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被劫持的小女孩,1991年公主嶺市獾子洞村“6·5”兇殺案
於是,他找到李惠民隊長和朱德才教導員,詳細地敘述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並談了個人看法,最後經請示張方明副局長,決定選擇一個薄弱環節,打開缺口,然後再全面出擊。領導的信任和支持,使都國文更加堅定了信心,他暗暗握緊拳頭;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如果正面接觸寧方臣必然受阻,從他那油腔滑調、諳於世故的舉止上,不難看出,這是一隻難撬的“咬牙虎”,就是真的有案在身也不會輕易就範。都國文決定先從小女孩下手,因為,他總覺得寧與小女孩之間有什麼問題,二人不僅年齡相差懸殊,在言談舉止上也根本看不出戀人間那種纏綿悱惻的情意。
邵國文請來具有豐富經驗的老偵查員賀玉蘭。已經53歲的女刑警老賀,已被無情的歲月催自了雙鬢,但那清瘦的臉龐卻透出沉穩、幹練。隊裡一遇有涉及女被害人的案件,詢間的差使便自然落到她的頭上。
這次,她如同往常一樣將小女孩領至一間肅靜屋內。進屋後,女孩嚇得直往牆角躲、並大聲哭叫不許賀玉蘭靠近她。老賀倒了一杯開水,對女孩說:“孩子,喝點水解解渴,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女孩瞪著驚恐的雙眼近似絕望地喊道:“救救我,我怕!”
一看就知道女孩的身心受過某種驚嚇。賀玉蘭用溫柔的話語開導她:“叔叔阿姨能救你,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我不能說,我一說就得死,我身上有炸彈。”
“炸彈?”賀玉蘭也有些緊張,是啊,參加工作30來年還頭一次遇到這種危險情況。她試探著問:“炸彈在哪兒?”
女孩指指肚子,可女孩薄薄的單衣一點起伏沒有。在老賀耐心地勸導下,女孩說出炸彈遙控器在寧方臣那兒。
當老賀把所謂的炸彈遙控器交給女孩時,女孩才安靜下來,她慢慢地坐在床沿上,剛端起杯子,淚水就撲簌而下。
她對賀玉蘭說:“阿姨,能送我回家嗎?”
老賀說:“能,不過你得告訴我們,你的名字、住址,我們才好送你回家。”
一提起家,女孩又“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老賀忙勸慰她說:“你想要回家我們知道,可不告訴我們你的父母是誰,家住哪兒,把你往哪兒送啊?”
女孩哽咽半晌,才語不成句地說:“我爸媽都死了……我弟弟也死了……就剩我自己了。”
“他們怎麼死的?”老賀感到事態嚴重。
女孩終於向老賀哭訴了頭天晚上她家發生的悲劇……
那一字字,一句句使老賀的心如潮水般洶湧,她為死去的冤魂不平,更為罪犯兇狠、殘忍的暴行義憤填膺。
審訊室裡,寂靜無聲,似乎空氣都停止了對流,給人一種沉悶的壓抑感。擔任主審的張方明副局長表情凝重、犀利的目光如兩把利劍直逼寧方臣的咽喉。他的兩邊分別坐著李惠民隊長、朱德才教導員和邵國文。此時的寧方臣已全沒了一個小時前吹著口琴悠然自得的神態,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兩條腿也不住地抖動。他雙手按膝,極力掩飾內心的恐慌。從小女孩被賀玉蘭領走以後,他就預感到自己的罪行將要敗露。
審訊中,沉默往往是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20分鐘後,寧方臣似乎承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他仰頭長嘆,自言自語地說:“完啦,徹底完啦!”
張局長見時機已到,馬上審訊:“寧方臣,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坦白從寬,一條是抗拒從嚴;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但我們給你一個坦白機會。你自己要如實交待,你在公主嶺都幹了些什麼?你為什麼要去黑龍江?你和小女孩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局長這番話如一枚枚炸彈射向寧方臣,迫使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只見他“撲通”跪在地上,連聲說道:“我坦白!我交代!”