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1l 作品

Chapter25人面桃花相映紅

 夏綠凝背對著枝葉婆娑的花牆,芬芳馥郁的紅色薔薇映著她凝脂般白皙嬌美的臉,她微笑,小而飽滿的嘴唇像綻放的花蕾。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明澈凝視夏綠凝烏溜溜的黑眼眸,情不自禁吟誦道。  “人還在這裡呢!”夏綠凝仰起臉,調皮地衝明澈眨眨眼。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明澈試探性地問夏綠凝,“這句可好?  夏綠凝臉頰緋紅,含羞低了頭。  “就看蒼天能否眷顧我,讓我攜得美人歸。”明澈嘆氣。  “會的。”夏綠凝莞爾一笑。  “這麼肯定?”明澈心裡一喜。  “嗯。我的心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夏綠凝一本正經地說。  “小孩子。”明澈笑,“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眼裡的世界那麼單純美好。”  “你的世界是怎樣的?我想走進去看看,這樣我就能避開那些暗礁和漩渦,再也不會惹你難過了。”夏綠凝想起第一次約會時明澈的失控,心有餘悸。  “都是我不好,”明澈帶著深深的歉意心疼地說,“我保證以後不再那樣粗暴,我要你永遠只知快樂,不懂苦難。”  夏綠凝盯著明澈深不見底的黑亮眸子,似乎想從那裡面探尋她所不瞭解的秘密:  “我不怪你,我只是心疼,你一定受了常人所無法知曉的苦痛,才會如此吧!”  明澈苦笑:“何必提它,此刻我是幸福的,知足了!”  “我也是。”夏綠凝羞澀地應和。  夏綠凝的眼睛實在太美了,明澈忍不住低聲說:“就算把命給你,我也願意。”  “有一份美好的未來在前方等著我們呢!”夏綠凝歡歡喜喜地說,她口中的每個字都如天籟一般,令明澈無限喜歡。  “嗯。”  明澈痴痴地望著夏綠凝。這故國的女子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生命裡,難道不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嗎?  薔薇花映襯著夏綠凝嬌羞美麗的臉,她低頭時,濃密的睫毛便遮住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藏匿了她熾烈的目光;  她朱唇微啟,吐露著花的香甜,令明澈心醉神馳。  “我其實不懂你……”夏綠凝喃喃地說。  “後悔嗎?”明澈好看的眼眸裡含著笑。  “不。”夏綠凝也笑。  “這就好。”明澈點頭,他望著夏綠凝不自覺嘟著的小嘴,真想湊上去吻那飽滿鮮豔的花瓣,“你想了解什麼呢?現在還不算晚。”  “你的所有我都想知道。你就像一個謎,我不清楚你從哪裡來,不瞭解你經歷過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稀裡糊塗地愛上了你。”夏綠凝彷彿才醒悟過來。  “求你,不要試圖瞭解我的秘密,記住我愛你就夠了!我要娶你為妻,用生命證明這份愛是值得的!我保證,這輩子絕不辜負你!”  笑容從明澈臉上遁逃了,取而代之的是痛楚的深淵,“你最好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想讓你因為我受傷害!”  明澈的眼神漸漸狂亂,他情不自禁攬她入懷,顫抖著將一個吻落在她唇邊。  克里斯托弗大主教的花園裡有一座正方形鳥房,還有一口水井,花園被編織的銅絲網嚴嚴實實封住。  滿園子鵪鶉、雉雞、鷓鴣、歌鶇鳥、雲雀、金絲雀、波蘭鴿子,一網子撈下去,“撲稜撲稜”的淨是好獵物。  但是跟這座花園相比,鄉下的狩獵場才最叫大主教快活。  每逢閒暇的日子,大主教會帶著朋友和屬下去獵場消磨一段美好的時光。  當牽著獵犬的馬伕們就位,其他人員也陸續進入自己的位置,飼養員便吹響號角。  於是圍欄被打開了,狼、雄鹿、兔子、豪豬、山羊爭先恐後地竄出來,像開了閘的洪水奔湧著。  等在圍欄出口的獵人們就舉著長矛、斧頭、劍或者戟,騎馬追趕這些驚慌失措的獵物,樂此不疲。  原本今天也要去玩耍一番的,但出了馬澤奧醫生這檔子事,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再也沒有心情遊玩。  他漫步花園中,絞盡腦汁地思索著發生在埃拉城的一系列慘案,冷汗漸漸從額頭滲了出來。  啞巴的慘死是個開頭,然而老醫生馬澤奧的死絕非結尾,下一個死的又會是誰呢?  那條逃出瑪利亞大教堂地牢的狼終究是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心裡的大隱患,他不明白,關在地牢裡的分明是野獸,怎麼逃出去就化為狼人了?  他只聽說過,月圓時分人會化為狼,還沒聽說過一條狼能變成人。  難道,旅店老闆彼得羅說的人皮真的存在嗎?上帝啊,這是何等的罪孽啊!  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心煩意亂,來訪的

