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苒薄瑾御 作品

第758章 一輩子都贖不清的罪孽

 “你是我爸,我們是一家人,宮家若是我的,也是你的。”

 宮遠弘哼笑著搖搖頭。

 雖然他也算是個有野心的人了,但現在聽到這些話,只覺得可笑。

 人都沒了,還要這個宮家有什麼用?

 就算拿下了宮家,也是踩著他親哥的屍骨,往後的每一天他都要在無盡的痛苦與內疚中度過。

 “我和你大伯當年若是有幾分你這種手段,如今的宮家就不知道是在誰手裡了。”

 之前他們也爭也鬥,可他們爭得光明磊落,再怎麼用手段,都絕不會想要他人的性命。

 因為他們始終記得,他們和宮舒瀾身上流著的都是同樣的血脈,是最親的人。

 他們宮家也不禁止內部明爭暗鬥,但不管是爭還是鬥,都得有底線。

 像宮硯書的所作所為,就是不擇手段,毫無底線,只為自己。

 宮遠弘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第一次覺得無比的陌生,對他滿眼失望。

“你出去吧,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了。”

 “爸想如何?”

 宮遠弘抿緊唇。

 如何?

 輪的得到他對他如何嗎?

 這件事宮晚音不可能善罷甘休,到時候鬧到三位長老那裡,鬧到宮舒瀾那裡。

 根本輪不到他對他如何,他們就會處罰他。

 “你是我兒子,我做不到對你如何,但這件事晚音也不是個傻子,她今天就能當著所有的人痛罵你,等她冷靜下來更是不可能放過你,這件事情一旦鬧大了......”

 “不會鬧大。”宮硯書抬起頭看著宮遠弘,“瘋子說出來的話怎麼能相信?”

 宮遠弘皺眉,“什麼意思?”

 “晚音傷心過度,情緒崩潰,導致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要是證明她是個瘋子,那麼她說出來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

 “啪!”

 話音剛落,宮遠弘抬起手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你......你......你還想要對晚音動手?晚音是你大伯唯一的女兒了,你已經間接害死了你大伯,你現在還不願意放過他唯一的女兒嗎?你是畜生嗎?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宮遠弘第一次對這個自己一向格外滿意的兒子說如此的重話。

 宮硯書偏著頭,舌尖頂了頂臉頰,宮遠弘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可他依舊面不該死。

 “爸,事情已經出了,沒有改變的辦法,只能做下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是他把宮晚音變成一個瘋子,就是宮晚音毀了他。

 宮遠弘還想抬起手,巴掌還沒落在他的臉上,就被他一手擒住。

 宮硯書道:“爸,你打我可以,但這件事沒辦法改變。”

 “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那你就是想要讓她毀掉我?”

 宮遠弘聲音一噎,想要說出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看著宮硯書如此淡定的樣子,他真的感覺極其的陌生。

 “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不是我變了,我一直都是這樣,爸,是你們太優柔寡斷,太心慈手軟,不然宮家絕對不會在宮舒瀾手上這麼久,在她手上這麼久了,這個家主的位置也該換人來當了,其實你們也一直想這麼做吧,只是你們不敢,我做了你們想做的事情而已。”

 宮遠弘眉心緊了又緊。

 “爸,在我和其他人之間你自己做選擇,你若是不惜大義滅親也要幫宮晚音,那我也沒有辦法。”

 宮硯書說完,放開宮遠弘的手。

 宮遠弘步子踉蹌了一下,扶住後面的桌子,努力的剋制著胸腔內的怒火。

 宮硯書清楚明白宮遠弘捨不得他這個兒子,所以一定會站在他這邊,他才敢說這樣的話。

 宮遠弘此刻臉上任何的表情都逃不過宮硯書的眼睛,看著他狠狠的閉上眼睛,他就知道他想好了答案。

 宮遠弘闔上眼睛。

 是他對不起宮遠易一家,這些罪孽他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宮硯書不再說什麼,“爸,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宮硯書離開,宮硯清一直趴在門上偷聽,見宮硯書開門出來,宮硯清站直身子,“爸怎麼說?”

 宮硯書面無表情,“沒怎麼說。”

 看著宮硯書臉上的巴掌印,宮硯清扯了下唇,“看著都疼。”

 不過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宮遠弘能做的只有這些,真讓他為了別人捨棄毀了這個兒子,他做不到。

 “爸把氣撒出來就好了。”宮硯清笑了笑,“我在家老挨家法,沒想到今天也輪到你了。”

 宮硯書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你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宮硯清雙手抱臂,“那倒不至於,好了,既然事情解決了,你也捱打了,我就不用繼續待家裡擔心你了,我要走了。”

 “去哪?又去找你那個宴遲。”

 宮硯清冷了臉,非常嚴肅的糾正他的話。

 “宴遲是誰?他叫阿綏。”

 宮硯書抿緊唇,“執迷不悟。”

 “哥,我對他就跟你爭家產一樣,你能放棄爭家產嗎?而且我都幫你爭家產了,你要是還不幫我留住阿綏是不是太過分了?”

 宮硯書往樓下走,“我要你幫了?而且這完全是兩碼事。”

 宮硯清跟著下樓,“我不管,阿綏一定是我的。”

 宮硯書回頭看她,低聲罵了一句,“沒出息。”

 宮

硯清不以為然,拎起包就離開,宮硯書沒攔著她,在沙發上彎腰坐下,反正攔了也沒用,攔也攔不住。

 范家。

 範博倒是不介意家裡多一個人,他朋友多,喜歡熱鬧,只是宴遲不太說話,冷的很。

 範博覺得也不怪宮硯清非要把他當成江州綏,不僅眉眼像,連性子風格都相似,就連他看他時,都忍不住想把他當成那個人。

 也難怪宮硯清會如此瘋狂。

 範博靠在一旁看著宴遲,宴遲的視線突然轉過來,落在他身上,開口道:“你已經盯了我十幾分鍾了,有話要說?”

 範博輕咳了一聲,“硯清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