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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

 那短暫的一個月是史蒂夫僅剩的幸福日子。

 他的身體好了一點。雖然還是弱得連一千米都跑不下來,但好歹不像從前經常發燒。而羅傑斯夫人終於攢夠了送他去一所紐約著名藝術學院的學費,每頓晚餐她都在叮囑史蒂夫寄宿後一定照顧好自己。

 就在他開學的前一週,羅傑斯夫人突然病倒了。

 她的病來勢洶洶,在兩天內就病入膏肓。史蒂夫不顧她抗議去找藝術學院退學,將學費要回來給她請醫生治病,可醫生來後卻說他沒有能力幫助她。

 羅傑斯夫人得了肺炎,不知從哪感染到的,可能不乾淨的環境,也可能她不經意地接觸了患者。不論如何,十年後被廣泛使用的抗生素現在還不存在,所以肺炎跟傷口感染仍然具有很高的致死率。

 羅傑斯夫人沒能扛過這一關。

 小氪從她剛生病起就一直守在她身邊,牢記它從溫尼弗萊德身上吸取的教訓。

 可這一回它對抗的不是什麼敵人或者受驚的馬,而是掩藏在羅傑斯夫人體內的病魔。它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她嚥下最後一口氣。

 史蒂夫從此沒了雙親。

 按道理他該被送去什麼遠方親戚家,但老巴恩斯不忍看到自己熟悉的孩子被送走,收養他。

 於是兩個男孩又一次住在一起。這一回,他們成了真正的家人。

 就在小氪以為生活終於能好轉一點的時候,它又一次遭到歷史巨輪的碾壓——

 不知何時,報紙突然開始講起大西洋對岸的那些國家,電臺跟黑白電視裡的那些聲音全都變得嚴肅。大街上的混亂都減少了,所有人都縮在家裡,要麼恐懼他們預感到的事,要麼跟其他人激烈討論世界局勢。

 巴基的父親喬治突然有一天就宣佈自己要回到軍營工作,讓兩個大小夥子還有雪豹照顧好最小的麗貝卡·巴恩斯,頂多一個月給他寫一封信。

 可沒等巴基寄出第一封信,他們就先收到了來自軍營的信。

 信拆開來是份電報,上面用官方的語氣寫著,‘我們抱歉且沉重地通知,喬治·巴恩斯先生因不幸被同伴走火的槍擊中,已於1938年12月13號晚8點43分在裡海訓練營醫療單元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