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男人破產三件套
在股票和期貨的投資裡,一個億的港幣甩進市場,撐死算是一支小型遊資,像是沒有關緊的水龍頭流出的一股水,順著下水管道最終流向大海。
在幾十上百億的主力軍面前,他這只是比尋常老百姓的資本,強了一點而已。
距離年底,乃至明年年初還有些日子,錢度想了想,讓班為東即刻回港,哪怕最後三個月,也夠他們先吃一頓開胃前菜了。
班為東剛在旅館待習慣,自家老闆平常還得上學,這邊也沒有什麼公司可以讓他去摸會兒魚。
每天一睡醒,除了逛逛京城,就是準時準點的去軒鼎樓乾飯。
川味兒的館子,剛開始接觸,吃什麼都是香的,尤其是晚上來一碗牛肉板面,班為東有些愛上京城的悠閒生活了。
在香江一睡醒,不是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班為東沒想到自己拿著一萬二的絕對高工資,能這麼閒。
“老闆,你的話我會帶到的,就是這個十倍槓桿,要不要慎重考慮考慮,你再決定?”
“不用考慮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況且你老闆我輸得起,一個億而已。”
錢度相當瀟灑的擺了擺手,在知道未來走向的前提下,話當然要多瀟灑就得多瀟灑。
只是讓聽著的班為東聽麻了,一個億...而已?
這特麼的是人話?
一個億給自己,都能直接退休混吃等死了吧。
直到坐飛機離開,錢度都沒有同意他的建議,取消或者降低槓桿。
火車和飛機相比,自然還是坐飛機來的速度快,舒適度更好。
錢度自己不想坐,可不妨礙其他人坐,嚴格意義上講,坐飛機的安全係數的確是所有交通工具裡最高的,只不過這玩意兒得看命。
班為東帶著錢度的下一步計劃走了,其實十倍槓桿不多不少正正好,再低就沒意思了。
往上漲,二十倍,乃至一百倍槓桿,他又真不敢玩兒。
真要來個一百倍槓桿,市場稍微出現一點波動,他這點錢能賠的苦茶子都不剩。
自己嘴上雖然說一個億不算什麼,可這是他吹牛比的,誰還規定當老闆的不能吹牛比了,這可是融資後的一個億啊!
十月金秋,城裡的職工們每天依舊準時準點的上下班,早晨和傍晚,街上的自行車大軍如鋼鐵洪流,密集恐懼症的人看著,只會覺著頭皮發麻。
只是進入深秋,天氣漸涼,很多人套上了秋衣秋褲。
城郊的鄉下,卻是進入了忙碌的收穫季節。
蘇山帶著貨車來昌平收雞崽子,順道再給他舅姥爺幫著收一天的莊稼。
他這從小在城裡長大的年輕人,雖說小時候淘慣了,身體也瓷實,可收莊稼這體力活兒還是扛不住。
只是幹了一天,傍晚腰腿就一個勁兒的發酸。
舅姥爺家的大兒子田大軍看著他,笑道:“你們城裡人就是這點不好,養尊處優慣了,這才收了一天就累成這樣,我這一收收十天氣兒都不帶喘的。”
蘇山接著他洗過手的水,渾呼呼的跟放了炭似的,也不嫌棄,直接抹了兩把。
懟道:“少吹,還氣兒都不喘,氣不喘那人不就噶了。”
不過有一點蘇山必須得承認,那就是他的體力的確沒田大軍好,甚至連他媳婦都不如。
記得課本上的描述,深秋金黃色的麥穗,連散發出來的味兒都是香甜的。
蘇山沒有聞到香甜,可能原因是他們沒有種麥穗,全是玉米秸稈兒,一大家子幹活熱鬧是真熱鬧,有那個心氣,可累是真累。
鄉下從春分開始忙活種了一年的地,最後的家庭收入,卻沒有他炸雞店一天的收入來的多,蘇山現在是真搞不懂,農民和地的關係了。
拿著兩隻老母雞,提溜著上了錢度家,他想從大學生嘴裡得到一個答案。
誰成想人剛跨過一進院的垂花拱門,就看見了除了錢度外還有四個人在海棠樹下坐著。
錢度看向他這邊,蘇山麻溜往後院指了指,道:“哥你先忙,我去後面喂喂魚兒去。”
錢度眼神回到李振河身上,後者臉色沒有了往日的輕鬆。
記得剛開始認識李振河
的時候,這傢伙歲數已經三十末將近四十了,可精神頭給人的感覺依舊不錯。
現在再看,倒是穿著一身兒板正的西裝,這也是現在京城企業普遍流行的打扮,不穿件像樣的西裝,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在做生意。
只不過李振河這兩年頻繁參加酒局應酬,人到中年不得已,啤酒肚明顯有了,人也發福了。
“老闆,我檢討,的確有人給我送了三千塊錢,還有一堆菸酒,只是想要一個樓房的名額,我也全收了。”
“只有一個?”
“不算管理人員,單底下的職工,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家的地址,就有十四個私下主動找過...”
李振河剛開始沒收,一堆鄉下的大棗兒花生,有人竟然整整送了一麻袋,他堂堂一個副廠長缺這點玩意兒?
十幾個人裡,送的有多有少,少的李振河也講武德,禮物不收,事兒也不辦,也只有這個三千的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三千是個什麼概念,哪怕一個月一百塊錢的工資,也得差不多兩年半才能賺夠,而他只需要動動嘴皮子,這筆錢就到自己兜兒裡來了。
這種誘惑,換誰能頂得住。
場面靜的很,這是林一達回去好一陣掂量後,提前找兩位副廠長談話的結果。
先自查,從上往下查,這次必須查的透透的!
李振河和高興旺也沒有選擇隱瞞,主要是瞞不住,林一達既然已經問了,難不成是閒的沒事幹隨便問問的?
而且他們可不是國企,性質完全不一樣。
錢度夾著煙,靜靜地看著他們倆。
“你們都是服裝廠的第一批人,又在副廠長這個位置上,妥妥的元老了,身為元老,就更不應該犯這種錯誤...”
錢度說道最後,頓了頓,繼續道:“從原則上講,我是主張全部開除的,誰也不好使。”
倆人在旁邊聽著心裡一揪,身子直了直,往前傾著想開口,卻被錢度抬手阻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