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負二代 作品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先生,我悟了啊!

 所以課程結束後,方孝孺得以繼續去看王陽明的文章。

 一看不要緊。

 整個人直接是陷了進去。

 心學說起來,是脫胎於儒學的唯心學說,越是學術素養高的人,琢磨起來越容易魔怔。

 方孝孺便是如此。

 這明明與他打小接受的教育背道而馳……硬說的話,可以說是離經叛道了。

 但是就是這麼地有意思。

 寫下這些文章的人,好似是一個已經通讀了四書五經的大儒,突然頓悟了更高層次的東西那般。

 開始解釋人慾、良知、功夫……

 一字一句,極其精妙,讓方孝孺是惱火不已,他渴望能直接面對寫下這些文章的人,他想和這人討論。

 何為知行合一,為

何又說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

 他就這般魔怔著從學堂走回了院中,甚至對朱安寧行禮和對朱棣行禮,都是下意識的行為。

 直到朱安寧叫醒他吃飯。

 他卻突然悟了。

 為什麼他會糾結痛苦這未署名的文章……

 因為他在意,他想辨個對錯,就像曾經他面對朱安寧,面對朱棣那般。

 但是寫下這文章的人,卻告訴他心即是理,他一下就鬆了不少,雖然還是疑惑,但是終歸是走出了魔怔狀態。

 方孝孺抬頭直勾勾地看向了朱安寧。

 “敢問朱先生,那知行合一的語錄,是出自……”

 “啊……自然是域外大儒。”朱安寧一聽知行合一這四個字,便知道,這方孝孺大概是按殘篇學心學,學傻了。

 古金小說裡不都寫得明明白白麼,練殘篇或者逆練,都是要走火入魔的啊混蛋!

 “不愧是域外……見解,真的相當獨特,又相當耐人尋味。”方孝孺怔怔地回道,然後竟是開始追問:“那朱先生作為大儒門下,一定知曉這釋意吧,我能否討教!”

 討教?

 哇,殺了我吧。

 朱安寧在心裡哀嚎。

 他又不是什麼文學博士,圖書管理員穿越,會個屁心學啊,扯犢子說個知行合一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啊。

 於是他決定要決絕地說不。

 可惜的是,方孝孺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因為方孝孺已經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問題。

 “朱先生,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當何解?”

 “啊?就這?”本來已經想站起來找個理由逃跑的朱安寧,聽完方孝孺的問題,那是又把屁股貼到了凳子上。

 這句話的釋義,教材全解上用故事解釋過……剛好就是方孝孺手上那註解的後一頁,沒有打印出來而已,朱安寧是看過的,覺得有趣還大概記了記,想著什麼時候給鄉學的孩子們講的。

 於是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露出了裝逼的嘴臉。

 方孝孺倒是被朱安寧的反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太……太過簡單?”

 “啊……倒也不是……”雖然想裝逼,但是又不是太敢裝,這和之前賭論語不一樣,這是現場直播啊!

 朱安寧輕咳了兩聲,說道:“方希直,這兩句話,表意,再簡單不過,你我都懂,那我講兩個故事,你聽聽如何?”

 “願聞其詳。”

 不僅是方孝孺,這次連朱棣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於是,朱安寧換了個腔調,講故事似地開始講述:“一個小小的蜉蝣,生命週期只有短短一天。蜉蝣和螞蚱交了朋友,很歡喜地在一起玩了一天。到了晚上,螞蚱說我要回家了,明天早上見。蜉蝣不解,問螞蚱:什麼叫明天?什麼叫明天早上?蜉蝣的生命只有一個白天,它從未見過明天。”

 這故事很簡單,但是方孝孺並沒有打斷朱安寧,他得以繼續講下去。

 “後來螞蚱跟青蛙做了朋友。到了秋天,天氣逐漸轉冷,青蛙說: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年春天見。這次螞蚱不解,問:什麼叫明年?什麼叫春天?螞蚱只有幾個月的生命,這就是它整整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