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對不起
6月2日。
早。
天沒完全亮,窗簾合攏房間裡依然很昏暗。
“……”
那到底是什麼呢?
可以自由活動,不是玩具。很小巧,有些許類似泥土的清新氣息。收回手,又能嗅見很淡的香氣。
我親眼見到尾巴纏繞在蘇明先生腰部。
不是有蛇爬進來。
是從夏夜尾椎衍生的。她沒睡衣釦子是解開的。裡邊一覽無遺。是全身上下哪裡都和人一樣,但後邊的……人沒有。
“原本,我打算過段時間再和你說。”
蘇明先生開口了。
“但是我想著小夜這兩天會回來,乾脆先說。”
“如你所見,她不僅僅曾經和我一起當過殺手,身體也和正常人不同。”
“……”
蘇明先生一點也不害怕,只是隨便伸手試圖拿掉卷在他肚子的尾巴,但尾巴似乎在置氣,又立馬纏住他的手。
那不是攻擊,是在普通的相處。習以為常的相處。
“……”
我說不出話。
即便我以前將夏夜和繆雪兒想象的很了不起,但我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會是這樣。不是人類。
“她原本是人類。只不過身體因為一些緣故變了,就當是電影裡毒液或者寄生獸那樣多了東西。本質上還是人。”
“害怕?”
“……沒。”
我沒法動彈。剛才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
“安姐姐。”
直到夏夜的雙眼看著我。
“小夜不是壞人喔。”
“也是大哥哥的,妻子。”
“……”
“要,摸摸看?大哥哥,很喜歡摸喔。”
“……”
那尾巴終於從蘇明先生身體離開,慢悠悠的到我眼前。
“暫時覺得有點超乎認知也沒事,我是想先讓你明白。她們倆和常人都有所不同。”
“……”
我伸出手碰了。再次碰到。
剛才我把這當做蘇明先生的手。
“不可以,捏太多。”
“……”
“小夜,被大哥哥看著,會羞羞。”
“……”
是實物。
隨著思緒越來越清晰,我能知道這就是現實。超出認知外的東西就在眼前。
亦如當年在海島市最後見到的怪物,最先見到的殺人魔。
我放開手。
尾巴自然而然縮回去了。
我可能……
“和人的身體不一樣。”
“如果,有寶寶……”
問了個十分不恰當,十分傷人的問題。
“不知道喔。”
“小夜幾乎沒有概率懷孕。”
“……”
他們說了很多很多我完全不知道的。比殺手之類的更讓我沒法理解。
與怎樣的人對抗。
與怎樣的勢力周旋。
那與我起初所想的事業,或者全職主婦相比,根本不是同一種階級的難度。
我又想到繆雪兒.伊麗莎。
“她呢?”
“她又是……”
“……”
魅魔和吸血鬼的混種。
我前面在電話裡聽到過類似的詞語,我只當是蘇明先生和繆雪兒在玩某種角色扮演。
還說。
艾薇兒本來是殘疾人,股骨頭徹底壞死,沒可能行走。是夏夜治好的。
“安姐姐感到不適應的話,小夜就收回去。”
“……”
“不、不用……我能接受。”
能去接受。
沒有什麼不能的。
蘇明先生的存在本來就是不可思議。有什麼無法接受的?
海島市可以存在怪物。
世界上沒道理不可能再存在非人。
只是忽然覺得,是不是離真實的蘇明先生有點遠?
“安姐姐不用勉強喔。”
“……”
“大哥哥,小夜有辦法讓安姐姐很快接受。”
“啥辦法?”
“秘密。大哥哥要先說可以,小夜才會說。”
“又想幹什麼?小皮鼓真想被打爛?”
“……”
我不知道。
她是想幹嘛
?
尾巴纏繞到那,遊移。
又轉而整個人都趴在蘇明先生側面。再倒過來。
我看不太清。但我能模糊的看見,夏夜皮鼓根部的尾巴連接處。
聲音能聽的很清楚。
夏夜的低聲比我還要過分。
“大哥哥,小夜要失控咯。”
“等會,現在不太適合吧?”
“可是小夜不想安姐姐害怕。只要小夜變成喵喵叫的樣子,就不會被討厭。”
“……”
蘇明先生是在猶豫嗎?
並不是我想象中,要在我面前做到的惡劣地步。
只是普通的侍奉而已。
“安姐姐可以躺下嗎?”
“……誒?”
“……”
我莫名理解了她的意思。她是要讓蘇明先生在某個時刻換我。
“其實沒必要。”
“瑤畢竟沒接觸過這些,和我接受度也有所不同。”
“她也不是害怕你,只是頭一回看見理所當然的驚訝。”
蘇明最初不害怕完全是憑藉lsp之心以及遊戲裡不會死的底氣。到後來才是完完全全的投入感情,真正接受。
“我覺得多相處,久一點時間,沒有任何隱瞞。會水到渠成的。”
“……”
我很清楚。
我不是什麼大心臟的人,小心思很多。
也正因如此,蘇明先生常常會關照我。在我生病時會立馬回來。
其實沒那麼想要小孩吧?
是受我情緒影響,很多回都會下意識不想在外邊。就算嘴上說著全憑蘇明先生決定,但言語和下意識的動作顯然是後者更真實。
“夏夜妹妹。”
所以,我重新開口了。
“?”
“藥物……吃了之後,再做任何事真的不會影響寶寶嗎?”
“小夜不會拿安姐姐的寶寶開玩笑喔。會真的被大哥哥把皮鼓拍壞掉的。”
“……”
我依然躺著。合上雙眼,我拋開了大部分思考。
只想一件事。
蘇明先生願意全盤托出,對我不想隱瞞。早一點說晚一點說都無所謂,最重要是一邊思考著我的精神狀態一邊找時機打算和我說,打算說和打算把我當花瓶供著是兩回事。
沒人瞧不起我。
只有我自己而已。
也沒人想和我比較,置氣。她們的性格和我不同。
我可能……有些緊張。
因為從來沒在蘇明先生以外的人面前做過這種姿勢,動作。
雙膝還是會不自覺併攏。但我可以慢慢地……
我只是不想讓蘇明先生難做。
明明我說了接受,為何不履行呢?說了接受就是全盤接受,而非只接受一點點。不正常,超出認知……與我接受與否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我不相信蘇明先生,覺得夏夜是怪物,另有所圖,謀財害命?
都不是。
“……”
蘇明先生也許愣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