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溫眠不知道那小男孩是怎麼對底下的太監吩咐的,居然真的抬了一頂轎子過來。
她想要離開都被好幾個太監攔住去路,其中那位叫李得喜的太監壓低聲勸說:“夫人,我們小公子沒有惡意,你順他一回,很快就能回來了。”
溫眠還在猶豫察覺到袖擺被人拉了拉,溫眠低頭看去,見那小男孩催促地說:“快些來。”
溫眠有些無奈,想到他身後的沈太后、齊國公府到底是跟雲陽侯府有姻親關係,興許去了那裡找個能主事的說明來龍去脈,便會讓她回來。
溫眠只好跟著小男孩上了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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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殿內宣了剛平亂歸來的監軍翰林院修撰沈南則面聖。
御座上的年輕帝王將奏摺放下,語氣淡然:“原本魏川讓他兒子跟著大軍去南楚一帶剿滅白蓮教,就是想要他能立點軍功博個前程,可聽說他兒子被你處置了三十軍棍?”
身穿官袍的男子芝蘭玉樹,氣質斐然,他低頭拱手道:“回稟陛下,護國公之子魏少朗 ,貪功冒進中了對方之計折損不少官兵,又縱容下屬士兵淫.擄婦女,實屬犯下大錯和軍規。臣與宋、何兩位將軍共同商議後才對其行了軍規。”
蕭元熾笑了笑,“聽說有幾個參將想為魏少朗求情,都被你拒絕了?”
沈南則神色未變,語氣平穩:“臣所做所為皆符合我朝律例和軍規,臣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蕭元熾戲謔地道:“自遠,這回護國公恐怕是記恨上你了。”
沈南則一時語塞。
蕭元熾倒也沒有繼續打趣他,將一本摺子扔到沈南則懷裡,“看看吧,有人參你行軍時曾告假離開過一些時日,疑你跟亂黨有勾結,致使有餘孽逃走。”
沈南則將奏摺看了一遍,是護國公派系的臣子,他知道這是護國公的反擊。他躬身道:“陛下明鑑,臣絕無二心。”
殿內的很靜,香爐飄出嫋嫋青煙,沈南則心中合計著幾種可能,護國公故意編造,就是為了在陛下這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即便一次陷害不成,往後再來多幾次,難免會讓那顆種子生根發芽。近臣最忌諱的便是被猜忌。
只聽見一聲輕笑,“朕自然是相信你。不過那些時日你去江南做什麼了?”
沈南則屏住呼吸,陛下會這麼問,定然是知道了些什麼。
他如實道:“臣去尋一親眷,處理了些家事。”
蕭元熾倒也沒繼續問下去,“原來如此。自遠,朕想讓你早日進六部替朕辦事,不過你的資歷還是淺了些,還須在翰林院再多待兩年。這次升你為翰林院侍讀學士,並教瑞王讀書啟蒙。”
沈南則有點意外,“臣謝陛下恩旨。”
蕭元熾懶懶地道:“對了,沈太后早就盼著你回來了,去寧壽宮請安吧。”
沈南則:“是,陛下。”
沈南則從內殿出來,想起方才陛下狀似無意的問話,實則百官動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沈南則不由回想起陛下年少時候的模樣,才11歲的少年郎,鮮衣怒馬,赤誠英勇,射箭更是百發百中。曾對著先帝驕傲地說:“兒臣要做大將軍,要為父皇守衛邊疆,護佑國民。”
可喊出那句壯言的少年沒多久便被先帝下令重罰,在那瓢潑的大雨之中被特製的軍鞭抽的皮開肉綻,少年倔強地爭辯,“我沒有錯!我不認罪!父皇、母妃我沒有做,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