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無聲 作品

第20章 撲朔迷離十晝夜!2001年霞浦縣“7·3”教場頭雙女屍案

 很快專案組查明這兩次電話分別發於福州市和浙江文成縣。7月5日凌晨,阮秉剛副支隊長率六名刑警轉戰榕城。在鼓樓、樹蔸一帶對30多家賓館旅社的登記冊逐一篩濾,沒發現可疑對象。張石全副大隊長率俞中榮、林寧、向毅風塵僕僕趕赴浙江文成縣,排查了30多家旅社,掃興而歸。設在局長辦公室的專案指揮部,每天晚上都燈火通明。

 兩次神秘電話的干擾,使蘇光、林鋒又對案件的性質作了重新分析。又回到“財殺”的推理上。

 從案發地點看比較偏僻,符合殺人搶劫的作案選擇;從王、林二人被害看,符合採殺時襲擊目標不確定性的特點。

 “財殺”的分析佔據主導地位後,“表兄”這條線索的價值加大了。

 陳先惠與“楊伯伯”沒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如果到楊家幹傷天害理之事,惟一可能就是急需用錢。至於“二陳”,作案的可能性已在時間上作了初步排除。

 加緊搜尋陳先惠!

 7月5日,偵查員趕赴棠溪。陳先惠的未婚妻鄭某對偵查員重複了陳先惠的父母、妹妹說的那番話。

 怎麼辦?林建成與陳項初一番耳語後,鄭某即被陳項初帶到屋外,林建成即來到廚房裡,對鄭的姐姐說:1993年與陳先惠鬥毆的那個流氓團伙成員現在刑期已滿,釋放回家,他們揚言要找陳先惠算賬,為了陳先惠的安全,我們想盡快找到陳先惠,將他保護起來。

 鄭的姐姐一聽,脫口說:“難怪陳先惠的媽媽、妹妹昨天連夜步行趕到這裡,原來情況這麼嚴重。”

 歪打正著,套出一個新情況!於是,偵查員三上柏洋鄉,將陳先惠的19歲妹妹帶往柏洋派出所。

 “你哥哥這兩天有沒有給家裡來電話?”

 “沒有呀,他在福州打工肯定沒錯,就不知住什麼地點。”

 這一趟偵查員是有備而來。就對她說:“晚上比較遲了,你就留在柏洋,我們已把你叔叔找來了,晚上你就住在叔叔家。”

 她一聽,臉上露出喜色,因為叔叔家有電話,可以為她與外面聯繫提供方便。果然不出所料,這一夜她在電話上告訴哥哥:“我被派出所帶到柏洋了,公安人員找你好幾趟……”

 7月7日,陳先惠掛通柏洋派出所的電話:“你們到處找我什麼事?”

 “你楊伯伯家出了血案,你還不趕快回來幫助公安機關提供線索,早日破案。”

 陳先惠聽後,像吃了定心丸。“原來大蓋帽找我是想利用我,並非對我有懷疑。”

 第二天上午8時許,他又給柏洋派出所打電話:“我準備從福州去九江出差,暫時不能返回。”

 “不行,你必須馬上回來!”

 “那我……先回福安,再回霞浦……”

 柏洋派出所副所長葉海斌當即告訴林建成:“陳先惠答應回霞浦,他可能先到楊伯伯家。”

 周衛星、董潮、俞向初便驅車守候在教場頭39號,不見陳先惠的身影。

 下午6時,查實陳先惠的父親從福安帶兒子陳先惠回到霞浦後,陳先惠說自己先到水利局宿舍一個親戚家吃晚飯,然後去公安局,其父便單獨回到柏洋。

 周衛星等三名刑警火速去縣水利局宿舍陳先惠的親戚家,一把將陳先惠捉到車裡,警車向縣公安局飛奔而去。

 “陳先惠,聽說你準備主動到公安局找我們?”阮秉剛給對方沏了一杯茶,在寬鬆的氣氛中開始了談話。

 “是,因為我聽說你們到處找我。”陳先惠回答。

 “我們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你先把這幾天都去過哪裡跟我們談談。”

 “我6月22日去女朋友那裡,後來到福安幫表姐夫看藥材店,通過推銷西藥,每箱可賺400元。我共賺了3000多元,給了我女朋友2000元,身邊留1000元。7月2日回到柏洋,3日乘車來到城關,還碰到派出所聯防隊員,看了三場錄像,下午4點乘車去福州,後來又去溫州玩。聽說公安局要找我,我就回來了。”

 當偵查員要他協助提供熟悉“楊伯伯”家的人時,他說7月3日下午4點多,在霞浦車站碰到一個叫陳振富的同村青年,他說去莆田打工,怎麼4點多了人還在霞浦,而且神色慌張……

 專案組幹警當即四上柏洋,尋覓陳振富。在一座破爛不堪的房子裡,見到陳振富的叔叔和勞教剛返回的哥哥陳振忠。問他們陳振富在哪裡,二人搖頭說不知道。陳振富是人是鬼,成了專案組幹警心頭的一個結。

 刑警們對陳先惠有不少疑問。他介紹自己7月3日離開霞浦後去過福州,又去過溫州。而警方接到的兩個神秘電話的先後順序正好也是從福州和溫州(文成)打來的;再者,他於8日給柏洋派出所掛電話說“我從福州去九江了。”其實8日他人還在溫州,為什麼不講真話?

 種種跡象表明陳先惠並非等閒之輩,出現在案發現場的“表兄”很可能跟他疊印成一人。

 公安幹警火眼金睛,緊緊抓住陳先惠不放。

 7月11日晚,在幹警的預審攻勢面前,他招架不住了,退縮到牆旮旯裡去。半晌,囁嚅著說:“我可能知道是誰殺死我阿伯家的人……”

 “你不要緊張,把情況如實講來。”蘇光、林鋒這兩位老公安含而不露、不追不逼地問。

 陳先惠招供說:6月26日左右,我在柏洋街上打遊戲機,同村青年陳振富把我叫過去說:“先惠,有事要你幫個忙。”

 我問什麼事?他把我帶到街道一個清冷處,向我引薦兩個陌生人,一個40多歲,1.7米的個頭兒,保養得很好。手戴888的金戒指,臉寬額高很有官相;另一個年輕人,20來歲,很壯,手很粗。年輕人的手摟著我的肩膀說,看守所老楊,你叫他阿伯,我們有事要你幫個忙,幫成了我們給你5000元錢。

 “什麼事?”

 “有一個兄弟名叫侯慶生,過幾天要殺頭了,想叫你阿伯給他一個逃跑的機會。”

 “我阿伯不是這樣的人,這個忙我無法幫。”我說完就走了。

 那個40來歲的男人都沒跟我說話,拿著手機跟什麼人在通話。

 下午,我去溪邊游泳回來,在鄉政府門口,又被陳振富等三個人碰上,他們拉我去酒店喝幾杯,這時那個40來歲的男人開腔了:“老弟,你若願意幫忙,我再加這個數。”他伸出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