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死的瘦子 作品

第172章 邢岫煙:還真是蓬蓽生輝

蟠香寺,

另一處廂房之內,邢忠夫婦都穿著件半舊不新的棉襖,目光時不時的朝外看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一側,邢岫煙穿著件靛藍青布棉裙,頭髮梳成一個尋常人家女兒的髮髻,玉面素妝,卻掩飾不了少女那清理脫俗的玉容。

此時的邢岫煙瞧著自家父母那忐忑的模樣,心中微微輕嘆。

自家父母得知端王殿下駕臨,便迫不及待的帶她來拜見,其意不言而喻。

如貨物一般待價而沽,邢岫煙饒是淡泊寧靜,也免不了升起一股酸澀。

正此時,屋門傳來一陣響聲,驚得邢忠夫婦忙站立起來,循聲望去,便見一華服少年走了進來,守在門口的錦衣衛當即拜禮,讓邢忠夫人明白這少年便是端王,一時之間腿都有些打顫。

若不是夫妻兩人相互攙扶,怕是都跪了下去。

陳淼昂首走了進來,旋即便徑直落座在首位上,垂眸看著那神情拘謹的邢忠夫婦,淡然道:“聽說你們自稱是本王的舅舅。”

話音一落,邢忠夫婦便面色慘白,“噗通”一下便跪在地上,心下忐忑不安。

他們知曉端王身份貴重,若是想要求見,自然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想著關係總歸不假,端王應當會顧著榮國公府的情面,誰承想一見面就有興師問罪之勢。

一個七品縣令就足夠讓他們心驚,更別說是堂堂端王,簡單的一句話就讓他們膽戰心驚,惶恐難安。

邢岫煙見自家父母跪著,於是也跪了下來,那清麗的眸子看了一眼端坐於上的陳淼,眸光閃了閃,旋即復又垂下螓首。

邢忠壓下心中的驚懼,扯出一張笑的比哭還要難看的臉,賠笑道:“殿下,小的不敢胡亂攀親,只是小的妹妹的確是榮國公府大老爺的續絃.....”

“行了,本王知道你們的身份,尋本王有什麼事情。”

陳淼沒心情聽他們扯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直接抬手便打斷,目光瞥了一眼那垂著臻首,默默而跪的邢岫煙,詢問起邢家人的目的來。

邢忠心下一驚,被陳淼這淡然的態度弄得愈發的驚懼起來,一時之間腦袋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邢岫煙見此情形,猶豫幾許,輕聲道:“回殿下,家父之意是想著上京投奔姑媽,只是囊中羞澀,難以湊齊旅費,聽說殿下此行回京,便想著可否搭殿下的便船,一併上京。”

就這?

陳淼蹙了蹙眉,心下頓覺無語。

原本覺得這邢忠夫婦是市儈之人,此番主動求見,說不得會弄些驚喜出來,誰知道就是為了省旅費來搭便船。

有些小失望。

邢忠瞧著殿下並沒有問罪之意,心下微微一緩,和身旁的婦人對視一樣,說道:“殿下,小的女兒岫煙年歲不小了,到了許人的年齡,只是家中困難,如今還在寺廟租住,如何給她找個好人家,於是小的和妻子商量了一番,便想著上京投奔,希望她姑媽能幫著給岫煙幫襯一二。”

陳淼聞言,心下恍然,原著中,邢忠夫婦也是在蘇州住了多年也不見上京投奔,或許也正是因為邢岫煙到了年齡,想通過邢夫人的關係為其擇選良婿。

他們一家不是上京沒多久就定下了薛蝌。

沉吟一聲,陳淼開口道:“也是,邢姑娘雖穿著樸素,但一身氣質淡雅清新,若是隨便尋個毛頭小子,倒是委屈了。”

且不說邢岫煙這恬靜的性格,光憑這清麗脫俗的容貌,的確不是一般人家能媲美,去京城奔更高的光景,實屬正常。

實話實說,見色起意是本性,陳淼不否認自己對邢岫煙有興趣,此番親自過來,心裡也的確是有小九九。

給誰不是給,為何就不能是他!

再者說了,陳淼一個王爺,不辭辛苦的巡查,就不能縱情享受享受!

邢忠心下一動,有些期待的看向陳淼,似是有些自賣自誇道:“殿下,我們家岫煙也是讀了不少書,不說知書達理,但也是個明事理的,不求她做什麼正室,只要人好,如殿下這般少年英武,便是妾室也無妨......”

此時,邢岫煙垂下螓首,那張如梨蕊一般的臉蛋兒上滿是難為情之色。

自家父親前面說得都沒什麼問題,即便說她年齡到了許人的地步,她也能平常待之,然而那什麼如“殿下一般英武”的話,幾乎就是明示。

陳淼聞言,心下不覺好笑,他之所以特意誇一句,就是看準邢忠夫婦的品性,果真就順杆往上爬。

有點意思。

不過邢岫煙的相貌的確非凡,但拿陳淼做比較,實在是託大,以邢家的家世,侍妾

一流也不一定能輪得到她。

輕笑一聲,陳淼垂眸看了一眼那低眉垂眼的邢岫煙,清秀的面容中帶著幾許玩味之色,問道:“邢姑娘也是這般想的?”

