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說實話,如今夏皇出面,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心中更偏向於路線二,息事寧人了。
畢竟,他雨某人,可不是劉謹這種愣頭青,為了搞垮對手,甚至不惜當眾讓夏皇難堪。
當然,前提是這聶錚不繼續作死挑釁。
沒想到,他心中剛剛打定主意。
面前的聶錚忽然情緒暴走了!
只見這位萬千榮譽加身的神捕司年輕高官,血淚湧出,一字一句的喝道:“陛下!理智?您讓臣怎麼理智呢?”
“容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倘若雨淮安真的是個假太監,您的妻妾愛妃,被他”
“您能理智麼?”
“大膽!”
夏皇龍顏震怒,正要一掌拍去,卻被一旁的御前太監陳德福跪下攔住了。
“陛下不可啊!他可是神侯最寵愛的大弟子!您忘了麼,二十五年前那場皇族爭鬥,神侯可是您最堅實的後盾啊!”
陳德福趕緊用秘法傳音。
聞言,夏皇臉色總算漸漸緩和,鼻孔重重的冷哼一聲:“聶錚!你今日思想已然出了問題,以至於口無遮攔,但朕念在神侯面子與你昔日功績的份上,暫且饒過你這一次!且速退!”
“是臣出言冒失!臣罪該萬死”
天子發怒,聶錚總算清醒了許多,連忙磕頭認罪。
然而,認錯歸認錯。
這位神捕司副司正,卻沒有任何退場的意思。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退下!”
夏皇冷道。
“陛下!臣實不甘!”
聶錚咬了咬牙,再次看向一旁打著哈欠,似乎完全當自己不存在的少年,“請陛下容許臣與雨淮安決一死戰!此戰之後,無論陛下怎麼懲罰臣,臣都無怨言!”
“你這”
夏皇倒是有些懵了,完全想不通這兩人哪來的這麼大的恩怨。
一旁的祺貴人見過兩次陸司瑤,卻是隱隱猜出了幾分原委:“哎,這該死的賤奴,仗著假太監的身份,到處招惹女孩子,只怕這陸大人已經被他這頭臭豬給拱”
“哎,如此說來,這聶錚倒是跟陛下同病相憐了。”
聖女娘娘輕輕嘆息著,心中竟然同時泛起可恥的背德感與奇怪的愉悅感。
下一秒,她意識到了什麼,臉頰變得通紅:
「糟糕!我怎麼開始享受這種感覺了!我是純潔無瑕的飛仙島聖女,我我才不想變成萬娘娘那種女人啊啊!」
就在氣氛陷入僵持之際。
“陛下,臣實不忍讓您為難啊。”
一道清越的嗓音傳來。
眾人回眸望去。
只見那位全程泰然處之,淡定自若的西廠督主,施施然的走到御前,拱手道:
“既然聶大人苦苦相逼,請陛下將此事交由臣自行處理吧。”
說完,他目光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聶錚:“聶大人,本督只問你一句,是不是非要與本督切磋一場,你才肯罷休退場,還陛下以及眾位同僚一個清淨?”
“你這閹人少裝模作樣!”
聶錚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本官說的很清楚了吧,我不是要與你切磋!而是要”
“殺你洩憤!”
“很好。”
全場注視下,年輕的西廠提督,一抖蟒袍,俊眸之中,絕世殺機崩現:
“那就打!!!”
封禪臺的後方,臨時搭建的擂臺之上。
兩名位高權重的朝廷年輕天驕,相互對峙著。
恐怖森然的殺機,如海浪一般,瞬息間蔓延整個廣場!
極度緊張的氣氛下。
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的。
若真是按照聶錚方才所說,不死不休的話。
那麼今晚,朝廷便註定會失去一位少年宗師!兩人尚未出招。
廣場上群臣已然交頭接耳起來。
“臥槽,諸位大人都已經開盤了?這也太快了吧!”
“廢話不多說!本官押聶大人!大夏第一天驕豈是浪得虛名?”
“算本官一個!全押聶副司!”
“誒?沒有一個人相信雨督主能爆冷反殺麼?他先前鎮壓過天驕榜第五的唐公子,他也不弱的啊!”
“害,雨督主今年橫空出世,的確讓人震撼,但聶副司生平從無敗績,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啊!”
另一邊。
眼見群臣開盤下注,搞得如火如荼。
作為半個投機商人的梁國公萬麒,亦是心癢難耐,不過,最終自持國公身份,忍住了衝動。
“國公,你若是去押一手大注,你會押誰贏?”百曉生笑呵呵的問道。
“雨淮安是我家閨女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太監,我支持他。”
“國公,老朽問得是,你會押誰贏?”
“聶錚。”
“咦?國公你不是支持雨淮安?”
“支持是支持的,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萬麒嘆息一聲,又問道:“百曉生,你會押誰呢?”
“不確定。”
百曉生如實道:“老實講,就這位雨督主如今的肉身強度,以及那恐怖的劍界領域,整個大夏江湖年輕一輩中,除了天驕榜單第一的那個雌雄難辨的怪胎外,老朽找不到第二人,能夠跟他正面交鋒的。”
“因此,若是聶副司想贏,絕對不可以與之硬拼,但若是拉扯著打的話,這位雨督主的身法,又詭異得可怕,也難有勝機”
“哈哈哈,你這老滑頭,你說來說去,不就是看好雨淮安唄?那你為啥又說不確定?”萬麒斜了對方一眼。
“因為聶錚是神侯的親傳大弟子。”
百曉生道:“單單只是這個身份,便足以讓人不敢輕視,想必他應該有壓箱底的絕活吧。”
“你說若是這雨淮安勝了,對當今朝廷年輕一代青黃不接,漸漸落後與民間武林的局面而言,會否是一個轉機?”萬麒饒有興致的道。
“老朽不曉得,老朽只知道,他若是真贏了的話”
百曉生那張鷹臉面具後的老臉,呈現出新的痛苦面具:“老朽剛剛編撰好,準備年底發行的最新天驕榜單,又得推倒重排了啊,哎。”
擂臺上。
與對面全力調息,死死觀察著自己氣機動向的聶錚不同。
雨淮安卻是一臉的輕鬆寫意。
自己的實力,自己最是清楚。
放眼整個京城,不出動墨家那堆黑科技的話,能跟他雨督主打一打的,也就十來位宗師極境的老牌宗師,以及乾部那兩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無上宗師。
當然,太皇太后蕭如媚不算。
這個女人,從他看見她的第一眼起,就確定過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