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1l 作品

Chapter36 王者城堡

 王者城堡坐落在埃拉城主幹道附近的一個人工湖上,它背靠綿延不絕的崇山峻嶺,地勢險要。修建它耗費巨資,歷時三十餘載。
  鼎盛時期曾有500多名石工、300多名採石工、40多名鐵匠、200多名木匠、100多名粉刷匠以及3000名雜工參與建造。  這是一座完美對稱的向心式城堡,外城牆固若金湯,每隔一段設有碉堡和炮臺,每個角落又設有一座譙樓。  入口處是高大威武的雙塔式門樓,門樓上設置大量射箭孔,任何想接近城堡的人必須從兩座圓塔之間通過。而塔樓上密佈的箭孔後面,守著全副武裝隨時準備射擊的士兵。  通過雙塔門樓後還需面對危險重重的三重門,每道堅實厚重的橡木門後均設有一道吊閘;頭頂的牆壁上還分佈著眾多索命孔,危險時,滾燙的瀝青和沸騰的熱油就會從天而降,令入侵者心驚膽戰。  六月裡,一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王者城堡的新主人大宴賓客,埃拉城的名門望族均受邀參加了這場盛會。  當三重門在眾人的驚歎中被莊重優雅地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每個細節都精心修飾過的輝煌的城堡。如此脫胎換骨的變化令對這座城堡並不陌生的埃拉城名流個個瞠目結舌。  城堡的主塔建造時使用了昂貴的琢石,此時一排排石柱被金色錦緞包裹起來,新裝的威尼斯玻璃五彩斑斕,燦爛的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照射進城堡,如夢如幻,彷彿仙境。  登上城堡主塔的二層,一排排紅色的宮燈營造出喜慶的氛圍,大殿四周雕樑畫棟,牆壁上懸掛著巨幅山水畫與漢字書法,配飾名貴的波斯掛毯與精美的蘇繡以及絲綢帷幔。  大殿內陳設著琳琅滿目的金銀器物、珍珠寶石、瓷器珊瑚、古玩字畫等奇珍異寶。  城堡主人明澈邀請伯索公爵等貴賓在此共享山珍海味、美酒佳釀。  進入宴會廳,身著節日盛裝的樂師們激情澎湃地演奏著動聽的樂曲;大廳裡,遊吟詩人傑羅尼莫吟唱著他新作的讚美詩,眾人觥籌交錯,氣氛融洽。  唯有伯索公爵神色不安,他對這座城堡有心理陰影,總感覺老公爵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某個角落盯著著他。  伯索公爵是個很迷信的人,如若不是極大的好奇心驅使,他是斷然不會踏進這座城堡半步的。要知道,這座城堡是老公爵費代裡戈耗費心血建造的。  伯索公爵之所以能來,一是不想讓別人背後議論他篡權謀逆;其次是想看看買走他城堡的人的底細如何。  他來了,也震驚了!他還從沒見過奢華如此的宮殿,價值不菲的寶物隨處可見,有些寶貝他幾乎沒聽說過。好歹他也是埃拉公國的領主,這讓他很不舒服,心裡酸溜溜的。  恢宏的城堡缺少一位與之匹配的女主人。  幾乎所有參加宴會的客人們,尤其是有女兒的貴婦們,當即發現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點缺憾恰到好處,彷彿有人揮了揮神奇的魔法棒,使得大殿裡原本冷冰冰的金銀珠寶有了溫度,每個人都想與之攀親。  負責招待女賓的是一位東方美人,但她顯然不是女主人的身份,而更像是管家。  說到這位東方美女,夏綠凝略有印象。她曾在裁縫店裡與之有過一面之交,當時自己心裡只牽掛明澈,也沒怎麼注意對方樣貌。  如今仔細瞧著,發現她比自己年長些,一雙細細的柳葉吊梢眉,丹鳳眼,自帶一段成熟女子的風韻與魅力。  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明澈從未提起過她的存在?夏綠凝不由得望了望宴會桌那頭的明澈,心裡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十八歲的明澈正竭盡全力招待眾多的客人,這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竟拿出了十二分的耐性。伺候一旁的管家盛千秋也為少主的變化感到太不可思議了。  “你猜猜,看到這潑天的富貴,這些人腦子裡在打什麼算盤?”公爵小姐克拉麗絲湊近夏綠凝,抿著的嘴角帶著嘲弄的笑意。  “你發現了什麼秘密?”夏綠凝把目光從明澈身上收回來,好奇地望著頗有些得意的克拉麗絲。  “他們一定在想,趕緊想辦法,搶在他人前面把女兒或者侄女再或者外甥女之類的嫁給這位富有的城堡主人。  “在如此奢華的城堡刻上自己的家族徽章是多大的榮耀!與一座金山攀親永遠是正確的選擇!”克拉麗絲滿含深意地瞥了一眼餐桌盡頭的明澈。  “公爵也會這樣想嗎?”夏綠凝不假思索地反問克拉麗絲。  “他?恐怕他是唯一有女兒卻不這樣思考問題的人,還輪不到我做他的武器。”克拉麗絲眼裡射出一縷寒光,  “他覬覦別人美貌的妻子,就會殺了那妻

