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賀姑姑有些好笑,她拿著帕子替溫眠擦了擦臉上沾著的血漬,“夫人是被封了女官太高興了嗎?有了品級,抬了身份,往後姑娘再嫁人便有底氣了。欣太嬪若是知道定也為姑娘高興的!”

 溫眠接過賀姑姑手裡的帕子替自己擦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早被指甲掐的遍佈紅色月牙印記。

 沒感覺到疼,也確定不是夢。

 可是,可是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人呢?那個人是不是她的夫君?若真是夫君的話,他看向她的眼神為何又是那麼陌生?

 如果不是夫君,他到底是誰?

 這時有人敲了敲車窗,小聲地說:“溫夫人,汪公公讓小的送了些熱水過來,這即刻就要啟程了,您先將就用用。”

 賀姑姑正愁幹帕子擦不乾淨血漬,在這緊要時刻熱水不易弄到,送來的正是時候。

 溫眠打開車窗見到是眼熟的小公公,便道:“多謝公公跑一趟,請幫我謝謝汪公公。”

 那小公公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回道:“夫人客氣了。”說完便將熱水遞給賀姑姑,然後急著回去覆命了。

 賀姑姑將帕子打溼,擰乾後細細地幫溫眠擦拭,又拿出梳子出來幫她重新梳髮。

 溫眠垂眼看著自己的手,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可她忍不住。

 “姑姑,你知道跟陛下說話的大人是誰嗎?”溫眠的聲音小而隱忍。

 賀姑姑梳髮的手頓了頓,“夫人問的是沈太后的侄子沈世子嗎?”

 賀姑姑只當溫眠是好奇,“沈世子出身於齊國公府,又是狀元郎,如今在翰林院任職,前途不可限量呢。”

 溫眠心想,原來他的身份如此顯赫啊。

 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是在江南行商的夫君。

 可怎麼會那麼像?

 ——

 夜沉如墨,浩蕩的隊伍重新啟程,坐在馬車裡的沈南則毫無睡意,把手中的書擱在桌案上。

 今夜發生太多事情,他的心有些靜不下來。

 喝下一杯冷茶,他從懷中拿出來那本手札。

 當初收拾行李時曾猶豫要不要將這手札帶上,當他放到櫃子裡時,心裡總惦記,最終還是帶上了。

 沈南則不禁自嘲,枉他還自詡是君子,明知道這手札裡會有那位記錄跟妻子的過往。

 他仍會忍不住想要翻閱。

 “這回可是知道我怕什麼了!最怕就是她哭了。不過是因行程變動在外多耽擱了幾日才回來。她就以為是我棄了她,哭得傷心不已。那雙水濛濛的雙眼看得讓人憐惜。也不知在院子裡是怎麼被嚇唬的,不敢埋怨不敢多問,就那麼默默地看著你。我都以為我是不是犯了什麼大錯。我很想承諾她不會拋下她,可想到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也就買了只通體全白的小兔子哄哄她。小姑娘,還是挺好哄的。”

 沈南則的手指在手札上無意的摩挲,腦海中闖進了那雙含淚的雙眼。

 那雙眼睛帶著濃烈的情緒,讓沈南則在那一瞬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