

 

賬房和許掌櫃算是老搭檔,這會兒不免問了一句許掌櫃對家小有沒有什麼安排。

 

許掌櫃點頭:“後邊也不知道怎麼個情況,東家都說不好北邊的情況會持續多久,朝廷壓不壓得下來,我也不好做旁的打算,就在王家大宅後邊的一條街上租了進院子把家人安置過去了,厚顏求了東家,真要是亂到咱們這邊來,讓我妻兒父母能進東家家中求個庇護。”

 

東福樓東家便是姓王,王家大宅賬房是知道的,當然也就知道

 

不是許掌櫃不租在王家大宅同一條街上,而是王家大宅所在的那一條街一共沒幾戶,還全是王家人的產業,都是佔地極大的大宅,你就是想租也沒地兒租去。

 

東福樓的東家,至少在歙州地界來說還是有點兒背景,本朝早已禁養部曲了,但士族庶族有手腕的,換個名目作家丁佃客也不知安置了多少,不敢說有多大的手段,關鍵時候護著王家大宅應該還是可以的。

 

賬房頗有些羨慕,也就是許掌櫃這樣跟著東家十數年的老掌櫃有這臉面了。

 

說完外事,又問到酒樓事務上,許掌櫃一眼掃到樓裡的菜牌,發現少了不少,細一看,豆腐、醬幹、素毛肚,全撤了。

 

“桑娘子她們不供貨了??()???&?&??()?()”

 

 

賬房點點頭:“也沒法供了,縣城門外圍著的流民現今少說有二百餘人了,縣衙倒是一再去人,劃出一片較偏的山地讓他們安居落戶,可這大冬天的,除了個戶籍什麼也不捨得給,沒吃沒住沒農具沒糧種,連句免徵稅賦的話都不敢放言,要什麼沒什麼,怎麼落戶?()?()”

 

 

許掌櫃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怎會如此?流民圍縣有什麼好處,縣令倒不緊張?()?()”

 

 

賬房搖頭,瞧著沒人,與許掌櫃道:“跟縣裡的大戶正扯皮呢,說是災情報上去了,上邊公文還沒下來,不敢私自開倉,讓縣裡的大戶出糧出錢。()?()”

 

 

話到這裡,已經不需要賬房再說了。

 

大戶,大戶家裡的錢糧也不是風颳來的,肯搭個粥棚施點粥已經是大善人了,更多的這會兒怕是拿縣外的流民當肥肉,要活命,行啊,投身為奴唄。

 

自是有願意為奴的,但那只是少數,已經逃了這一路了都沒把自己給賣了,活路就在眼前,哪還有多少人願意為奴。

 

三方拉鋸,便就膠著在這裡了。

 

許掌櫃也沒話了,這情形是沒法供貨,進出縣城沒帶錢糧還好,要是帶了錢糧,不數十人結伴怕是都不安生了。

 

說起桑蘿,賬房自是提起了那日桑蘿和沈烈來縣裡帶了八張狼皮一張黑熊皮的事,聽得許掌櫃也是一愣一愣的,問於大廚:“他們從前也獵這些?”

 

於大廚搖頭:“那倒沒有,從前也就套點山雞野兔什麼的。”

 

許掌櫃想想沈烈幾人是怎麼回到淮南道的,穿山過嶺繞了有小半個大乾朝疆域啊。

 

“是個有本事的。”

 

有本事好,有本事才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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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和桑蘿不知縣裡許掌櫃還提起他們二人來了,家裡近來又得了不少山雞,有沈烈套的,有沈烈教的那幾家子弟學會後往這邊送的,想著後邊不知哪天就該避進山裡了,桑蘿沒捨得都吃了,折騰著做成了臘雞。

 

入夜後的十里村極靜,村中各家都睡下後,沈烈就在院外候著了,暗夜裡有悉悉索索的動靜,而後是三聲鳥鳴,沈烈做了個回應,不一會兒就有人影出現在山下,十七人挑著空擔,在旁邊的林子裡不知藏多久了,連火把也沒敢打。

 

沈家長房院裡不見燈火,一條條人影快速進去,而後院門就關上了。

 


 

大山這些人熟門熟路把挑筐放進後院,而後就直奔沈家主屋,沈家這主屋現在東西已經全搬空了,為了方便大家夜裡打地鋪,就連竹架子也早就在前幾天移去了後院。

 

 

幾家留守的早備好了吃食在這邊候著了,這會兒都擺在主屋的桌上,小年夜,飯菜都備得豐盛。

 

大夥兒一進來,桑蘿家這間屋子,那當真是擠得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了,陳婆子幾人忙退出去給騰地兒。

 

一群人今天就路上吃了點乾糧,早餓得前心貼後背了,看到一桌子好吃的,洗手什麼的都顧不得,端著碗拿著東西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