邢岫煙嬌軀一顫,低垂的螓首下,那雙清麗的杏眸閃爍,心頭湧上一抹疑惑。

想來殿下是聽明白自家爹爹的意思,自己對此沒有選擇的餘地,怎得殿下忽然詢問她的意見作甚.....

而邢忠一聽這話,心中不由的一喜,暗道果真如他所想。

別看他突然獻女顯得突兀,但邢忠從知曉陳淼賞了邢岫煙一個金裸子,心裡就有隱隱有所猜測,若是沒什麼想法,這般大方作甚。

而且這端王的名聲.....連身為出家人的妙玉都不放過,可見其貪色的本性。

自家女兒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正如其所言,隨著妙玉念過書,明事理,生得又是花容月貌的,氣質絲毫不輸旁人,貪色的端王能無動於衷?

給尋常人家做妾,那肯定是虧的,但給皇室貴胄做妾,就是那些知縣、府尹的老爺求都求不來,更別說他們這些小門小戶,那是天大的福運。

在寺廟租住的幾年裡,不是沒有人打過自家女兒的主意,但他根本就看不上那些人,就是想著既能給女兒尋個好人家,同時也能得一場富貴。

壓下心中的激動,邢忠怕邢岫煙亂說什麼引起端王的不快,於是忙說道:“小女上回見過殿下,便心生欽慕....”

邢岫煙聽見自家爹爹如此直白的話語,低垂的螓首下,雪膩的臉蛋兒暈紅,心中既覺得羞臊,又顯得極難為情。

什麼心生欽慕,她哪有....

陳淼沉吟一聲,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既然要搭船回京,那今日就收拾一番,明日隨本王同行。”

邢忠夫婦聞言面色一愣,他們雖然拿搭船做藉口,但真正的目的卻是推薦自家女兒,自己的話都這麼明顯了,殿下怎麼還面色平平。

莫不是瞧不上自家女兒....

然而陳淼既然發了話,邢忠夫婦也不敢違逆,卻在準備離去之際,首位上的陳淼便清聲道:“邢姑娘留下。”

邢忠轉憂為喜,當下也不多說什麼,拉著自己的妻子就離開,獨留下邢岫煙一人。

此時,邢岫煙垂著螓首立在堂下,也不敢去看堂上的陳淼,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余光中瞥見陳淼起身朝自己走來,柳葉細眉下,那雙清麗的美眸閃動。

殿下單獨留下自己作甚?還是說同意了自家爹爹的話,看中了自己?

正當邢岫煙心緒紛雜之際,陳淼已然立在她的身前,而後下頜處便被一隻寬厚的大手捏住,輕輕抬起,水潤的杏眸裡便倒映出陳淼那張丰神俊朗的面龐,一顆詹泊寧靜的芳心“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他要幹嘛?

陳淼凝視著邢岫煙那張清麗的玉顏,兩彎柳葉眉若出雲之岫,如紗似霧,一雙晶瑩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這般女兒哪裡像是山野流香,說是大家閨秀的女兒都不足為過。

“邢姑娘可知你父親的意思。”

面對陳淼調戲的動作,邢岫煙玉頰粉膩,恬靜的眉眼間現著一抹羞澀,抿了抿唇,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民女聽父母的。”

自家父母打的什麼主意,邢岫煙怎麼會不知曉。

聞得此言,陳淼也不意外,他心知以邢岫煙澹泊性子,邢忠所謂的欽慕不過是信口開河而已,估摸著邢岫煙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想法,只不過她性情本就是隨遇而安,順其自然而已。

說白了,邢岫煙就是個乖乖女,不會忤逆自己的父母。

輕笑一聲,陳淼說道:“那你就隨本王回京,日後就住在王府裡,本王會讓你挨著妙玉師太,兩人好做個伴。”

現下人家都主動把女兒送上門來了,這還要是拒絕,純粹就是矯情。

至於說感情這種東西,日久生情,越做,感情就越深厚,有得是時間培養。

邢岫煙聞言心下一顫,玉頰上的玫紅延伸至玉頸處,兩彎柳葉眉下,那雙瑩潤的杏眸斂了斂,眉眼間現著一抹羞窘。

其實在她得知自己父母的盤算,心中就設想過和妙玉師太一塊兒,只是沒想到殿下居然如此直言不諱,讓邢岫煙芳心羞臊。

她們亦師亦友的兩人,最終還是要同心同德了。

陳淼指尖摩挲著邢岫煙的下頜,只覺一片柔膩,凝視著少女那嬌羞的玉顏,輕笑道:“不過....本王還是該給你留下些什麼,讓你蓬蓽生輝。”

留下些什麼?蓬蓽

生輝?

邢岫煙玉容一怔,凝眸看著眼前的少年,瑩潤的杏眸中蘊著一抹疑惑,然而還不等她詢問,便見陳淼忽地湊了上來,溫熱的氣息席面而來,讓邢岫煙那平靜的心湖泛起滔天巨浪,芳心跳動不止。

“唔~”

邢岫煙下意識的閉上雙眸,一寸一寸的侵襲,抵近糾纏,讓人心尖兒劇顫,整個人如遭雷殛一般,心神恍惚不定。

這就是殿下說要給她留下的東西?還真是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