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碗手擀麵 作品

第112章 鄧儷君的甜蜜蜜

 如果成了,可能真的會拿麻袋裝錢。 

 翌日。 

 錢度在後院特意歸置出來的書房裡,書桌上鋪了宣紙,突然來了雅興練練毛筆字。 

 壓宣紙的鎮尺是一對清早期的老物件,材質是金絲楠木,上面一左一右刻了兩句詩。 

 ‘雨過林霏青石氣,秋將山翠入詩心’ 

 不光這玩意兒,放毛筆的筆筒是明青花,筆山是和田玉,硯臺硯匣,乃至使用的墨和筆都是老物件。 

 錢度歸置出來的書房,可以這麼說,除了他自己這個人,都是上了歲數的老物件。 

 書桌最左側放著收來的名家字帖,甚至還有蘇山當垃圾收來的宋宗趙佶的瘦金體字帖。 

 他對瘦金體沒什麼研究,主要還是楷體,中號毛筆握在手裡。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楷體寫完,欣賞了兩眼,又落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 

 楷書變行楷,李白的詩就得瀟灑著寫,錢度在字與字之間,句與句之前多了些飄逸的潦草。 

 他的書法本就不錯,如果放大家或者懂行的如方元海眼裡不算什麼,可普通人看著,那真得拍手叫好。 

 一氣呵成,錢度看著洋洋灑灑的字自我感覺好的不得了,他覺著自己以後畢了業,乾脆留校去中文系教書法也不錯。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準備一塊自己專屬的印章,怪不得總覺著差點意思。” 

 錢度手裡有一大堆好料子,和田帶沁的籽料,回頭得找個老師傅雕刻雕刻,弄個專屬印章出來。 

 廢了不知道多少張宣紙,剛開始還能沉心靜氣練字,後面直接筆走龍蛇,龍飛鳳舞的寫草書。 

 最後一個大大的‘錢’字落在紙上,錢度剛心滿意足的收工,王小飛就尋了進來。 

 一見面就吐槽道:“你這院子大了是不好,我在前院找了半天,最後還是幾條狗給我帶過來的。” 

 大吉大利個子已經竄了竄,有膝蓋那麼高,通體黑虎頭虎腦的,雖然還沒有徹底長成,不過看上去已經很有震懾力。 

 王小飛也是來了幾次混眼熟了,氣味熟悉了,不然高低不敢進這院子。 

 “呦,練字兒呢?” 

 錢度指了指,“看看,寫的怎麼樣?” 

 “其它的還好說,”王小飛指著那個錢字,侃道:“你是不是掉錢眼裡了,練字還寫這玩意兒。” 

 “屁,我這是寫我姓呢!”錢度白了他一眼。 

 倆人回到正屋,桌子上放著兩個麻袋和一罐臘八蒜。 

 錢度沒動麻袋,而是擰開玻璃罐,用手夾著吃了一個。 

 “你沒事兒給我拿這玩意兒幹嘛,味兒還挺不錯的。” 

 王小飛苦笑道:“這是我媳婦臘八節那段時間弄的,我爹孃老丈人家全送了,家裡還有兩罐呢,壓根吃不了。” 

 “好傢伙,蒜不要錢啊,泡這麼多。” 

 “哎,別提了。” 

 王小飛一臉愁容,他媳婦兒梁金環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這眼瞅著還有兩個月就要到產期了。 

 學校那邊放寒假的前一個月,天一下雪,他就硬帶著去學校請了產假。 

 家裡有他娘和丈母孃輪流看著,自己每天回家也回的勤,可難免還是心裡緊張,生怕磕著碰著。 

 梁金環更是閒的發慌,不是看書備明年的課,就是納鞋墊弄些小玩意兒。 

 情緒還賊不穩定,剛開始王小飛還是安慰的那個人,時間一長,把自己都整的情緒不穩定了。 

 錢度聽到最後,總覺著炫耀的成分居多。 

 沒好氣道:“你丫就偷著樂吧,這都正常現象,產前焦慮症瞭解一下。” 

 王小飛愁也不是,笑也不是,撓了撓頭。 

 “不說這個了,這是今年熱乾麵店的營收,我的那份已經拿了,你知道的,家裡有老婆,還懷了孕,財政大權拿捏的死死的。” 

 錢度白了他一眼,兩個麻袋攤開,全是分散著去各個銀行網點兌好的一沓沓十元大團結。 

 王小飛是正規個體經營戶,也是個體戶裡面正兒八經的納稅大戶。 

 其實可著一家銀行換也行,就是這個錢的數字有些太大,太過招搖。 

 現在報紙上還在鼓勵爭做萬元戶,只是前段時間被一些大廠給寫信告了。 

 說什麼一直鼓勵爭做萬元戶,搞得廠裡職工人心惶惶,工作也不好好做,不少人生出心思要下海經商。 

 廠子效益差不是沒有原因的,都是你們給影響的! 

 錢度當時看著一樂。 

 個體經營戶的數量經過一年的沉澱,又以成倍的速度增加了很多。 

 雖然報紙上還在鼓勵爭做萬元戶,可現實中,不少人有一種萬元戶都已經滿足不了的感覺了。 

 錢度敢肯定,靠這兩年做小生意發家存款過萬的,絕對不是少數,只是大家習慣了悶聲發大財。 

 可能路邊跟人買菜講價,為了兩分錢喊的面紅耳赤的大嬸,家裡正放著萬把塊錢的現金。 

 從面相上看完全看不出來,關鍵是這些人還從不顯擺。 

 就像每年的富豪榜排名,裡面不能說有水分,而是比這些資產還高的人,可能巴不得花錢不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榜單上面。 

 除了低調還是低調,賺了錢滿世界宣傳的永遠只佔少數。 

 錢度一沓一沓的拿出來,壘了個品字形的小山。 

 問道:“熱乾麵這幾個分店方面,你有什麼打算?” 

 王小飛點上煙,深吸了一口,說道:“軒鼎樓這邊我也得顧著,羅師傅還打算開新店,那邊有些顧不過來...” 

 “我準備過年的時候跟樊騰說說,讓他多挑點擔子。” 

 錢度聽著點了點頭,又道:“分店還開不開了?” 

 “開,怎麼不開,我是忙不過來,可樊騰柱子他們的心勁兒可不低,他們現在完全有能力管過來。” 

 王小飛並沒有因為兜兒裡有了看似花不完的存款而自滿,主要是得有比較,跟錢度接觸多了,幾萬十幾萬塊錢好像真的不算什麼事兒。 

 萬元戶現在在他耳朵裡,跟昨天吃了碗紅燒肉一樣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