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粟米丹
江小江心裡很惆悵，回來青梗鎮這麼久，發生的每一件事情無不指向了一個方向，滄桑。
尤其在粟米一茬茬收成後，眼疾雖說有了變化，但變化更多的是不變的曇花一現。
死去的人，活著的人，不見的人，再世為人的人，他們可能連粟米的第三茬都熬不過，更別說熬過歲月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江小江不敢想，那麼人息被粟米苗汲取後，會發生什麼，或者說，還能不能見到小夭他們，還能不能留的住眼前的這個青梗鎮。
倘若和上一次的日月輪轉一樣，青梗鎮或可又會大變樣了，就是被河水覆蓋，荒漠佔據，江小江也不感覺奇怪。
“呼。”
江小江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時間節點還是和昨日一樣，那麼現在走到老院，就差不多了。
那麼多人息，已經有了質變的前提，居然能影響到自己的身軀機能，令其不能動彈，就可見一斑。
“走吧。”
江小江起來了身子，雲在月後追趕。
為了不妨礙鎮民的日子，江小江再一次隱沒了行跡。
看看燈火中的鎮景，聽聽打更人的喊令。
停留在迎客來一會兒，又在金身塑像廣場逛了逛。
直到老院近在咫尺，邁不動腿、甩不開胳膊的景象出現了。
“呃……”
江小江一轉身，果然數以萬計的人息一個個出現，人數越是積攢，江小江越是行走困難。
“還差一點。”
江小江瞧著老院，雖說粟米能夠汲取到人息了，但是距離還是有點遠，這會耗費更久，不是江小江原本想要的。
“呃。”
可是江小江真走不動了，一步也不行。
只有等粟米去汲取了所有的人息，靜觀其變。
“咻咻。”
果不出江小江所料。
粟米真的開始了。
一個個人息被粟米苗汲取後，粟米苗便以肉眼可觀的速度，茁壯成長。
或許昨夜的水分吸了不少，江小江明明就看到，就算其長的速度驚人，但飽飽的莖杆卻不失一點水分。
也就在青穗掛枝的時候，江小江才有了手腳能動的感覺。
“能動了。”
江小江迫不及待地又靠近了籬笆，其身後至少還有一半的人息在，差不多能再熟透一茬粟米。
“嗖。”
江小江想得不錯，靠近了粟米，粟米汲取人息的速度就加快了。
而且。
令江小江鬆了一口氣的事是，日月輪轉沒事，青梗鎮還是那個青梗鎮。
“哈哈。”
江小江懸著的心終於落地，輕鬆了不少。
“不知道這一茬粟米是啥能力，自己的眼疾又能進展個怎麼樣？”
至此。
江小江開始希冀眼疾變化。
說實在的，閉眼神態，是比有可見光的時候強，但仍然是美中不足，如果吃了這一茬粟米可以再完美些，那麼他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到時輕輕鬆鬆外出，找找小夭他們，陪著她們安度一世浮塵也很不錯。
“嗖。”
忽然，江小江有了一種自己被吸附的感覺，身軀猛得驚走了幾步，嚇了一身的冷汗。
“呃，剛剛發生了什麼？”
江小江左右打量著自己的上下。
“沒少什麼啊。”
江小江兀自嘀咕，可就是少了東西的感覺。
“啊昂。”
江小江終於發現，自己的指氣不見了。
再一晃看泛了黃的粟米，江小江震驚地揉了揉眼睛。
這一次的粟米在汲取人息的同時，也在汲取自己的五氣。
同時。
成熟的粟米，竟開始大放金光，自洽地有融合什麼的跡象。
“那是什麼！”
江小江很肯定，粟米與五氣有相生相剋之意，粟米汲取五氣；五氣把一茬茬長穗、落穗的粟米團團融合在核心，紅彤彤的，像是丹凝之相。
“呃……”
江小江又是期待，又是納罕，說實在的，這也是自己頭一次見，不知道五氣還能不能存在了，也不知道這一次的粟米能凝結出個什麼。
不過看這大放異彩的情況，怕是有一套。
說不定一舉就能治好眼疾，也說不定。
“咻咻。”
這時，最後一些人息被汲取
的乾乾淨淨，又新長出來的泛黃的粟米雖說還留有一些，但五氣卻消耗殆盡了。
接著就是金光消散，一顆圓溜溜、紅彤彤的丹狀之物就形成了。
江小江一伸手，血紅之丹恰好落在掌心。
“呃……”
江小江咪了咪唇，還有點捨不得吃的意思，但一想到這麼顆粟米丹竟把自己的五氣都消耗殆盡了，不吃可就對不起自己了。
“吃。”
江小江一捂嘴，頭就仰後了，喉結稍微一湧動，粟米丹就吞入了腹中。
“……”
等了好一會，江小江除了自己有輕飄飄的感覺外，再沒有其他特殊的狀況了。
閉眼神態沒變不說，感知也沒了。
不知道眼睛看前塵、看神明的神通消失了沒有，如果連那個都消失了，江小江恐怕就要罵娘了。
“完、完了？”
江小江手拎聚骨扇，環顧四周，四周寂靜如常，饒是期待了個空。
“這。”
“汲取了那麼多人息，把五氣都消耗光了，就來個這？”
“呃……”
正當江小江大失所望的時候，方才感知到的身體輕盈更嚴重了，嚴重到自己能飛起來，嚴重到雙眼黑暗的光，又一點點凝聚起來，準確說不是凝聚，像是穿梭過來一般。
“不會吧，可見光回來了？”
“嗖。”
江小江的身軀邊往蒼穹抬高；可見光在閉眼的黑洞中，邊由遠及近的衝了過來，江小江一時間懊悔了起來，真怕一朝回到解放前。
如果真那樣，還不如閉眼狀態好。
“啊。”
忽然，江小江感到了雙眼一頓灼熱，就像可見光灼燒到了眼皮一樣、痛不欲生。
“嗖。”
江小江一睜眼，可見光就衝了出來。
緊接著，江小江腦海中想到了那個預示，心跳就逐漸加速，自己的眼睛變瞎了，還會處身破廟當中。
“這，這是要變瞎的節奏？”
江小江連忙感知，幸虧感知還在，只是他人雖往蒼穹高空飛著，破廟卻哪裡能夠見到。
“呃。”
這時，剛剛衝出來的可見光，簡直晃痛了江小江的眼睛，江小江也不知道如今的眼睛是能看到，還是不能看到，就只是疼、燒、脹。
“這該死的可見光，不是衝出去了麼，照理說該離我越來越遠，怎麼現在又離我越來越近了。”
“啊。”
江小江大叫了一聲，心理很是後怕，腦海中奇怪的顯出了嫦娥偷吃後裔仙丹奔月的故事後，就感知到了可見光猛推了一下自己的肉身。
“噗通。”
但聽一聲撞到了什麼的聲音大響，江小江一陣疲憊不振，就覺著身軀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了一番。
難道自己是撞到了月球，還是撞到了什麼什麼慧星麼，怎麼頭這麼痛，面前都是黑暗，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嘩啦啦的大雨滂沱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