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陳淼：玄墓蟠香寺？莫不是她吧！
隨著林如海的話音落下，廳堂之內一片寂然。
小翠面上不現一絲血色，抬眸看了一眼那似是要噬人的林如海，貝齒緊咬著粉唇，說道：“奴婢也不想，但奴婢不做，奴婢的小娘就沒命了。”
其實小翠自入林府，賈敏便待她不錯，讓她下手直視，她也不忍心，但自己不做的話，死的就是她親生母親。
林如海聞言，身子一個踉蹌，兩行濁淚從眼角滑落，整個人搖搖欲墜。
原本他也是猜想自己的媳婦和兒子是因為他果斷拒絕鹽商的拉攏而遭到報復，但卻沒有證據，當做是中邪而致，最後不了了之。
不過林如海為了以防萬一，便讓幼女上京投奔親家。
不曾想，自己的預料果真沒錯。
更為可恨的是，他沒想到背叛自己的居然是賈敏一時心軟帶回來的丫頭，若早知如此，他怎會生出這惻隱之心來，恨不得一腳將其踹死。
陳淼瞧著林如海那悲慼的模樣，心下也是瞭然。
賈敏早亡，甚至於連林家幼子都不明不白的夭折，想來這也是那群鹽商們的手筆。
不得不說，這鹽商還真是心狠手辣，要不是黛玉去了京城，估摸著林家連一點血脈都存活不下來。
陳淼暫時沒理會那悲愴的林如海，凝眸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小翠，目光幽幽，說道：“你傳信告訴他們，就說林如海吃下蘑菇，人已經昏睡不醒，但衙門內有御醫在，正在全力診治。”
小翠心下一動，面色帶著幾許猶豫之色，似是欲言又止。
陳淼見狀直言道：“放心好了，只要林御史還沒有病故，那你和你小娘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本王允諾你，事成之後，保你一家無憂。”
從發現小翠的端倪，陳淼就計劃著如何應對，以鹽商的謹慎，想通過小翠的指證就對付他們，顯然不夠實際，到時他們隨意推出一個人，那陳淼也沒辦法。
總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大開殺戒？那陳淼是活膩歪了。
如今之計，或許用林如海來降低他們的戒備心，好引蛇出洞，尋找機會將揚州鹽商以及貪腐官員一網打盡。
至於說小翠....無論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但不念恩情謀害主子，罪不容赦。
只是相對於整飭鹽政，她們無足輕重，陳淼也不會為賈敏這個不相干的人報什麼私仇。
成年人以利益為先。
小翠聽到陳淼的承諾，雖然不知對方是不是守信之人，但此時她也沒有其他辦法，應諾了一聲後，便退了下去。
陳淼垂眸看著林如海那變幻莫測的面龐，淡然道：“林御史，這賤婢只是個小角色，害死你妻子和兒子的真正凶手是那群鹽商。”
林如何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一時之間默然不語起來。
從陳淼讓小翠謊報，林如海就明白他要做什麼，而承諾小翠的行徑，不過是利益得失，完全符合皇族做派。
只是知道歸知道，但....棍棒不砸在自己身上，怎麼可能知道疼。
面對陳淼無形的壓迫，林如海心中無奈，只能如陳淼所言自我安慰一番，嘴唇哆嗦了一下，應道：“是，下官明白。”
陳淼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說道：“從今日開始，林御史便突發疾病，命在旦夕，先前聯絡的商戶們也不需要去理會。”
既然要引蛇出洞，那就必須讓他們得意忘形。
林如海回過心神來，壓下心中的悲愴，思忖幾許，輕聲道：“下官覺得，殿下可遣人去一趟京城，讓小女趕回來盡孝。”
陳淼聞言，心下微微一動。
讓林家孤女從京城趕回來盡孝，這就更加營造出林如海命在旦夕的氛圍，的確是個好法子。
人在極度憤怒與悲愴下，是很難穩住心神，這林如海能這麼快便恢復過來，不愧是讓永康帝器重的臣子，腦筋就是轉得快。
也是，再怎麼說，那賈敏母子都死了兩年了，時間的治癒，不至於讓林如海徹底的崩潰。
亦或者說此事的報復心理，讓林如海振作起來。
陳淼目光閃動，正色道：“嗯，不錯，就照你說的辦，不過等兩天後，本王再派人去京城傳信。”
林如海聞言，倒也沒說什麼，畢竟先前還說太醫正在診治自己，若是現在就派人去京城，容易讓人察覺出異樣。
陳淼思慮片刻，凝眸看向林如海，問道：“林御史，你任職巡鹽御史多年，可有收集到他們上下勾結的證據。”
林如海面色慘白，稟道：“回殿下，下官確實是收集到了一些，不過都是些驛鹽道的官員，難以作為。”
陳淼聞言蹙了蹙眉
，說道：“如今看來，只有先靜觀其變，待他們得意忘形之時，再私下從那些官員下手追查。”
林如海並未反駁，抬眸看了一眼陳淼，想了想，拱手道：“殿下，當年太上皇派遣陸御史來揚州整頓鹽政，據說陸御史追查到了賬本，其中詳細記錄了鹽商與各鹽道官員勾結的證據，只是隨著陸御史一家被山賊所害，賬本便不知所終。”
陳淼挑了挑眉，冷聲道：“這麼說來賬本還是被他們拿了回去。”
假扮山賊行刺朝廷官員，真是無法無天。
林如海說道：“殿下，陸御史尚有一女存活，因自小多病，便入了空門帶髮修行，陸御史也是在前去看望女兒後的歸途中被山賊所害。
據臣所知，陸御史的女兒所在的庵堂附近便有他們的人盯著，想來賬本並未被他們所獲。”
聽到這裡，陳淼心下一動，轉而問道：“那賬本在陸御史女兒的手上？”
林如海搖了搖頭，神色莫名道：“下官詢問過，只是她並不知曉，想來賬本或許並不在她手上。”
陳淼聞言，一時之間卻並未回話，指尖敲擊著桌案，心中思慮起來。
照林如海所說，那賬本應該沒有被他們尋回，如若不然，不至於監視一個自小遁入空門的尼姑。
至於說為何不痛下殺手，斬草除根，其實也很好理解，那賬本遊離在外始終是個禍患，要是因此徹底讓賬本的下落成謎，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岔子。
還不如監視為主，趁此或可尋回賬本，消除隱患，真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再下殺手也不遲。
過了一會兒後，陳淼收回食指，凝神看向林如海，劍眉下的星目閃動，問道：“那陸御史的女兒在哪座庵堂修行。”
林如海眉頭蹙了蹙，心下帶著幾許狐疑，不過還是如實稟道：“回殿下，在蘇州太湖的玄墓蟠香寺。”
陳淼聞言心下一頓，那雙銳利的雙目閃爍起來。
玄墓蟠香寺？莫不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