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窮飛瀑 作品

第176章 詛咒晚娘

 (1)

 婉娘看著他們,眼中滿是驚恐。

 她不知道村民們又要對她做什麼。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她的目光從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掃過,那些曾經因她治癒傷病而露出的感激笑容彷彿還在眼前,可如今卻都被猙獰和狂熱所取代。

 人群中,幾個被疫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村民,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他們手中緊握著粗糙的農具,那本是用來耕種土地的工具,現在卻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殺意。

 婉娘看到了平日裡和她一起採藥的阿婆,阿婆曾經總是誇她心善手巧,可現在阿婆卻對著她吐口水,嘴裡唸叨著讓她認罪的話語。

 旁邊的幾個孩童也被大人們拉著,他們懵懂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好奇,望著婉孃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怪物。

 婉孃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扎著,痛得無法呼吸。

 突然,那個惡霸大笑著從人群后擠了出來,他的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婉娘,每走一步,婉孃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惡霸在婉娘面前站定,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著那個可怕的計劃。

 婉孃的瞳孔急劇收縮,她拼命地掙扎,手腕和腳踝被繩索勒出了深深的血痕,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

 “不要啊,你們不能這樣,我是冤枉的!”

 婉娘大聲呼喊著,聲音嘶啞而絕望,在山谷間迴盪,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激起村民們一絲一毫的憐憫。

 他們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被疫病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只想著找一個宣洩痛苦的出口,而婉娘,成為了他們眼中的罪魁禍首。

 然而,村民們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他們不再聽婉孃的任何話語。

 一位老大娘拄著柺杖,用乾枯的手指著婉娘,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怨毒:“你這個掃把星,自從你來了,我們村就沒安寧過,現在疫病橫行,肯定是你這個妖怪帶來的!”

 婉娘哭著哀求:“大娘,您忘了嗎?您上次摔斷腿,是我給您治好的呀,我怎麼會害大家呢?”

 可老大娘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一個年輕的媳婦懷裡抱著奄奄一息的孩子,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語:“我的孩子都快沒了,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惡魔。”

 婉娘急切地解釋:“妹子,我一直在找辦法救大家,疫病不是我帶來的啊!”

 但年輕媳婦抱緊孩子,根本不理會婉孃的哭訴。

 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滿臉憤怒,其中一個揮舞著拳頭怒吼:“別再狡辯了,你這個禍水,今天我們就要為村子除害!”

 婉娘看向他們,眼神裡滿是絕望:“你們都忘了嗎?每次你們受傷生病,都是我來醫治的,我對大家一直都是真心的啊!”

 可他們就像沒聽見一樣,在惡霸的煽動下,一步步朝著婉娘逼近,臉上的憤怒和仇恨越發濃烈,那瘋狂的樣子彷彿婉娘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惡霸站在最前面,臉上露出猙獰又得意的神情,他高高舉起雙手,像是在召喚某種邪惡的力量。

 月光灑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宛如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教村民們唸誦那個古老而神秘的咒語。

 那咒語從他口中吐出,每一個音節都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律,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呢喃。

 村民們一開始有些猶豫,但在惡霸的威逼和蠱惑下,也紛紛跟著唸了起來。

 那些虛弱的病人,強撐著身體,乾裂的嘴唇艱難地開合。

 年輕力壯的漢子們,眼中閃爍著狂熱,聲音洪亮卻又空洞。

 就連那些婦孺,也在恐懼和仇恨的驅使下,發出了參差不齊的聲音。

 隨著咒語聲越來越大,夜空中的烏雲開始聚集,遮住了那原本皎潔的月亮。

 風呼嘯而過,吹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恐怖的場景伴奏。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寒冷起來,絲絲寒意滲入每個人的骨髓,讓村民們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他們沒有停止,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著。

 黑暗彷彿也在向婉娘籠罩過來,從四面八方蔓延,一點點吞噬著婉娘周圍僅存的光明,宛如一隻只黑暗的觸手,要將她拖入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