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歪打正著
長官安東尼奧二話不說,先叫人痛打了藥劑師一頓,心裡的氣才稍微消了些。
治安長官安東尼打著自己的算盤,他暗自決定,如果找不到真兇,就拿這個倒黴蛋做替罪羊,不管他是不是清白無辜。 治安長官安東尼奧把火把舉到藥劑師焦阿基諾臉前,火光映照著藥劑師垂頭喪氣的面孔,違反了宵禁的規定,也只能自認倒黴。 “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還敢出來溜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人,看這傢伙賊眉鼠眼的,搞不好就是殺人兇手!”治安長官安東尼奧不懷好意地給藥劑師焦阿基諾貼上了標籤。 藥劑師聽到這項罪名,頓時大吃一驚,他原以為自己至多會被關幾天牢房,沒料到長官問都不問,就把他當做殺人犯,他可不想被絞死! 這年頭絞死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更不需要什麼證據。 藥劑師嚇得一頭冷汗,他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叢林裡的人皮說的話,他猜測治安長官安東尼奧所說的殺人兇手,也許就是殺死啞巴與莫麗的惡狼。 至於公爵的弄臣本維努託的慘死,藥劑師還沒來得及聽到,他根本也沒料到這件事跟自己有什麼瓜葛。 “我知道兇手是誰!我今天就見過他!”藥劑師連忙說,恐怕說的晚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你說什麼?”治安長官安東尼奧一愣,他鄙夷地望了望藥劑師,不理會對方的鬼話,而是傲慢地抬起下巴,企圖把鼻孔衝著別人。 無奈他個頭實在太矮,藥劑師估計只能瞧見他扁平的鼻尖。 藥劑師明白,這位長官認為自己在胡說八道,如果再不爭取,自己肯定會被稀裡糊塗處死的。 於是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發誓道:“啞巴的半截身體是它啃掉的,它還吞掉了酒吧女莫麗的臉和腸子,那個妓女也是它殺死的,大人還不信嗎?我有證人!” 幸虧,幸虧,藥劑師在返回城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清楚了最近發生的所有與狼有關的慘案,誰料竟然在關鍵時刻用上了。 “嗯?你說什麼?”治安長官激動得嘴唇發抖,他又驚又喜地盯著藥劑師,“媽的,你膽敢撒謊我就弄死你!” 治安長官安東尼奧忍不住大笑,他得意洋洋地對一幫隨從說,“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和證人上午都呆在叢林裡,兇手也在。不過兇手背部被人捅了一刀,傷口化膿發炎導致高燒不退,所以我才得以逃脫魔爪。”藥劑師還在竭力說服治安長官安東尼奧。 “沒錯,兇手的確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治安長官安東尼奧思忖著,又醒悟過來,“可你說的案件跟我說的不是一件事嘛!” 治安長官安東尼奧心裡掛念的是公爵的寵臣本維努託之死,藥劑師卻不清楚這件事。 “也許是同一個兇手。”藥劑師沒給治安長官安東尼奧思索的時間,打斷了他的話語。 “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兇手發燒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治安長官安東尼奧疑惑地盯著藥劑師。 “它找到了藥鋪,我是個藥劑師。”焦阿基諾心虛地垂下眼簾。 他突然想起昨晚有個裹在黑袍子裡的傢伙從他手裡拿走了一瓶毒藥,心裡犯了嘀咕:方才這位長官說的案件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中毒而亡啦? 這一下,藥劑師焦阿基諾頓時兩腿發軟,兩眼發花,幾乎站不住了。 “藥劑師?”治安長官安東尼奧果然狐疑地盯著藥劑師焦阿基諾,透過火光審視他的神色,“你住在哪條街?” “舊鞋店街。”藥劑師焦阿基諾懊悔不已。 “舊鞋店街,”治安長官安東尼奧重複著,興奮地拍了拍腦門兒,“這就對啦!”他的眼睛在黑暗裡放著光, “各位想想看,”他扭頭對他周圍的隨從們分析案情,“本維努託死的時候口袋裡裝著一瓶藥水,那藥水毒死了一條野狗,而這位先生就住在舊鞋店街,恰恰還是一位藥劑師!” 治安長官安東尼奧幾乎要歡呼雀躍了,他的激動溢於言表。 “大人英明!”隨從們爭先恐後地恭維道。 “環環相扣,大人分析得有道理!罪犯再也無法抵賴了!” 藥劑師焦阿基諾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話會牽扯出另一樁命案,何況自己的確脫不了干係,那一小瓶毒藥就是致命的證物。 他搖搖晃晃地跌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把他帶走!關進大牢,明天交給公眾法庭好好審理!這下太好了,感覺神清氣爽,暢快!大家夥兒去喝一杯吧!慶祝一下!” “喝酒喝酒!” “我請客!” 一幫人亂嚷嚷著,紛紛翻身上馬。
失魂落魄的藥劑師焦阿基諾被士兵們捆綁得結結實實,像牲口一樣拖在一匹馬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