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卻帶來了更糟糕的消息。
  幾日不見,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又消瘦了許多。  原本臉上就沒幾絲肉,現在簡直是皮包骨頭,面色也愈發黧黑,他誠惶誠恐,神魂顛倒,似乎大病初癒。  “你看起來可不大好啊!”克里斯托弗大主教關切地瞧著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  安德里安前不久遭遇了災難,小兒子賈科莫在摔斷全身骨頭後苟延殘喘,再也下不了床了。  “魔鬼,主教大人,魔鬼出現了!”宗教審判官安德里恐懼地說,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發癔症。  克里斯托弗大主教此刻最不想聽的,正是魔鬼之類的鬼話,他皺了皺眉頭,喝道:“閉嘴!安德里安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撞見死去的父親了!而且不止我遭遇過這種事!”安德里安接著說,  “有天晚上,我死去的老父親從‘黑寡婦’酒吧裡走出來,與我撞了個滿懷!我以為自己頭腦發昏出現幻覺,不敢告訴別人。  “可就在剛才,我從一個肉店老闆的閒聊裡探聽到,不僅僅我見鬼了,他也看到了死而復生的鬼魂!你猜猜,他看到了誰?”  克里斯托弗大主教懷疑地瞪著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你瘋了嗎?這是能隨便說的?”大主教的心還是忐忑起來。  “你還記得一年前被龍捲風摔死在路中央的女孩羅莎嗎?埃拉城人人知曉此事。肉店老闆看見了活生生的羅莎!”  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眼睛裡射出恐懼的光,死神的影子在其中搖曳。  “羅莎?”克里斯托弗大主教面露懼色,他在花園裡踱了幾步,自我安慰般地說,“長得像的人多了,這是巧合。”  “羅莎生前曾是肉店老闆的常客,故而熟識,據老闆說,羅莎耳垂有顆痣。而前日來買肉的女人與羅莎一模一樣,耳垂也帶痣,著實嚇了他一跳!  “就算有人長相相似,不可能痣也相同吧!”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說的有鼻子有眼,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心裡七上八下。  大主教的管家盧奇里奧急匆匆地走到克里斯托弗大主教身邊,他望了望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湊在大主教耳邊說:  “那個旅店老闆彼得羅又來了,說有十萬火急的事稟報。”  “我馬上來!”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對安德里安說,“等我處理完緊急的事務,自會去見那位肉店老闆。”  大主教移動笨拙的身體離開聒噪的花園,任憑宗教審判官安德里安在鳥群裡發呆。  克里斯托弗大主教走進自己的客廳時,正看到彼得羅揚起手打了兒子傑裡一耳光,鮮血順著那男孩的鼻子,濺得地板上都是血。  彼得羅慌了,趕緊蹲下去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血汙。這父子倆滿身血汙,像是殺了人,令大主教皺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克里斯托弗大主教不悅地責問。  “這孩子太不懂事了,都怪我平時管教不嚴,”彼得羅愧疚地說,“弄髒了您的地板,我這就擦乾淨。”  “不是讓你去找老獵人切薩雷嗎?你不去那裡,跑到這裡做什麼?你身上的血又是怎麼回事?”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在一把柔軟的大椅子裡坐下,奇怪地問彼得羅。  “老獵人受了重傷,這是他的血。”  “受傷了?”克里斯托弗大主教一愣。  “他腿斷了,傷勢挺嚴重,不趕緊救治恐怕會死的!”彼得羅擔心地說。  “不能去!他想殺你!他是壞人!”滿臉是血的傑裡忍不住叫道。  “壞小子,你還想捱揍嗎?不準胡說八道!”彼得羅氣鼓鼓地罵兒子。  “老獵人切薩雷想殺你父親?為什麼?”克里斯托弗大主教皺著眉問。  “別聽他的!這孩子被狼嚇傻了,腦子裡淨是些亂七八糟不著邊際的怪念頭!”彼得羅瞪了一眼兒子,示意他閉嘴。  “切薩雷又不認識你們,沒理由殺人啊?”克里斯托弗大主教饒有興味地望著男孩,覺得這孩子頗有些靈氣。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而把目光轉向彼得羅,“你剛才說切薩雷的腿斷了?”  “是的,左腿,斷面血糊糊的,如果傷口感染他就沒命了!”彼得羅說。  “這麼說,昨天被抬進馬澤奧醫生家的病人恰恰就是切薩雷了?不會是其他人,不可能那麼巧!”克里斯托弗大主教站起來在屋子裡踱著步,  “既然傷得那樣重,他是怎麼離開馬澤奧醫生家裡的?馬澤奧醫生的診所距離皮革場街可不算近啊!”  彼得羅不明白克里斯托弗大主教在說什麼,他焦急地等待主教請醫生,切薩雷老頭的命恐怕等不了太久了。  傑裡則毫無懼色地盯著克里

斯托弗大主教,大主教說的一字一句他都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