子的丈夫。他大權在握,會自己強取,根本不需要我。”
  “難道權力可以濫殺無辜,不講道義嗎?”夏綠凝驚訝地問。  “難道不是嗎?我在宮廷裡看到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道義是什麼?能填飽肚子嗎?”克拉麗絲感慨,“你太單純了!”  夏綠凝不說話了,她懼怕的目光落在伯索公爵身上,又從公爵身上移到明澈臉上,心裡莫名其妙地憂慮起來:“聖母瑪利亞,保佑明澈吧,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我總以為,搶奪比武大賽冠軍的人淨是些窮得叮噹響的騎士,要錢不要命。亞歷山德羅就是這類人物的典型代表,為了獲得失敗者的盔甲、戰馬和大賽獎賞,不惜成為亡命之徒。  “現在我得說,還真有人為博得美人的芳心去拼命的,你那心上人就是後者,從這點上看,你是幸運的。”  夏綠凝臉紅了。  克拉麗絲望著遠處,輕蔑地用下巴頦指了指賽爾維斯特羅:“看他那不痛快的模樣,好像吞嚥了魚刺。  “也難怪,遇到如此強大的情敵也只好認輸。既沒有人家勇武,也沒有人家的財富,偏偏長相也不如人,這下可慘嘍!嘖嘖!”克拉麗絲誇張地說著,嘲弄自己的競爭對手讓她愉悅。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昨天聽到賽爾維斯特羅的父親與公爵談起向你父親提親的事了。”克拉麗絲接著說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令夏綠凝猝不及防。  “啊?”夏綠凝果然嚇了一大跳,“我不要,我不要。”她喃喃地說,幾乎要哭了。  “放心吧!公爵暫時還沒答應他。但絕不是為你打算,也不是為任性自負的賽爾維斯特羅考慮。身為公爵只有一種衡量標準:聯姻能給他帶來的好處有多大!”  “你很瞭解公爵嗎?”夏綠凝忍著淚水,覺得克拉麗絲太不簡單了。  “看透了。”克拉麗絲目光忽然變得兇狠起來。  宴會上,貴婦人們私下議論的焦點是王者城堡年輕的主人,譽美之詞從一張嘴裡傳遞到另一張嘴裡,幾乎氾濫了。  男人們的話題就實際得多。伯索公爵關心的是城堡主人是如何取得這樣龐大的產業的,他背後有怎樣強大的力量支撐;  克里斯托弗大主教關注的是年輕人的信仰,如此優秀的年輕人應該成為捍衛耶穌基督的勇士;  財政大臣夏念祖關心的是明澈的家庭背景,揣測他背井離鄉的深度原因;  法官桑德羅對明澈曾用鐵鏈套住他脖子的事耿耿於懷,又覺得對方來頭不小,擔心對自己不利,所以說了些言不由衷的恭維話;  治安長官安東尼奧好奇地追問,明澈究竟如何憑空飛到半空中去的?倘若士兵們掌握了這種本事,以後抓強盜會容易得多……  酒一喝多,禮節也就難免顧不上,應付滿桌子比自己年長得多的人著實不易。這些人有的世故圓滑,有的冥頑不化,有的尖酸刻薄,話題也難免惡俗。  年僅十八歲的明澈終於難以招架,畢竟初來乍到,他還未曾瞭解這個貴族圈子。  幸而旁邊招待客人的盛千秋飽讀詩書,見多識廣,遇到明澈難以回答的問題,他總能化解。  “如此看來,從貴國到埃拉公國有萬里之遙,你們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克里斯托弗大主教邊吃邊問,紅潤的臉浮現滿意的神情,主人的美食滿足了他挑剔的味蕾。  “我們來到這裡足足耗費了三年時間,期間遭遇戰爭、瘟疫、強盜,九死一生。幸運的是歷經坎坷還能活著,今天才得以與諸位共享這美好的一刻。”  明澈談起這段驚險的經歷時,語氣裡透著滄桑感,猶如耄耋老者數著身後泛黃的舊歲月,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感傷不合時宜,轉而換了歡快的語氣,  “數年之內我們尚需暫居埃拉城,以後承蒙各位多多關照了。明澈在此先敬各位前輩一杯。”明澈端起斟滿美酒的杯子,“我先乾為敬!”  “財富在埃拉城永遠都會有位置,”伯索公爵用他那尖細的嗓音拿腔拿調地說,“歡迎來自大明帝國的王子殿下!”  賓客們趕緊隨聲附和,一時間推杯換盞,把酒言歡,氣氛好不熱鬧。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殿下是上帝眷顧之人。”克里斯托弗大主教頻頻點頭,每當享受了美味佳餚之後,他的心情就格外地好。  大主教對這位曾經拯救過瑪利亞大教堂的年輕人越來越喜歡了,隨時想張開雙臂接納他為上帝忠實的信徒。  “殿下貴為王族,卻跋山涉水來到我們埃拉城,難不成異域風情更吸引你的雙腳?或者說我們的女人更迷人?”法官桑德羅粗魯地大笑著開玩笑,他對女人的興趣遠比法律要濃厚得多。  

“遠涉重洋也是增長點見識,終究還是要葉落歸根,迴歸故里的。誠摯邀請各位到時候隨我去故國看看,大明帝國地大物博,山川秀美,是名副其實的財富之邦。”明澈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