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被掏空 作品

第四章 泥龍祈雨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終於停了。

蔚藍的天空和潮溼的地面間含蘊著蒼翠的野花野果香。

而高見和白平,也終於看見了人煙。

準確的說,是縣城。

也就是說,步入文明地帶了。

對此高見十分興奮,在野外冒雨跋涉了這麼久,可算是來到城市地帶了。

他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和白平閒聊:“所以,道長,你祈雨到底是個什麼原理啊。”

白平笑著說道:“原理倒是不難,正所謂,天地積陰,溫則為雨,龍馭風雲而施德,威合風雷,恩成雨露,卉物敷榮,我以吐納之法,取東方蒼龍之氣,溫養泥龍,令其誕靈,又以符籙規制,讓其無法迴歸蒼天,解除禁制的辦法便是下雨,於是雨來,龍歸,這就是我的祈雨法了,但其中規制蒼龍之氣的方法出自五雷法,我卻是不能教給小哥了。”

“這話說的,教我我也學不會啊。”高見笑笑。

白平說道:“那可難說啊,小哥你的悟性非凡,捨身刀法一學就會,等到了山門,我替你引薦,與我做個師弟,怎麼樣?”

“要出家嗎?”高見問道。

他看白平就連吃飯都只吃素,說是要養一口清氣,看起來像是要出家的樣子。

“自然是要的。”白平點了點頭。

出家也沒什麼不好的,清心寡慾,自由自在。

“那算了。”高見搖了搖頭。

修行他很有興趣,但如果要出家,他覺得不太行。

倒不是他貪圖享樂,覺得出家委屈了五臟廟和二弟。

只是高見覺得,如果按照白平那種作風,自己胸口那把刀,恐怕永遠都磨不利了。

上次在那個村子,他大罵村民們一通,又斬了王四一臂,出了一口惡氣,似乎是胸中意氣又多了一分,所以鏽刀鏽跡少了一分,鋒芒又利了一分。

而只有高見自己才知道,他完全是因為手持長刀帶來的‘心湖無漣漪’的狀態,才能夠完整的映照出道歌之中的所有神韻。

白平不知道,只以為高見是悟性驚人。

但高見明白,他能夠聽一次道歌就完全學會了捨身刀法,全仰賴這把刀。

不管是鎮壓其中的煞氣,還是心湖完美倒映的狀態,都是靠這把刀才做到的。

但是,這把刀被這麼用,似乎會被逐漸鏽蝕,而如果沒有這把刀,高見的悟性估計撐不起來修行。

而磨礪這把刀的辦法,只能用‘意氣’。

胸中一口意氣,可磨此刀。

如果出了家,那高見覺得自己和這把刀就可以說再見了。

再三思量之下,修行法固然想要,可他還是覺得,這把刀或許對自己更重要。

除了這些想法之外,他心中似乎冥冥也有一個聲音,讓他別放棄這把刀……

高見也說不明白,或許……這第六感的聲音才是主要原因,後面前面想的那些,都是他給自己找的藉口罷了。

但那些都無所謂了,以後聽見了新的道歌,就知道自己的決策對不對了。

高見和白平相處的這段時間,閒聊之中,他也瞭解了不少常識。

比如說,道歌這玩意兒,就不是一般人能唱出來的。

就好像畫家亦或者書家,在字畫之中寫出神韻來一樣,這些都是需要刻苦練習才能做到的事情。

白平能唱出道歌,其實已經證明他很厲害了。

只是現在他所能唱出來的道歌,要麼是屬於山門的,要麼都是不適合高見的,所以高見暫時還只有捨身刀法一門傍身手藝。

不過高見已經挺滿足了。

已經等於有了十年苦修的刀法,還有什麼不夠的呢?

兩人閒聊之間,已經來到了縣城的門外。

門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煙浩鬧,往來無數,旁邊還有許多車馬與苦力,正架著擔子正往城裡走,車上肩上,都是些香貨雜色物件,菜蔬水果之類。

路由石板鋪成,闊二百步,周圍有些自搭的棚子,茶水飲食,箍桶裁縫,修香澆燭,打紙冥器,石木裱褙,應有盡有。

而路盡頭是一座大門,懸著一塊牌匾,上書“寧泰縣城”四個大字。

字中,隱有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